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忙碌中匆匆流逝。
眨眼之间，已经是科举考试开考的前一天晚上。
这一天，何炜拉着言溪说了一些话，何夫人和何幼怡倒没说什么，就是给他塞点心。
第二天，何府上下统统起了个大早。
由于科举会试分三场，每一场举行三天两夜，总计九天六夜。
这也就罢了，每个考生还需要在一个高六尺，宽三尺，长四尺的四四方方的考试号舍中解决吃喝拉撒，那味道可以说是非常酸爽了。
因而为了提前准备好必备用品，言溪和明烛他们一再检查所带的东西，生怕漏了什么。
何炜去上早朝，没办法送他去考场。
何夫人和何幼怡母女俩想送他，言溪却又拒绝，“母亲，妹妹，你们就在家里等我消息就好，你们去了，我反而更加紧张担心。”
何夫人：“这……也罢，我们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哥，你一定会上榜的，我看好你哟。”何幼怡眨了眨眼。
“好的。”言溪也wink回去。
……
考生多，考场人更多。
监考官们还需要一个一个地点名，检查身上有无作弊之物。
排队期间，考生们争分夺秒，那个架势不比现代高考轻松。
楼瑾川带着连夜所做的点心在考场外等他。
他个子高，相貌出众，言溪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了他。
随即连忙朝他走过去。
只见青年清俊无双，身后跟着一个柔弱书童和一个老实壮汉冲少年走来。
楼瑾川望着中间青年的容颜，目光呆了一瞬，他微微动了动喉结，轻声道：“师兄。”
原来他的真实面貌竟然是这般模样，宛若话本子里所说的神仙。
言溪眉眼弯弯，“在这里等多久了？”
“有些时辰了。”楼瑾川说着将怀中的油纸包递给他，“不知道你有没有吃早点，这里面是我做的一些点心。”
言溪接过，“谢谢小瑾。”
“祝师兄金榜题名，结束那天我会来接师兄，为你做上满满一桌的菜，想吃什么可以提前和我说。”
“真的？”言溪吞了吞口水，眼眸亮了亮。
楼瑾川柔溺地看着他，“嗯。”
“那你听好了，我报菜名了哈。”言溪叽里咕噜地说，越说越激动。
和旁边抓紧时间背书的考生形成鲜明的对比。
明烛看着自家少爷和一个莫名的小公子聊得如此欢快，摸了摸下巴，开始思索这人是谁。
一旁的李彦呈盯着两人相处的模式，心里很不是滋味。
特别是那个小少年看言溪的眼神，令他很不爽。
联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满眼的敌意和宣告主权的行为，他眯了眯眼眸，眼底流露出一抹冷意。
“啊，我想起来了！”明烛豁然出声，惹得李彦呈低头看他，“想起什么？”
明烛指了一下楼瑾川，笑着说：“我知道他是谁了，庞昊庞大侠的三徒弟，我们家少爷的师弟，你是不知道，虽然我之前没有见过他，但是少爷总会有意无意提起他有个师弟，时常会在吃到美食佳肴和置办新衣的时候想到他，并要我给他也准备一份，少爷对他比对小姐都还好。”
闻言，李彦呈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少爷和他认识很久了吗？”
“是啊，如果我没记错，八年前就从少爷嘴里听到过他这位师弟了，所以啊，表哥，你要切记，千万不要惹到他，若是他不高兴了，少爷很可能不让你留下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彦呈心底顿时腾起一股可怕的危机感。
这个人对何言溪的影响力竟然这般大么？
他看向专注听言溪说话的少年，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楼瑾川似有所感，抬眼看了看他，碰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嫉妒。
嫉妒？
楼瑾川抓住了重点。
他嫉妒什么？因何而嫉妒？
李彦呈察觉到他看了过来，立马垂眸，隐藏起眼底的情绪。
楼瑾川目光锐利，视线落在眼前还在说话之人的身上，瞬息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了，我说完了。”言溪讲得口干舌燥，“你都记下了吗？”
楼瑾川笑意吟吟地点头，“嗯，都记下来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排队了，你先回去吧。”言溪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道。
“好。”楼瑾川顿了顿，突然俯身抱住他。
言溪有点懵，“小瑾？”
“师兄，我等你。”楼瑾川凑近他的耳朵，低声哑气地吐出这五个字，眼睛却挑衅般直勾勾地看向不远处的李彦呈。
嗓音低沉悦耳，有些酥酥麻麻的。
言溪心底猛然跳了跳，不自觉慌了一下，“好、好的。”
考场喧闹，李彦呈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却读懂了少年示威警告的眼神，神情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