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棱姑娘听到里面的动静,心情复杂。
她这个人除了脑袋瓜聪明那么一点,没什么别的优点。
联系前天公子穿着婚服赶来让他查的事,她猜出个大概。
公子八成是喜欢那个叫楼瑾川的。
可惜,两人竟然是那种关系。
搁谁谁不崩溃?
只是她没想到,曾经阳光灿烂的人会变成这幅模样。
自从公子从青楼里把她救出来后,她跟了他整整八年,这八年里,公子带着她经营酒楼茶坊,虽然他很少过来,都是交给她打理,但每一次见面,公子都是笑呵呵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只一个笑容都能让人看着舒心,好像天底下没什么事能够让他难过。
谁知道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竟然是这个事。
哎……果然啊,英雄难过美人关,情之一字困了多少有情人。
红棱姑娘等了好一会儿,言溪开门出来了,声音略微嘶哑,“这些天辛苦你了,有什么事你看着处理,实在拿不定主意再来问我。”
“好。”红棱姑娘看了看他又红又黯淡无光的眼眸,垂下头,“公子慢走。”
“嗯。”言溪出了茶坊,漫无目的地走着,街道喧嚣热闹,却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言溪好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盲目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酒楼。
突然有人急匆匆从酒楼里跑出来,看见他,连忙走过来,着急忙慌地说:“公子!你来的正好,小的正准备去找你呢。”
闻言,言溪猛然回过神,看见来人,皱了皱眉。
这是他专门拨给楼瑾川,照顾他的小厮,见他这般慌张,言溪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头慌得紧,“什么事?”
“小公子他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酒楼,都找不到他,小的原先以为他只是出去逛逛,可是这都三天了,还不见人,房间里也是一片杂乱,我怕他遭遇不测,这才急急忙忙地来找你。”
“他不见了……”言溪身形一晃,彻底慌了,跑进酒楼后院找了一圈,然而少年的身影不见半分。
他越来越心慌,拼了命地跑回茶坊吩咐红棱姑娘带人帮忙去找。
他则是去了各个楼瑾川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遍。
如此劳碌奔波七天七夜,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也让人红棱姑娘带人找了,还是不见人影。
时间拖得越久,言溪的情绪一日比一日糟糕,差点失控。
李彦呈得知他不要命似的到处找人,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得紧。
这件事也惊动了赵炫霖和庞昊,两人联系了江湖人士,帮忙找人,可等了很久都没听见消息,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
夜幕暗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气息,风一波接一波地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似乎要下大雨。
言溪坐在酒楼后院地亭子里,黑洞洞的眼睛无神地盯着虚空,手里拿着楼瑾川的断剑。
楼瑾川走得很干脆,什么东西都没带,就连他最喜欢的剑都没有拿。
这几日来,于他而言,度日如年。
他每天都在想楼瑾川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好喝好,有没有好好活着……
他只是想让他冷静冷静,没有想过赶他走……
不远处的走廊里,赵炫霖和庞昊望着亭子里失魂落魄的青年,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庞昊问:“山庄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赵炫霖摇头,神情微微凝重,“所有人都问过了,也找过了,都说没见到小师弟这个人。”
庞昊叹息:“小瑾这孩子也真是,平日里黏他二师兄黏得紧,我以为他这辈子都要赖在他身边,谁知道这孩子说走就走,也不留封信。”
赵炫霖抿了抿唇,“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庞昊:“什么话?”
“我感觉……我这两位师弟似乎心悦对方。”
“不用你说,我自己看得出来。”庞昊很是淡定。
他几乎看着这两人长大的,这两个小家伙有什么事他这个做师父的难道看不出来?
小瑾先动情,溪儿一直没发觉,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再见两人时,彼此的小动作腻得他装瞎都装不下去了。
他还以为两个人会走很远,没成想还不到两个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但愿小瑾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
“放心吧,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以他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哪里罢了,或许有一天想通了就会回来了。”
“至于他……”赵炫霖看向言溪,顿了顿,“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让他一个人安静地想想吧。”
庞昊摇头叹息,“也只能如此了。”
赵炫霖牵着他的手,偏头定定地看着他,“其实师父当初消失的那段时间,我也是和他一样寝食难安,所以师父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庞昊白了他一眼,“我人都是你的了,还想怎么样?”
“当然是还想和你一起浪迹天涯,游历山川。”赵炫霖笑意盈盈地挑了挑眉,“还有把该补的补回来。”
庞昊:“……”以下犯上的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