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婚约是爷爷辈定下的，先是换了订婚对象，后又直接取消，也算是一波三折了。
凌家从商，喻家搞学术研究，这怎么看怎么违和。
能这么轻易取消，只能说跟利益牵连甚少。取消了也好，这两人结婚后八成也会成为一对怨偶，更何况现在都互相看不上。
刘芸拿着筷子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后才说道：“退就退了呗！”
“就是觉得、觉得……”
沐橙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刘芸看着都替她着急，遂打断她的话。
“觉得对不起喻言？”
沐橙一时也没想好什么措辞，听刘芸这样说，下意识地点头。
小丫头还挺会往自己身上揽事。
刘芸扯了扯嘴角，“你不亏欠喻言什么，从订婚对象换成张瑶后，你们就没有一丁点关系了。”
沐橙怔愣了片刻，喃喃自语：“是这样吗？”
“不信，你问柠檬。”
担心她钻牛角尖，刘芸说着伸手敲了敲司柠面前的桌子。
“柠檬，你来开导开导橙子。”
两人刻意压低嗓音，司柠又沉浸在和牧一野良好的吃饭氛围中，压根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司柠抬头放下手中的筷子，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
“怎么了？”
刘芸放下筷子，说话也认真了许多。
“橙子对解除婚约的事不能释怀。”
昨天跟牧一野说了之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后来也就没跟她聊这个话题了。
司柠沉默了片刻，又看向一脸纠结的沐橙。
“婚约取消就取消了，在这件事上你问心无愧。”
张瑶看不上喻言，喻言心里又装着沐橙，这样的婚约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两家家长都同意解除婚约沐橙根本没必要纠结。
“就是，婚约解除了，你和喻言现在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了，也不会觉得尴尬了！”
见沐橙还有些纠结，刘芸伸手捏了捏沐橙的脸，笑了笑，“小妞，看开点哈！”
“这小脸细腻的呀！”啧了一声似是在回味，末了又感叹了一句，“顾云逸真是好福气啊！”
牧一野抬眸瞥了她一眼，目光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司柠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刘芸色眯眯的样子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沐橙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眼神带了一抹嫌弃，“你看你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刘芸顿时来了兴趣。
“像……”司柠眨了眨清透漂亮的眸子，狡黠一笑，“像一个风流成性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
此时的司柠像一个得逞的小狐狸，牧一野垂眸，唇角微勾，在短短的几息内眼中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
这个比喻还真是贴切，沐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对对，柠檬，你真是我的嘴替。”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刘芸也不恼，等两人笑够了，莞尔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是嘛，我要是不坐实这个行为，岂不是很冤枉啊！”
“来来来，小妞，给大爷笑一个！”说着轻浮地挑起了沐橙的下巴。
沐橙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刘芸又把魔爪伸向了司柠。
手刚伸出去，对面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穆之远。”
“啥？”
刘芸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下意识地回头，搜索了半天也没看到穆之远的身影，转念一想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宏中，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牧一野，你有病吧！”要么不开口，一开口能把她吓得半死。
牧一野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带着些轻蔑，不止笑容轻蔑，看向她的眼神都像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不善。
“自己蠢，怪谁？”
刘芸就像一个炮仗，瞬间被点燃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tm……”
一时间附近的学生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刘芸尴尬地笑了笑，又坐了下来。
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恶狠狠地说道：“你可闭嘴吧！”
牧一野放下筷子，拿出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抬眸望去，神情散漫慵懒，冷笑一声，随后拿出手机低头编辑着什么。
尔后放下手机，低声跟司柠交谈。
司柠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刘芸被他的一番操作惊呆了，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沐橙，“他这是什么意思？”
沐橙，“……”
她不说话，刘芸就这样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这让她有些吃不消，率先败下阵来。
沐橙略微叹息一声，才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不想搭理你呗！”
“不是，我又哪里惹到他了？”刘芸有些难以置信，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他针对了。
“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
真不知道她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看不出来，沐橙翻了个白眼。
“当着他的面调戏柠檬，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调戏柠檬？刘芸懵了，捋了捋刚刚的事，捋了几遍也没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被穆之远知道她调戏司柠又少不了一顿说教，她不能无缘无故担下“调戏柠檬”的事。
“不是，我怎么就调戏柠檬了？”
沐橙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被她这样看着，刘芸有些怀疑自我了，敛着眸子又认认真真地复盘了一遍刚刚的事。
想到一种可能眸光骤然缩了一下，抬眸喃喃地说道：“我还摸不得柠檬了吗？”
这话像是问沐橙更像是她在自言自语。
“你觉得呢？”
她又不是不知道牧一野变态的占有欲，沐橙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刘芸冷笑一声，“牧一野，你至于吗？”
“我是女生，我摸一下柠檬怎么了？”
“还是说，你是在担心什么？”
刘芸说完就这样似笑非笑地看着牧一野，她觉得完全是牧一野心胸狭隘，自己则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少年薄唇轻启，“百合。”幽深的眼眸划过一抹凉意。
“啥玩意？”刘芸眉头紧蹙，“这和花有什么关系？”
女孩面带疑惑，眼眸清澈如水，一点都不像是装的。
许久没有得到牧一野的解答，刘芸又把希望寄托在沐橙身上。
“你知道吗？”
被突然发问，沐橙大脑一时有些运转不开，看向牧一野讷讷地开口，“是我想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