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贞,下班了?”
“噢,妈,您这是干嘛呢?”
“我在为我们准备晚饭呀!这孩子,不是明知故问么?”
“妈,来,来,还是我来吧!您要是再这样忙下去,早晚会成了我们家最不愿接受的老妈子。我们家下厨的事,怎么样也不能成了您的专项活动了呀!”
“不用啦,这个汤再煲一会儿就可以吃晚饭了。文贞,有件事妈妈想和你说说。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来得及和你们商量,我和你爸就把主意定下来了。我们协商着我们现在还不算老,手脚也灵便,家里家外的事还是只顾钟点工帮着做吧!不过,饭菜的事,在我们没事的时候,还是得由我们来亲自解决。”常凤玲解下了打着百褶花边的有绿树浓荫和小动物布色的围裙,很是固执地说:“你只听不要发表任何意见,我也只想图个清静。家里如果总有个陌生的人时不时地出来问你需要这个么,需要那个么,说来问得累,我听着也累。要是这样下去,我和你爸不想老,都要让这种问候给问老了。”
“凤玲,你就不要再强调客观理由了,你就和文贞说,是你怕他们总吃别人做的饭,会与你缺少了情感的沟通。”
“哦!就算是,还不可以么?你说,哪个当父母的不拿孩子当宝吧!自幼,他们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给他们养成的习惯,那还不许由着我来改呀!”
魏智站起了身,话音略高地说:“妈,您说得对,做得也对。不过,我也摸着良心问过自己了,您要是这样操劳,打明日起我们就在外边解决饭菜的问题了。”轻轻地提着气,走到了常凤玲的跟前,微笑着劝说着:“妈,我们在家的时间少,您和爸总得有个人照顾吧?没人照顾你们,我们在外面怎么能放心呢!”
“你也别说其他的了。楚允今天也在,有些话我也不瞒你们。前几天,我也托你赵婶和楚允父母打声招呼了,让他们也考虑一下怎么张罗你俩的事,让我们也抽空谈谈看看哪天比较适合定亲,让我们一起给你们先选定一个好日子。到时候,咱们先把两家合成一家。你只要把你的媳妇给我领进门了,我也成不了真正地老妈子。就是你怕我们孤单,我们还怕孤单不起来呢!”她看了看楚允,温婉地笑语着:“国栋,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你说得在理。你啊,你就是生怕楚允闲着呀!”
“伯母,有时间我会过来陪您。”
“楚允,我们说这话,你可别见怪。你对我们也算是相当了解了,从今以后,我们可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至于魏智和你的事,我们那时考虑再三都没能先提出来的原因,还是感到你们才是追求真爱地一对,只要你们觉得时机成熟了,你们就会说走到一起就能走到一起的。我们希望你们好好地相处,能随了我们心愿地去建立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也只是出于我们的一片父母心呀!你们自己想想,只要看着你们迈进了小家,我们的心事是不是就了了呢?”
“楚允,你可都听到了,他们这是又当说客,又怂恿你提前地迈进这个家门呢!你最心疼我妈了,这回你可不能看到装没看到。我看妈和爸说的都在理,你和我哥的想法更在理。他们的日子定下来后,我也能放心地找个婆家嫁出去了。”魏文贞走近了魏智,询问着:“哥,你说二哥每次走在海边,总会有什么想法了?”
“他们会有什么想法?谁走在海边都不会没有想法。你又准备把话往哪儿岔呢?”
“哥,二哥说爱情是潮水涌动的漫步沙滩的浪花,需要风的陪衬。我琢磨着浪花应该是风的亲姊妹,需要在爱情到来的时候,适当地去怂恿吧!”
“真没想到,咱家文贞说出话来能成诗论文了。不过,也有几分哲理意味。”
“爸,我忘记在哪里看过和这句话意思相近的话了!您是不是认为我说的也在理呢?瞧您,您又笑我。妈,我的意思您懂么?”
“你妈妈哪懂你的那些爱情言论呀!瞧你,都多大了,大家说正事呢,还这么调皮!好了,大家先吃饭吧!你大哥一会还要到公司有事。文贞,你不是还有没看完的小说么?你妈妈还等着你看完了,讲给她听呢!”
“嫂子,你说你看过后的感想,有没有我的感想丰富呢?”魏文贞靠近楚允坐了下来,心感酸涩的笑语着:“妈,以后我可以做兼职了。您的儿媳妇楚允正深入主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为您构思感想呢!”
“楚允,文贞一到家就没个正性,你只当听她说疯话。”
魏智笑着说:“妈,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可不比你和文贞在一起的时间短呀!”感到有了一些尴尬的情绪,先开口挡住了楚允会有的回话。
“魏智,你怎么说着说着更起劲了呢?”楚允温柔地看着魏智问完,又轻柔地说:“伯母,没事,都习惯了。”
“好,好,我不说。两位姑奶奶,我一个也惹不起。妈,还是我帮您得了。”
“好了,大家都坐吧!”常凤玲把端的汤放在了桌上,回味着说:“有时,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就像剩汤的器皿,是玻璃做的。你说玻璃做的东西,还不就有瓷的脆弱么?若是一不小心,瓷是很容易碰坏的。有时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更是如此。我和你爸有这样的想法,都四十年有余了。你们之间,不管是夫妻之间,还是兄弟姐妹之间,就是有再深地感情,也要抵挡住瓷的脆弱。妈还只有这句人生感言,要交代给你们。”
“妈,您赶紧坐下。再这样感言下去,我的心都要醉了。”
“这孩子,人家心情舒畅地说些心里话,刚说完一个实际地道理,你就分析出心得了。你瞧,你不分析不感受还好,经你这一分析一感受,妈的心绪可都全上来了。”常凤玲对话语有些感怀,可还是客气地说:“楚允,咱们先吃晚饭,有话咱们吃完了再说。”
“伯母,谢谢您!”
“吃吧!一家人就不客气了。”
‘是呀!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其实就像瓷那么脆弱。一个人脆弱的程度在被感知后,会脆弱得更彻底’,楚允吃着常凤玲亲手烹制的一桌饭菜,想着一些与脆弱并行的事情,寻思着 ‘当我们问话的时候,我从伯母会躲闪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到积蕴的脆弱。她的心或许正是玻璃做的,纯净透明,有瓷质的高贵,也脆弱得让人在发现后莫名地心疼’,回忆着他们的一路走来,看了看低头不语吃饭的魏文贞,琢磨着 ‘心里总牵挂着父母,自己的事不是不上心,是一直放不下心里还犹豫着的一份感情吧?唉……‘多情自古空留恨’,希望她和子健不会那么过于地易碎吧’,发现她给自己的心绪也变相地附着在了别人的身上。她幽幽地叹着想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或许并不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