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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昭晚上还要追踪周景言的下落,沈修筠将他和沈修净一起赶回家了,自己一个人守在了医院里。

“当年我出意外的时候,每次醒来,身边一个家人没有,很难受。”

“对不起,小弟。”沈修净心里非常难过,那时候都只顾得上自己的情绪,完全忘记了经受身体和心理双重打击的沈修筠。

是啊,那时候,母亲和哥哥双双去世,他腰部以下失去了知觉,爷爷受不了打击住进了医院,姐姐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唯一一个身体心智都正常的父亲,当时可能正在谋划如何娶新人进门。

沈修筠摆摆手,“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白天来换我。”

生病的时候,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他想让爷爷无论什么时候醒来,都能看到自己的亲人陪在身边。好在这个医院就是他们家的,他愿意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爷爷所在的加护病房对面,就是一个舒适的套间,里面的东西配置比之五星酒酒店有过之而无不及,窗边放着的ipad,显示着病房内的情形,里面一有异动,护士站和他这都可以收到信息。

沈修筠忙了一会儿工作,但是每隔十来分钟,他都习惯性的去看一眼ipad屏幕,他希望他能早日的醒来。不一会儿就困意袭来,他穿着周景言给他买的睡衣靠在床头不知不觉的就睡去了。可能是因为心里担心的事情太多了,也可能是这里没有他所熟悉的味道,深夜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一看时间,已经差两分钟就三点了。他放好枕头,正准备睡觉,忽然看见就放在手边的平板上爷爷病房的监控画面上,病床边赫然站着一个人,而他伸出手,正弯腰摸向爷爷的氧气罩。

沈修筠心中大惊,赶紧翻身下床,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大步的跑到了隔壁的加护病房。

跑动的身影带动了门,在万籁俱静的深夜里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

他从下床跑到爷爷病房,一脚踹向背对着他的小腿,这一切不过三五秒的时间,他铆足了力气,要在最快的时间阻止他,然后看看,到底是谁,突破了层层严密的安保,或者收买了值班的医护人员,对一个已经90多岁的已经下了病危通知的昏迷老人下杀手。

然而这个正马上摸到氧气面罩的男人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微微的一侧身,就闪过了沈修筠的一腿,随后轻轻的举起右手臂,挡住了沈修筠挥过来的一拳。

在他回过身来的瞬间,沈修筠借着仪器发出的绿莹莹的光,看清了来人的脸,他堪堪的收回了自己的力道。惊讶的喊了一声:“师叔祖,你怎么来了?保安呢?医生护士呢?”

来人转回身来,正是一脸胡子拉碴穿着邋遢的玄远,他看见一贯面瘫惜字如金的沈修筠满脸的惊讶,连珠炮似的发问,不由得乐了。

“嘿嘿。不是你发信息给我的嘛,我刚好在这附近,刚好扒上了一辆拉货的大货车,这会儿刚刚到啊。”

说着往外面看了一眼。“你这安保,哪里拦得住我。医护这些,为了避免麻烦,我用了一点手段,你明天自己去善后吧。”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老人,除了各种仪器显示着他还有生命体征。

“我认识你爷爷的时候,和认识你的时候,年龄差不多大,没想到啊,这辈子就要结束咯。”

沈修筠想了下,自己遇到玄远的时候,是11岁,爷爷11岁的时候,是1941年,他猛地转头看着面容仅有70出头的玄远。

“师伯祖,你到底多少岁?”

我?我不知道啊,我师父捡到我的时候,说我可能2、3岁也可能4、5岁,他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你比我爷爷年纪大是吧?”以前爷爷提到家里对玄远有恩,所以人家才来帮他治腿,他一直以为是玄远小时候得到过爷爷的照拂。但是现在看来,这人说话的语气应该比爷爷还大。

“那当然,当时我都是个大人了,你爷爷才这么点儿高。”他伸出手在自己肚子那比了比,想了想觉得在人家亲孙子说起对方并不高大的历史不太好,又往胸口的高度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