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清云并没有带银两,所以,在清云签字画押了之后,宋太妃和清云俩人就一起离开了摄政王府。
准备等拿了银两之后,清云再入府,一手交钱一边入府。
苏千幻看着二人的背影微眯起了眼。
她向清云提出的要求,已经够苛刻了。
其实,也不叫苛刻,已经够得上是无理要求。
这还是在苏千幻和凌司旸俩人都表现出了明显厌恶的情况下,提出的无理要求。
可为了入摄政王府,清云全部都接受了。
就为了能进摄政王府。
在苏千幻看着宋太妃和清云俩人背影的时候,她的身侧凌司旸亦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他目光强大的存在感,令苏千幻稍稍回神后,立刻便感觉到了。
苏千幻突然想到,自己刚刚不经凌司旸同意,甚至是在凌司旸的不满中,应下了宋太妃和清云的要求,将两人留在了摄政王府中。
她面色尴尬的回头看向身侧的凌司旸。
对上了他那双含着怒火的凤眸。
凌司旸:“本王已经拒绝了清云入府,你为什么要同意?”
苏千幻眨了眨眼:“就那么同意了呗,难不成,王爷觉得,我身为摄政王妃,没有资格同意一个外人入府?”
凌司旸皱眉。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王爷没这个意思,那王爷介意什么?”
凌司旸忍不住提醒她:“她刚开始要入府要求的身份是想做本王的侧妃,你不介意她来与你争宠?”
“那王爷会看上她了吗?”
凌司旸果断道:“不会!”
苏千幻理所当然的语气:“既然王爷不会看上她,那我为什么要介意?而且现在她已经不是以你侧妃的身份入府,更没什么可介意的,反正王府那么大,腾出一个院子给她,她又不是白住!”
凌司旸:“……”
他心头一阵闷。
这女人是不是没心没肺?
一个女人接近她的丈夫,都舞到她的面前来了。
她不但不赶别人走,还故意安排别人住进府里。
这不是把情敌招入府中吗?
她的心里就一点儿也不介意?
还是说,在她的心里,他这个丈夫,根本就不重要?
看他没有说话,苏千幻声音又道:“虽然我不知那个羽箭之约是什么意思,但是,宋太妃既然拿出来了,那就说明,那个东西对你来说确实很重要,既然是不得不遵守的约定,左右我们现在也没吃亏,她想住进来就让她住吧,以后派人好好盯着她就是。”
凌司旸的面色缓和了几分。
“这羽箭之约,本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三支羽箭,是本王小时候父皇亲手为本王所做,本王五岁时外出遇险,差点被豺狼扑杀,是父皇赶到,用三支羽箭射中了豺狼救了本王。”
“那三支羽箭被父皇保留了下来,再后来,他临终时,将这三支羽箭拿了出来,以他救了本王的救命之恩要求,将来每看到一支羽箭,就必须答应那个人的条件,不论对方是任何条件,本王必须全部答应,本王答应了!”
苏千幻的心里不禁义愤填膺了起来。
就因为小时候救了自己的儿子一命,就给自己的儿子留下这样一个枷锁。
如果那个拿了羽箭的人,向凌司旸要求只是要一钱物也就罢了。
可如果拿了羽箭的人,向凌司旸提的要求,是要凌司旸的命,那凌司旸也要给吗?
哪有这样的爹?
“听宋太妃说,她手上的那是第二支羽箭,那说明之前有人用了第一支羽箭,那拿第一支羽箭的人,要求你做的事情是什么?”
凌司旸深凝了苏千幻一眼,久久没有说话。
苏千幻撇撇嘴。
“既然你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
在苏千幻以为凌司旸可能不会告诉她的时候,凌司旸自嘲一笑的缓缓开口:“给了本王一杯酒,要求本王辅佐新君,终生不得篡位!”
听了这话,苏千幻倒抽了一口凉气。
聪明如苏千幻一下子便猜出其中原由。
她一直都觉得,像凌司旸这样精明的人,怎么能轻易的就中那种复杂的毒,除非是他自愿喝下。
可什么情况下,他会自愿将毒喝下呢?
现在她明白了。
那个给凌司旸毒酒的人,就是凌司旸的亲生父亲。
临终前,以恩要挟自己的儿子答应自己三个空口条件,之后就给了自己的儿子一杯毒酒,让自己的儿子日后需日日承受灼心之痛。
还要他不得篡位。
这是怎样狠毒的一个父亲。
她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凌司旸,在听到自己的父亲要自己服下毒酒时,心里有多失望。
他喝下毒酒时,又有多痛心。
十年前苏千幻年方八岁,只是听说,当时最负盛名的秦王凌司旸,在先帝驾崩之后,成为了当朝摄政王,辅佐当时的皇太孙登基,自那之后,凌司旸慢慢就变成了大印朝的奸佞狗贼。
她当时还有些奇怪,明明听长辈说过秦王凌司旸是先皇的儿子,是先皇所有的儿子中最心怀大志又有雄才伟略之人,先皇就算驾崩了,也会是秦王登基。
可为什么后来秦王没有登基。
在她后来慢慢长大之后,耳朵里听的最多的就是凌司旸如何阴狠手辣。
一个人说一个人坏,旁人或许不会信,两个人说的话,旁人会慢慢有所怀疑。
可若是大部分人都说他坏,那旁人就相信那个人是真的坏。
渐渐的,她就将凌司旸负有盛名的事全部抛诸脑后,常常在暗地里暗戳戳的骂凌司旸是个奸佞。
若非与凌司旸相识,又成为他的摄政王妃,苏千幻根本就不知,凌司旸都背负了什么。
人居高位,有些事根本就身不由己。
人的名声坏了,只要是十恶不赦的坏事,都是你做的。
凌司旸又是个嚣张跋扈惯了,不喜解释的人,他也就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摄政王。
苏千幻想到前世宋太妃见过凌司旸后,凌司旸很快就病逝的事,皱眉看向凌司旸。
“这是第二支羽箭,那第三支羽箭呢?是在谁的手里?也在宋太妃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