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后过去十来天。
娇娇伤好期间心绪一直七上八下的。
她不是留疤体质,加上男人每天都给她抹祛疤膏。
眼看小腿上的疤痕脱了痂一天比一天淡,她也一天比一天忐忑,希望伤好的慢一些,又莫名期待伤好的那一天。
但见伤彻底好了也不见男人有什么大动作。
就好像他忘记了这回事一样。
这个假期她拒绝了男人说带她去南方过冬的计划,京都城内的冬天很冷很冷,所以两个人除了偶尔会去逛逛集市,周边散散步看看江景外,大多时候他们都是待在家里过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慢慢的娇娇精神放松了下来,假期已经没剩下多少天,她便安心静下神来看书备资料准备开学。
原本以为能始终平常下去当作什么都不记得。
但娇娇低估了某人的行动力。
和往日里相同的下着雪的寒冷夜晚。‘恶魔’终于对‘小白兔’伸出了利爪。
今年冬季似乎比近几年都还要长。
冬雪连绵,下了一整夜。
白皑皑的雪花洒满了整片大地,树枝被压弯了腰完全直立不起来,一阵接一阵的寒风呼啸而过,几曳摇摆间,枝丫上的雪花再也经不起吹打,轻轻一颤,便抖落了满片雪花。
放眼望去,到处的银装素裹,迷了眼,怔了神。
*
晨间雾大。
两只头顶雪白的冬雀悄声飞来,沉滞在落了雪的枝头偏着脑袋,那豆大的黑眼透过雾气弥漫的窗,目光小心探去。
只见屋内大床上。
一对感情深厚的夫妻盖着红棉被相拥着睡得深沉。
两小雀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较为娇小那只边叫边围着另一只左右两边蹦跶两下,随后就扑腾着翅膀往不远的电线杆子上面飞走了,见状另一只也连忙紧紧追随了上去。
娇娇醒过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窗外面边缘台堆积着厚厚一层雪,她一睁眼就能看见那一排排整齐的小冰锥子,也隐约能看见被白雾笼罩的天空。
她很喜欢这样朦朦胧胧的低沉天色。
平时这个时间点,她是大概坐在客厅躺椅上,盖着毛毯看向阳台外的世界静静地发呆神游,鼻间充斥了饭菜香。
而不是像现在,全身酸痛的躺着连一丝力都提不上来。
呼吸间确实嗅到了一股浅浅的饭菜香。
她收回思绪,长睫微动,眼神慢吞的朝房间门瞥过去。
门没关,可以依稀听到厨房有锅铲声响。
娇娇动了动散架似的腰,慢慢爬起身,动作僵硬,膝盖上的淤青传来疼痛,是昨晚新添的伤,她近几年的皮肤已经被养得非常娇嫩,手指一掐都会留下一个红红的印子。
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宽松上衣。
衣摆很长,像是男人的衣服,缓步挪向浴室,衣摆走动晃荡间,两条纤细的长腿上全都是手指掐痕,衬得白白嫩嫩的肌肤看着十分惨不忍睹。
趁着厨房里的人还没有过来,娇娇挪着小碎步快速给自己简单洗漱好,身上很清爽,除了疼没有其他的不适感。
她从衣柜取出一套睡衣睡裤。
换下了那件沾染赫知青温冽气息的上衣。
床头柜上面有杯水,温度已经变凉了,想来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
娇娇嗓子有些干哑,她想喝热水。
“宝贝起来了?怎么不多躺会儿”赫衍渊端着托盘迈进客厅,一眼就看见女孩站在餐桌前拿起保温壶倒水。
他三两步走过去放下托盘就抱住她。
身后男人亲昵的低头贴着她耳朵亲了亲。
乖乖等他亲完,娇娇这才举起手中的水杯一点点喝水。
赫衍渊垂眼睨着她,小小的嘴巴,唇形很漂亮,喝过水之后就变得粉粉润润的,他忍不住喉结滑动下,别开了眼。
接过她的水杯,他仰头把剩下来的全部一口喝完。
娇娇指节上还留存有水的温度。
赫衍渊五指紧扣住她,循着心中所想的冲动,两只手一把将人利落的转个了身,宽大的手掌心紧紧摁着娇娇后腰,低头吻上了她软软的嘴唇。
盈盈一握的腰,娇软无骨的身子,清甜的馨香。
这一切蛊惑心智的感官都让赫衍渊喉头发紧。
如雨点的吻落在娇娇嘴唇到脸颊上,逐渐蔓延到颈脖。
“....不要...了。”娇娇努力保持清醒推了推他。
赫衍渊在她话落后就停了下来。
“好,乖,不碰你。”
他低敛了眼帘与她贴着额头,呼吸略微紊乱,但他却果真没有下一步动作,静静凝视了她几秒,亲了下她软唇。
娇娇红着耳朵,下一秒就被他弯腰抱了起来。
她愣了一瞬,下意识搂住男人脖子。
头顶也同时响起他暗哑的嗓音:“你再躺躺,昨天那么累,好好休息几天,我熬了鸡汤,有什么事叫我做就行。”
闻言,娇娇便把脸窝在他胸口闷闷的“嗯”了一声。
经过昨天她又变成了当初非常害羞的小姑娘。
毕竟两个人已经负距离过。
她实在是一时没有勇气和他正眼对视。
连与他说话,她脑子里都下意识会回想昨夜的一幕幕。
实在是.......
太疯狂了。
赫衍渊哪里不晓得她的羞耻,他抱着人面色如常的走进卧室,实际上他心底也有一小许的忐忑,怕给人留下什么阴影他其实已经很克制了。
把人放下,他自然熟练的给她调好一个舒适坐姿。
随后便到回客厅将托盘端了进来放在小桌子上。
小桌子不大不小,放在床上正好合适。
托盘里有一碗青菜肉沫白粥,一大碗黄澄澄的鸡肉汤,一碟清香小菜,还有一盘子的辣椒炒肉丝,很简单的几样菜,全都散发着热气腾腾的诱人香味。
她嗓子都沙哑了,米饭硬邦邦,喝点热粥会更合适。
她胃口小,不爱吃海鲜,面食又吃不太习惯,也不太爱吃肉,只有辣椒炒肉里面肉的味道她才会愿意多吃上几口,可显然她现在的情况也不太适合吃辣。
虽然她挑嘴,但他喂什么菜她都会乖乖的吃下去。
喜欢和不喜欢她也不会说。
可赫衍渊哪里舍得让她吃不喜欢的东西,形影不离的生活观察下来,他早就摸透了她哪些喜欢吃,哪些不喜欢吃。
现在她不喜欢吃的菜都没有机会上桌。
不过为了均衡身体营养,他会偶尔变着花样做个一两次。
娇娇胃口不大,胜在菜的口味很好,在男人的喂食下,那碗粥和肉丝她倒也吃了不少,鸡汤还剩下一大半她肚子也吃得九分饱了。
她肠胃不好,晚上吃太多容易闹肚子。
赫衍渊喂得差不多就停手了。
剩下的那些他没几分钟便三两下吃完了,男人胃口大,何况出过力消化的快,他端着托盘回厨房,把锅里剩的热粥和还有半盘子的肉都吃了个光。
厨房鸡肉汤还有很多,他炖了整只母鸡,里面放得都是对女孩子身体好的药材,赫衍渊舀进汤盆里放了起来,打算等她半夜饿了热给她垫垫肚子。
收拾好厨房,他回屋简单冲了个澡就坐床边给她捏腿。
外面天是黑的,两个人都暂时没有睡意。
娇娇倚靠着枕头静静地看书,墙角柜子上的复古喇叭留声机缓缓滚动着,舒缓悦耳的音乐弥漫整个房间。
明亮又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
影子偶尔重叠,满室温馨。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呼啸起了阵阵凛冽的冷风。
一声一声,夹杂在音乐里无端让人心绪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