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不是凌司旸的还能是谁的?
秦任爬起来的动作顿了一下。
“咦,王爷,不是说你已经浑身浴血,躺在床上,回天乏术了吗?您怎么坐在这里?”
凌司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秦任,语调轻柔:“哦?本王好好的坐在这里,你很失望?”
秦任心虚的摇头:“王爷,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想,我自然是更盼着您平安无事。”
冷司旸睨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那一眼别提有多冷了。
与秦任认识这么多年,秦任是个什么人,他还能不清楚?
秦任出身百草堂,当时他入世时,多少人想请他入府为医,他都拒绝了。
这厮就是个医学痴,他对一些普通的病症半点不感兴趣,头疼脑热之类的人,他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与秦任相见时,他也没想过要秦任做自己摄政王府的府医。
但秦任见到他,手指不小心搭上他的脉之后,就自鉴要给他当府医。
他的府上确实需要一个府医,所以,就同意了。
他给秦任的月例也只是普通府医的标准,秦任也从来不计较。
后来他才知道,秦任会答应在他府上为医,就因为他身上的奇毒。
虽然秦任在他的身边已经六七年,却也没有将他体内的奇毒祛除,只是勉强压抑住罢了。
平时的时候,秦任是不出现的,他身上若是有一点小毛病,他基本也不会出现,每次他伤有些重时,秦任就会着急忙慌的出现。
那眼神和表情就如同现在一般。
他进门时,一双眼睛都写满了兴奋。
不过,在看到他平安无恙的坐在椅子上,秦任眼里的那抹兴奋就消失了。
他以为他不承认,他就不知道了?
秦任此刻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微微伏地,看起来模样甚是狼狈的僵在那里。
一旁的苏千幻,觉得此刻的秦任有点可怜,轻咳了一声道:“秦神医,要不,你先起来?”
秦任的表情有点委屈。
是他不想起吗?
眼前的凌司旸,那张脸看起来像是要将他吃了似的,他敢起来吗?
早知道他之前就不要那么嘴快说出心里话了。
医术高明如他,一眼就看出,凌司旸身上虽然满身的鲜血,可是,那血根本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全部都是旁人的,他一点儿事都没有。
这次他遇到的危机应当是盖过以往,他怎么还会安然无恙呢?
没道理呀!
苏千幻见状,轻戳了下凌司旸的手背。
凌司旸淡淡的睨了地上的人一眼:“没听王妃的话吗?让你起身还不起?”
秦任连忙站了起来:“多谢摄政王殿下,多谢王妃!”
苏千幻:“秦神医,王爷的身体一直是你在看诊,他现在虽然没事了,但是,在半个时辰之前,王爷的脉相紊乱,有毒发的征兆!”
心情低落的秦任,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凌司旸,里面掩不住的欣喜。
“有这等事?”秦任一个箭步走上前,目光落在凌司旸的手腕上:“王爷,还请将您的手腕给我,我为您把把脉。”
凌司旸面无表情的说:“王妃受了伤,先为王妃疗伤!”
苏千幻:“我的伤只是皮外伤,我已经点了止血的穴位,不碍事。”
秦任连看也不多看苏千幻一眼,眼巴巴的瞅着凌司旸。
凌司旸虽看不惯秦任这副嘴脸,但还是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秦任的手指立马落在了凌司旸的腕上。
秦任的表情极为认真。
片刻后,秦任收回手指,他疑惑的看向凌司旸:“王爷,半个时辰之前,您可嗅到了什么,或是吃下了什么?”
凌司旸摇头:“并没有。”
秦任皱眉:“那就奇怪了,从脉相上看,您确实曾有毒发的迹象,但是,因为什么原因稳定了下来,按理说,应当有什么诱因才对,王爷,您再好好想一想,在您身体稳定之前,有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凌司旸淡淡的看了一眼秦任:“你觉得,本王在撒谎?”
秦任感觉到危险,连忙摇头:“当然不是。”
“既然你查不出原因,就为王妃治伤。”
秦任还想向凌司旸询问什么,但是,却见凌司旸朝自己投来危险的目光,他便将心里的念头咽下,转而去为苏千幻看伤。
苏千幻的伤很轻,只是破了皮,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又包扎了伤口,很简单。
当然了,为苏千幻包扎伤口的是王府的婢女,凌司旸没让秦任动手。
显而易见的,秦任为苏千幻处理伤口的时候,那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苏千幻的伤处理完毕后,凌司旸就嫌弃的看着他:“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你还有其他的事?”
秦任:“……”
过河拆桥啊。
虽然这里没他什么事了,但是他想八卦一下他们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毕竟他们俩人这一身的血迹甚是惊人。
看来,从他们这里是听到不到什么了。
对了,不是听说百川伤重从马车上摔下来了吗?他那说不定有什么重症他可以动手,也能顺便打听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秦任:“那我就先走了。”
秦任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突然从外面闯进的人撞了回来,一下子摔了个四脚朝天。
随后,苏兆海、苏天皓和苏兆亮三人从门外冲了进来。
他们三个人冲进来后,谁也没有扶上的秦任一把。
甚至最后进来的苏天皓,一脚踩在了秦任的手上,疼的秦任嗷嗷直叫。
三人冲到苏千幻面前,便焦急的上下打量她。
苏兆海一把抓住苏千幻的手臂:“千幻,你伤到哪里了,快让爹看看!”
苏兆海抓的恰好是苏千幻受伤的那只手臂,疼的苏千幻‘嘶’了一声。
苏兆亮赶紧提醒他:“大哥,千幻受伤了,您动作轻些。”
“对对对!”苏兆海赶紧松开了手。
苏千幻笑道:“爹,二叔,你们放心,我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
苏天皓嫌弃的看向凌司旸:“自从订婚后,妹妹就没少受罪,这次更是差一点丢了性命,真不知道妹妹是嫁人还是历劫。”
苏兆海连看也不看凌司旸一眼,拉住了苏千幻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走,爹现在就带你回府,咱们……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