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自信从容道:“上赶着的买卖不是买卖。
今天的事你没做错什么,做错事的是他,是他慕敬匀恃才傲物,不打招呼就先动的手打人,也是他不按照正常流程来证明身份,而是意图蒙混过关。
你只是为了守护住林玉县每个老百姓的安危和利益,才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你如此秉公办事,公正无私,是该嘉奖,而不是受罚。”
李强闻言,心头是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不只是落下了,心里还隐隐有些自得,为了林娇娇说的该嘉奖。
林娇娇挪开视线不去看拼命压抑嘴角翘起的李强,继续吐出一个大炸弹:“至于慕敬匀,他后面肯定会亲自去革委会的。”
慕敬匀和刘佳佳跑的着急,慕敬匀交出来工作证都还在李强的手上,慕敬匀敢报失不要吗?
他要是敢,那他屁股下面这个团长椅子,还能坐稳吗?!
“啊?”李强不太明白,看向父女二人,目光期待,期待他们能解释一下。
但是,林娇娇和林大虎都没有如他的愿,解释清楚。
李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却不气馁,因为他知道,这个答案,要不了多久,他就知道了。
从国营饭店出来,三人便不再去哪,而是回到了革委会。
一直在革委会里如坐针毡的大队长看到平安归来的外甥女,可以说是高兴坏了,当然不乏一些委屈。
特别是看到林大虎居然也在,就更觉委屈了。
他一个人在革委会里提心吊胆,可妹夫和外甥女在一起却不告诉他……
好在,有一顿美食能治愈他内心的伤。
而顾全,从踏进革委会的第一步开始就一直被大队长缠着要人,也是无奈得紧,想要派人出去找林娇娇,可又没什么人可派。
只好在心里暗自祈祷李强这个同事给力一点,把人带出去也能安全把人带回来。
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跟大家交代。
好在,人平安归来了,他,还带着狠狠搓了一顿。
临近过年,家里媳妇为了在过年那几天在亲朋好友面前大展身手,一直都限制着不让吃肉,天天白菜土豆加萝卜的,美其名曰要攒肉票。
今天,他也算借林娇娇的福,狠狠解了个馋。
确认革委会里面的人对林娇娇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大队长和林大虎便离开了。
大队长他们离开之后,林娇娇便又被顾全带去了革委会主任的办公室。
而李强,已经等在了那里。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林娇娇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拖着微微发颤的身体回到了为她安排的那间宿舍。
林娇娇那时很庆幸自己没有因为是个穿书的就自以为掌握了天帝视角,行事乖张,破绽百出。
而是一直尽可能的融入这个世界,为攒人生的第一桶金而努力。
不然,等待她的结局,可能就不是享受半牢笼的单身宿舍,而是刑具满墙的审讯室。
亦或者,是满目雪白的实验室。
她,将被人千刀万剐,只是活得够久,做研究。
第二天,林娇娇没有再出门,而是从顾全他们那里借了几本书,守着一个发红的炭火盆,看起了书。
第三天下午,如林娇娇和林大虎所料,不想和革委会有接触的慕敬匀还真的亲自上门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只有他一个,没有刘佳佳。
慕敬匀上门时,是带着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质问模样,可是在见过革委会主后,离开时,是带着满腔愤怒的。
当然,这满腔愤怒之下,也隐藏着一颗发颤惊恐的心。
慕敬匀离开之后,林娇娇再次见到了革委会主任,并且和他围炉吃饭加烤红薯。
这顿饭如林娇娇所想,有点消化不良。
说实话,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太想见到革委会主任这个人。
第四天,也就是林娇娇来到革委会的第五天,她终于重新恢复自由之身,从革委会出来了。
本来,她还想去医院看一看女主刘佳佳,然后从女主刘佳佳的嘴里探查一下男主。
却不曾想,来迟了一步,在昨天下午吴庆就出院了。
并且在晚上,刘佳佳和吴家人就坐上了回南济市的火车,就这么完美错过了。
对此,林娇娇有些遗憾,但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要过年了。
刻在华夏人民骨子里的观念:回家过年。
即使这些年上面取消了过春节,也无法阻挡大家过节的心。
再者,吴庆的伤势太重了,继续留在这个小县城没什么作用,只会加剧伤情。
吴家人肯定是不会接受这个吴庆残废的事实,肯定会竭尽全力的寻找大夫为他医治。
但是时代原因,医术高明的好大夫,要么还惨兮兮的窝在牛棚里,要么,全在大城市发光发热。
只是现在牛棚是个大忌讳,他们自然不会选择,以免招惹麻烦,那就只能回城。
至于杨钢,待遇就和吴庆天差地别。
吴庆身边围了一群关心呵护的亲人,他却只有一个亲人到来,而且这个亲人对他的关心没有多少,只是不痛不痒的问候两声,但更多的是利益出发,他们想把杨钢受伤的事扣在溪山大队头上,想要从中讹钱。
可是,公社罗主任和李保山支书早就预料到了这点,又怎么会允许杨家人目的得逞?!
想法落空,杨钢的待遇自然也就一降再降,指桑骂槐那是常有的事。
不过最后也出院了,只是他的待遇不太好,出院之后的他,因为害人加诬陷而被判了刑,下放三十公里外的奋斗农场劳改十年。
对于这个判决,林娇娇觉得很可以。
虽然看起来这个判决很轻,杀人未遂不该这么轻判。
但是,这是对于正常人来说,是轻判,对于杨钢来说,无异于要他的命。
他本就是自命不凡的骄傲人,怎么能接受得了骄傲的自己成为了曾经最为看不起的存在,受人辱骂殴打,肆意践踏自尊。
这无异于杀了他。
即使杨钢硬生生将这个精神打击给挺了过来,但他那形同破布,四处漏风的身体能坚持的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