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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索被带走之时,李宜年说了句话:“先关起来,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没多久,邱索就被关进了大牢之中。

可能是因为太晚了,值夜的衙役都没有几个人。

也可能是因为邱索戴上了脚镣手铐,想着邱索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还可能是因为李宜年最后交代他们的那句话,这些人竟然连邱索的身都没有搜。

这个年代的脚镣手铐,邱索要取下来,那比取自己身上的首饰都要简单。

他身上带着迷香,带着毒针,还带着一些其他工具。

这些东西,有的藏在袖子里,有的藏在鞋子里,有的藏在头发里。

原本想着就算让他们搜走了,他也不害怕这些人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搜身都懒得搜了。

这就方便了邱索。

他是被单独关着的,牢里除了一个衙役在外面守着,就没有了其他人。

牢房不宽,有些潮湿阴暗,里面还放着恭桶,臭气熏天,但角落里还是有一小堆稻草。

邱索一进去,就不管不顾地坐在稻草上,很快,他就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那衙役见邱索这么快就呼呼大睡了,心想:这个犯人的心也太大了,李大人都交代他了,明天就要对这个犯人斩立决,让他好生看管,可这犯人竟然睡得这么香。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很快就来到了下半夜。

邱索准时醒来,借着星光,发现那个守他的衙役也正在呼呼大睡。

他悄悄起身,从身上摸出一根小铁丝,只用几下就轻轻地将身上的脚镣手铐打开了,并放在牢房的角落里。

又用小铁丝打开了锁着他的牢门门锁,轻手轻脚地来到那个衙役身边,将一块带着迷药的手帕捂住衙役的嘴。

很快,那个衙役就晕倒在了地上。

邱索将衙役拖到牢里,又相互换上了对方的衣服,还将脚镣手铐也给那个衙役带上,再从衙役的身上摸出了火折子。

然后,邱索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牢房门口,守大门的有两个衙役,不过此刻也正在倚着牢门睡觉。

轻轻过去,邱索再次用麻药轻松将两人麻晕,用木棍撑着,让他们看起来,还像是倚在牢门那里。

出了牢房,邱索躲开所有明处,很快就悄悄来到了李宜年的府邸。

根据经验,他很快就找到了李府的客房。

为了以防万一,邱索先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根迷烟。

过了一阵,邱索拨开了门闩,戴上自制的防迷烟口罩,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的人睡得正香,邱索吹燃了火折子,照亮了那张熟睡的脸,确定了这人正是邱三。

邱索取出毒针,一针就扎入了他的头顶。

之所以选择这个部位,主要是这里比较隐秘,验伤很难验到。

果然,邱三很快就挣扎了几下,然后就是直挺挺的了,邱索这才轻轻走出了房间。

从邱三的房间出来,邱索心里比较纠结:要不要顺便将李宜年那个狗官也一并宰了呢?

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不行,那样动静也太大了,不过,他也不能太便宜了这个狗官。

于是,他又悄悄地摸到了李宜年的卧房,同样的,先用迷烟将他们夫妻二人迷晕,再拨开门闩,大大方方地进入了房里。

并且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开始在李宜年的房间里翻找起来。

他翻得很小心,要尽量保持原状。

很快,他在抽屉中找出来了一封信,看了一下,竟是一封让他按兵不动的信。

信上的大致内容是陆家可能遭到强人抢劫,让他不要派人干预。

信上没有落款,但估计就是那个派人对陆孝原进行行刺的幕后黑手。

邱索在房间里找到一个布袋子,将那封信放进了袋子里,然后,他又在房间里寻找起来,却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民间传言,说李宜年是个清官,一双鞋子都补上了补丁,衣服也都非常旧,而昨天邱索见到他时,还真是这个样子。

邱索心想,难道这个李宜年真是个清官?

可也不对啊,是清官的话,就不会帮着邱家对付他了。

邱索不死心,又开始将房间里到处寻找起来,包括他们夫妻两人睡的床上,他都将人挪开,连床垫下面都翻找了一遍。

仍然没有找到东西,难道在床底下?

可现在是晚上,床底下又不好用油灯照明。

没办法,邱索只好爬到床底下,一边用手摸索,一边用手轻轻敲床底下的木板。

很快,他就发现床底下有一块木板是空的。

按照经验,他非常轻松地打开了那木板。

油灯不好拿到床底下去,邱索只好使用火折子。

人躺在床下,吹燃火折子,在一明一暗的火光下,他看清楚了,这里竟是一个地窖,里面竟藏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如果这个李宜年是个清官,怎么会有那么多金银珠宝呢?

不过,他并没有动这些财富,穿越过来,可不想利用自己的本事,行偷窃之事。

在李宜年的卧房里,除了那封信,似乎没有什么其他收获。

邱索仍然不甘心,就在房间里继续寻找起来。

一副书法作品引起了邱索的怀疑,只见那书法作品上写着四个大字:“廉以养德”。

似乎这四个字就是向别人表路他是一个好官的心声。

那幅字挂在高处,需要搬来凳子才能够得着。

邱索搬来了凳子,仔细研究那幅作品,发现这作品边缘有痕迹,这痕迹说明这幅作品常常被人抚摸过。

邱索尝试着揭开,发现竟揭不动。

再用手捏着边沿往上提了提,竟非常轻松就提上去了。

看来,这作品还是经过了精心设计的,可那作品提上去之后,露出来的木墙似乎也没什么异样 。

用手轻轻地敲了敲,这才发现的端倪。

再用手轻轻一按,竟奇迹般弹开了一扇小门,里面竟然是一个锁着铜锁的木匣子。

邱索将木匣子取下来,放到卧房的书案上。

用小铁丝打开了铜锁。

令邱索没想到的是,这木匣子里面竟是大量的信件。

看了看,大部分都是李宜年与建阳府同知熊旺乡之间往来的书信。

邱索还看了几封信,发现都是熊旺乡指示李宜年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到这字迹,邱索立即明白了,之前在抽屉里搜出来的那封信,原来就是熊旺乡写给李宜年的。

木匣子里除了信件,还有好几本账本和册子

邱索翻开就着油灯一看,这账本竟是李宜年自己记载的一些往来账目,估计是为了以后万一遇到上面的人要查他,他就有个把柄对付别人。

这上面,记载了李宜年收了哪些人的银子,每个人收了多少钱,收钱后想让他干什么事情,结果于某年某月完成任务等等。

而另外的账本,竟是记载的他送给上面的人和县衙一些同僚的钱。

其中竟然有一本是专门记载的他与建阳府熊旺乡之间,包括与给熊旺乡给他引路,让他结交的一些官员之间的账目。

记载得清清楚楚,而且非常详细。

邱索又翻出来一本看上去很旧的册子,这应该是最早的了,上面竟然记载的是万安五年的事。

仔细一看,有一项竟是他刚刚当上知县,就有邱汇沃送给他二十两银子,原因是请他放了一个叫张载的人,而这个张载竟然就是偷盗耕牛的另一个盗贼。

邱索明白了,果然,当年父亲被人冤枉,就是邱汇耀或者邱佳义伙同别人设的计。

而后来也只知道其中的一个偷牛贼被抓了,供出来了邱建章是被冤枉的,另一人却没有任何消息。

原来是被邱汇沃买通了李宜年这个狗官,不仅帮着放了人,还帮着将他的名字都隐瞒下来了。

邱索又翻看起了最近的一本账本来,想看看最近有没有邱汇沃与李宜年之间的交易。

果然,最近的一笔五十两银子,正是邱汇沃送给李宜年的,原因竟是请他帮忙除掉邱索。

而另外十多天前的一笔收入也引起了邱索的注意,这笔银子是二十两,也是邱汇沃送的,目的竟是请他放掉偷割青苗的张载等那伙人。

原来,这次诬陷原主偷割青苗,仍然是这个张载干的。

巧合的是,张载这个人原主竟然认识。

此人是桃花县县城的一个混混,原主被沉河的前一天,去了县城小姑家里。

表弟董元那天看到过张载,并跟张载聊过天。

后来,董元还跟原主炫耀,说这个张载在县城里是非常有名的人物,三教九流的人都要卖他的面子。

而那天之前,原主正好跟董元谈起过当天晚上要回大林村去的事。

这就对了,一定是邱家义想要除掉原主,而张载刚好掌握了原主的行程,就设下了那个偷割青苗的毒计,想陷邱索于死地。

邱索明白了,果然,一切都是阴谋。

这个张载,看来也是自己要报复的一个对象了。

邱索继续翻看账本,还有一个人名字经常出现在那账本里,这个名字叫李彪。

但奇怪的是,这个李彪每次都送给李宜年不少银子,少则几十两,多则上百两,却从未让李宜年给办过事。

李彪是谁呢?为什么要送这么多银子给李宜年?二人都姓李,难道是李宜年的亲戚?

“哼!”邱索看后轻声冷笑。

心想:这李宜年果然是个狗官,与邱汇沃等人狼狈为奸,全然不顾民众死活,杀了他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