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深的眉头紧紧皱起。
她的话很直白,直白得让他有些难受。
现在接二连三发生了几件大事,他还在养伤。
她就不能陪陪他?
“鹿鹿,你太理智了。”
叶鹿之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我是爱你,但我不傻。”
况且那些东西,不都是一个丈夫给妻子最基本的尊重吗?
叶家是没了,只剩下他们两人相互取暖。
但不代表她不想要,不在意。
即便不盛大,只是一个只有他们朋友或者他们两个人的婚礼也可以,但不能没有。
否则,大概是也没多爱吧?
郁深叹了口气,也猜到她在想什么。
紧紧握住她的纤细的手指,一根根捏在掌心里。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们能有个完美的婚礼,既然你说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从成年后我就开始准备我们的婚礼,已经准备了七年。”
“嗯?”叶鹿之惊讶。
这家伙为了让她开心,都开始学会骗人了?
见她不信,郁深带着她往书房的方向走。
然后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本很厚的册子,里面全是一些照片,还有手写或打印的策划。
日期是从7年前开始。
一页一页都记录着他的用心。
一个被海水包围的荒野小岛慢慢被改变,种满了漂亮的鲜花,格桑花、玫瑰、山茶花……
每一种花都是她喜欢的。
还有椰子树,漂亮的粉色海景房和游玩的设施。
照片里还有一些是打印出来不同的细节布置:柔软质地的床、婚纱照专属房、婚纱房……
从开始的一两样,到越来越多,或者从一样东西有不同的颜色、款式、设计。
一直到一个月前,正好是郁深车祸的时间,没办法继续设计,停止了新元素的加入。
“场地我选好了,在月亮岛,已经买下来当作我们婚礼的场地,婚纱怕你不喜欢,我就设计了很多种款式,胖了瘦了都可以换新的。”
“结婚请帖我也设计好了,本以为两年前领证后就可以办婚礼的,可是……”
他幽怨地看向叶鹿之。
他不是没有心,也不是不想办。
而是他在等她同意。
叶鹿之拿着这一本沉甸甸的本子,哑口无言。
看了他许久,眼睛染上红色。
她问:“你就不怕我不喜欢这些?”
“所以我设计了很多类型,这一本是选择我认为最好的,其实还有很多本,你可以挑。”
他心疼地拉起她的手,把人搂在怀里,大拇指轻轻地按在她的眼角。
“或者重新设计也行,只要你喜欢。”他又说。
叶鹿之感动地戳了戳他的胸口,但是被郁深握住手指。
她鼻翼颤了颤。
“你做这些做了七年,如果我不喜欢你,不想嫁给你,不就白费浪费了?”
这个小岛以及里面的装饰布置,她都很喜欢。
甚至,在小岛的花海上,他用花的颜色种下了他们的名字,每一件物品都表达着对她的爱意。
如果她不愿意,这些东西自然也不好给别人用。
郁深安静地垂下头,和墙上的壁画一样沉默。
他笑了笑,“反正是我的一厢情愿,留着做个念想也好,我又不会娶别人。”
“自己用心做的,用不了也不算白费。”
他看着她:“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
我喜欢你就好。
“傻比。”
叶鹿之忍不住捏着他的手,温柔地骂他。
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郁深虎口吃痛,忍着皱眉,但也没把手抽出来。
任由她捏着玩。
低下头,目光温柔得可以溺死一头牛。
“喜欢啊,从喜欢到爱,恨不得彻底占有,但又怕你不喜欢我,怕你远离我。”
叶鹿之觉得现在是她最得意的时刻。
比在国外做海洋研究时,找到稀有动物并成功养活,或者研究出更厉害的深海追踪仪器被吹捧的时候,还要得意。
得意于,年少深深爱慕的人对她的告白。
郁深看着她得意的眉眼,忍不住跟着得意欢笑,伸手去抚摸快要挂到天上的嘴角和眉眼。
“那……你呢?”
“我”
她脸红了,她想逗逗他,但也清楚这个时候可不兴逗。
“我也愿意,也想被你占有,没有不喜欢,也没有不爱。”
说完,本就脸红心跳的她,又撞到郁深炙热如火的眼眸,羞涩地迅速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这一步却又加速了郁深的身上难以言说的变化。
“鹿鹿”声音暗哑低沉。
叶鹿之的头越埋越深,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样。
她也敞开心扉,但没敢和他对视。
“阿深,我也一直想嫁给你的,爸妈还有那些叔叔阿姨从小就爱开我们的玩笑,我当真了。”
“觉得你就应该是我的,所以我们那个后第二天看到安安,以为他是你的儿子才会那么生气的。”
被他占有喜欢是她的得偿所愿,又怎么会害怕?
郁深握着她的胳膊,把人从怀里捞出来。
两人对视,郁深压抑着难受。
“所以……如果我瞒着你做了一些过分的事,你是不是不会生气?”
哪怕他故意掩饰,依旧挡不住他眼底的热烈和愉悦。
叶鹿之的好心情戛然而止,半眯着疑惑地看着他。
“要看什么事,所以你做了什么?”
郁深赶紧趁热打铁,在她表白爱意的时候,把错事坦白。
也能少遭点罪。
“我,初中那会儿有人给你塞情书,我告诉他我们定了娃娃亲,然后老师和同学都知道了。”
“高中放话出去,别人也都以为你是我的未婚妻,祝福我们,我没有反驳。”
他说完还特地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我只说了一句,后面传开了,真不关我事!”
叶鹿之:……
她哼哼地把他的手指头放下。
“哦。”
“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啊,毕竟你用麻袋偷走我的情书,我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郁深突然尴尬。
“其实那些都是废纸……我帮你收拾,免得你再麻烦。”
“呵!”
“鹿鹿”他缓缓凑过去,声音落在她的耳边,“鹿鹿,别生气了,以后不散播谣言了。”
声音温柔,吐出的热气痒痒的。
叶鹿之瞪他一眼,用手掌撑着他的脸扒开。
“好好说话,你现在压根就不用散播。”
她用一种“我已经看穿了”的眼神看着他。
郁深点头:确实不用。
已经是事实了。
叶鹿之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蹲坐在地上,手放在他的膝盖,头挨着他的怀。
两人不说话,气氛都尴尬暧昧。
“其实,我也放过话。”叶鹿之小声地说。
后来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再向她和郁深递情书,她还以为是自己放话的原因。
没想到是他!
按照他的性格,不可能只说一句话,肯定卖力传谣了!
“放话?什么话?”
郁深又突然间靠近,疑惑震惊又欣喜。
“没听清就算了。”
郁深一把架住她的胳肢窝,把人放在他的腿上。
目光如同黑夜里清澈闪亮的星,一眨不眨地深情凝望。
“我听见了,也很开心,在不知心意的情况下,我们都在相互宣示主权,对吗?”他说。
叶鹿之默认,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怪怪的。
但好像确实是这样。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喜欢彼此,只有他们自己不知道。
“唔唔”
叶鹿之的腮帮子突然被捏住,下巴也被抬起。
“??”
郁深满是笑意地望着她,吻了下来。
起初只是试探,见叶鹿之没有拒绝,甚至迎合,郁深攻势更猛。
就在擦枪走火的时候,突然——
“唔,爸爸你为什么要吃妈妈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