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陈阳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电话那头宋玉德语气急促,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何宇和刘波出事了,伤势严重,正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
陈阳顿时感觉一阵晕眩,仿佛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他知道何宇和刘波此行凶险,但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和焦虑,陈阳立刻通知了劳杉和楚老板,他知道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赶到云山。宋玉德在电话里还提到,在现场发现了一件东西,他详细地描述了那件东西的特征,陈阳和楚老板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两人都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夜幕笼罩着云山,浓重的黑暗仿佛要吞噬一切,只有几点稀疏的星光闪烁。一辆破旧的桑塔纳,在颠簸的山路上挣扎着前进,最终停在了一片临时搭建的木屋前。
这里便是宋玉德的临时驻地,简陋的木屋散发着新鲜木材的清香,与周围的夜色格格不入。木屋周围,里三层外三层设置了警戒哨卡,岗哨上士兵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气氛凝重。
陈阳一行人下车后,立刻被带往宋玉德的临时指挥部。指挥部设在一间稍大的木屋内,墙上挂着大幅作战地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标记。房间里只有一张简单的行军床和一张办公桌,桌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照亮着桌上凌乱的文件。
“你来了。”宋玉德略带疲惫的声音在简陋的指挥部里响起,他抬手示意身后的警卫员,“都出去吧。” 警卫员们训练有素地鱼贯而出,带上了木门。宋玉德的目光扫过劳杉和楚老板,带着一丝探究,但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朝陈阳点点头,“坐。”
陈阳哪里坐得住,心急如焚的他几乎是冲到宋玉德面前,“宋大哥,我那两个兄弟怎么样了?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宋玉德沉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陈阳的肩膀,递给他一根烟,“你先别着急,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他指了指一旁的木凳,“坐下来,喝口水,我慢慢跟你说。”
“宋大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慢慢说了!”陈阳一把抓住宋玉德的手臂,急切地问道,“我兄弟到底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
宋玉德无奈地摇了摇头,帮陈阳点燃香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的证物袋,缓缓地放在陈阳面前。
“这是从你一位兄弟手里发现的,”宋玉德指着证物袋说道,“他到最后都死死攥着这个东西,至死不肯松手。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你看看,认识吗?”
陈阳颤抖着手接过证物袋,小心翼翼地打开。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枚白玉莲花胸针,通体晶莹剔透,雕工精细,栩栩如生。这是……这是他师门的信物!白玉莲花!
可是,此刻这枚原本洁白无瑕的莲花,却沾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如同盛开在鲜血中的地狱之花。
“白玉莲花!”楚老板也一眼认出了这件信物,失声惊呼。他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望着陈阳,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陈阳紧紧攥住白玉莲花,指关节泛白,骨骼咯吱作响。他的胸腔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眼神中充满了仇恨的光芒。
“边海春……”陈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果然是他!”楚老板语气肯定,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要将边海春的影像牢牢印在脑海里,“这次,我们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宋玉德将目光从陈阳身上转向这位陌生的楚老板,带着一丝疑问,“这位是……”
楚老板迅速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宋玉德,“这是我的证件。”
宋玉德接过证件,仔细端详起来。证件上的照片正是眼前这位楚老板,但证件上的职务和单位却让他感到陌生,他之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部门。
“这是什么部门?”宋玉德疑惑地问道,脑海中努力搜索着相关信息。
“我们部门主要负责保护国家文物,打击文物走私和盗窃活动、找寻埋藏在我国地下的那些文物。”楚老板解释道。
宋玉德恍然大悟,想起父亲在这次任务前曾提到过一个神秘的部门,专门负责保护国家文物,这些人跟其他人不同,他们都是在暗处,有可能是古董商、有可能是走街串巷收旧货的、也有可能是某个地区的行政官员,看来就是楚老板所在的部门了。
为了进一步证明身份,楚老板又从包里拿出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证明文件,递给宋玉德,“这是我的授权证明。”
宋玉德接过文件,仔细查看上面的内容和印章,确认无误后,将文件和证件一并递还给楚老板。
“原来如此。”宋玉德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敬意,“你们的工作非常重要,为了保护国家文物,你们付出了很多。”
楚老板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看来你们都认识这位边海春,”宋玉德点燃一根香烟,目光在陈阳和楚老板之间来回移动,“他究竟是什么人?”
楚老板将证件和文件收好,神情严肃地开始介绍边海春的情况,“边海春,真名中村正雄,是樱花国着名的古文化和文物专家,他对华夏历史和文物有着深入的研究,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了国内的专家。”
“但他对我国文物的痴迷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楚老板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他一直觊觎着我们的文物,并通过各种手段将其走私到国外。”
楚老板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和资料,递给宋玉德,“这是我们收集到的关于边海春的犯罪证据,他在羊城化名边海春,以古董商的身份作掩护,走私了大量的珍贵文物,国际刑警组织已经将他列为头号通缉犯。”
宋玉德接过照片和资料,仔细翻阅起来,照片上的人正是边海春,他那张熟悉的面孔让宋玉德感到一丝疑惑。
“边海春?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宋玉德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
“边海春,是我的师伯!”陈阳语气低沉,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力量。
宋玉德愣住了,手中的烟差点掉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陈老板,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国际通缉犯,文物走私的头目,居然是你的……师伯?那岂不是......”
陈阳苦涩地点了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宋大哥,你理解错误了。边海春是我的师伯,是我师叔的师兄,但是现在这个边海春,是中村正雄冒充的......”
听陈阳说完之后,宋玉德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冒充了这么一个身份,难怪自己听到边海春这个名字,感觉耳熟呢?
楚老板接过话茬,补充道:“宋队,这件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证据确凿。边海春就是潜伏在我国多年,以古董商的身份作掩护,进行文物走私活动。这一点经过我们的调查,已经证实了。而且,宋老先生也知道此事。”
宋玉德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消息,
“这么说,我父亲也知道这件事?”宋玉德试探性地问道。
楚老板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宋老起初也被边海春骗过去了,后来知道了这件事,对边海春的身份进行了查证,这家伙一直在羊城,甚至是国际上知名的水兵司令。”
宋玉德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这个边海春隐藏得如此之深,竟然就在国内活动了这么多年!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恨不得立刻将这个罪魁祸首抓捕归案。
陈阳焦急地打断了宋玉德的思绪:“宋大哥,现在先不说边海春的事情了,我的两个兄弟怎么样了?他们伤得重不重?”
宋玉德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陈老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他们的情况不太乐观。”
陈阳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两人身上分别中了三刀,”宋玉德沉声道,“何宇最严重的一刀在后心,伤口很深,情况非常危险……”
陈阳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不过……”宋玉德语气一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不过什么?”陈阳急切地追问,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过他命不该绝,”宋玉德缓缓说道,“他的心脏位置异于常人,在右侧,所以那一刀虽然凶险,却没有伤及要害,即便这样,情况也是非常糟糕,能不能保住命,非常难说。”
陈阳听到这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担忧依然没有消散。
“那刘波呢?他怎么样了?”
宋玉德从口袋里掏出一件沾满血迹的盒子,递给陈阳:“这是从刘波身上找到的,这东西帮他挡住了胸前一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腹部中了一刀,伤势很严重,目前还在抢救,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宋玉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