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吕永昌否认了林永年的话语：“克莱因瓶不可能出现在三维空间中。”
“那……”林永年越发迷茫了，“那您刚才为什么说……”
对林永年的表现，吕永昌并没有任何不满。
毕竟，人类从诞生以来就不是生而知之的生物。
只有将知识一代代往下传承，人类文明才有可能长久地存在于这个黑暗的宇宙之中。
于是，他组织了一番措辞，尽可能向林永年解释着其中的奥秘。
“引力。”
“作为四大基本作用力中最独特的一种力，引力可以穿过我们生存的1+3维超空间膜，影响到更高的维度。”
（1+3维，指1个维度的时间和3个维度的空间。）
“这十二个引力源，它的作用目标并不是我们所在的三维空间，而是更高一维的四维空间！”吕永昌眼中充满了感慨，“这也就是在我们眼中，它排列很混乱的原因了。”
“这些引力源的位置，其实是四维克莱因瓶的三维投影坐标！”
“同样的，这也是我们的时空理论的最大漏洞。”
“我们的时空理论只归纳了三维空间的规律，根本没有涉及到更高亦或者更低维度的时空。”
说到这边，吕永昌心中忽的一动。
“我明白了……”
“如果说适用于三维空间的时空理论是六级文明的根基……”
“那七级文明要做的，便是将这套时空理论推向其他的维度！”
……
想要彻底掌握涉及四维空间的时空理论，这对如今的人类而言是不切实际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不能直接把这种规律拿来使用。
尤其是，人类文明还拥有一整套详尽的、来自七级巅峰文明的模型数据。
在掌握了单个时空异常结构的原理后，对要塞主脑整体构造的研究工作就很好展开了。
一众院士爆肝了几个月以后，数量繁多的引力源三维坐标被纷纷转化至四维坐标。
虽然只是数学层面上的模型，但吕永昌还是凭借自己的量子大脑想象出了它的模样。
一个个克莱因瓶相互嵌套，形成了一个相互堆叠的复杂结构。
直到这时，吕永昌才猛然发现一个问题。
三维空间中的要塞主脑，也就是人类文明看到的那部分主脑，仅仅只占据了整个主脑不到十分之一的体积！
它绝大部分体积，被隐藏在其背后的四维空间中。
就像一座漂浮在时空海洋上的冰山，露出海面的体积，仅仅只有整座冰山的八分之一！
不仅如此。
四维结构的复杂程度，是三维结构远远无法比拟的。
因此，那台第十帝国留下的要塞主脑的结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人类的认知！
……
研究项目获得了阶段性进展。
当要塞主脑的四维结构被完全解析的那一刻，整个研究项目便进入了下一个阶段——研发属于人类自己的新一代光计算机。
考虑到众院士的身体，在开始下一阶段的研究任务时，吕永昌强制性地给院士们放了一个长达三天的假期。
毫无疑问，这个命令引起了所有院士的不满。
但……反对无效。
吕永昌直接让零控制着科研机器人把那些扬言与研究资料共存亡的“顽固分子”直接丢回了各自的房间。
然后，他带着要塞主脑的四维架构模型，乐呵呵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院士们是血肉之躯，可架不住这种折腾。
但他不是。
他现在称得上是半个量子人，他可以卷。
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吕永昌仰躺在办公室的座椅上，仔细观察着全息投影中的四维架构，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成了凝重。
不好办啊。
就算是明白了要塞主脑背后的原理，如今的人类文明也很难对这套成熟的架构进行改动。
人类文明对时空的认知还是太过浅薄了。
……
两年后。
地球历3766年。
在吕永昌的带领下，第一台超六级光脑成功问世。
为什么说是超六级呢……
由于硬件实力跟不上，这台光脑的算力虽然远远超过了前一代光计算机，但仍然达不到帝国要塞的水准。
就像吕永昌估计的那样，要塞主脑采用的四维架构已经是一套非常成熟的体系了，无论是增添引力源，还是减少引力源，仅仅凭借人类文明的半吊子技术，是万万办不到的。
因此，新一代光脑还是照搬了要塞主脑的四维架构。
又因为如今人类文明的大统一场生成装置技术不足，为了构建光脑的四维架构，吕永昌只能被迫缩小光脑的尺寸。
然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光脑缩小之后，可以容纳的计算单元就更少了。
所幸四维架构可以大幅增加光脑的算力水准。
这一来二去的，这台超六级光脑的提升幅度并不算大。
和前一代光计算机相比，算力资源只有500%的增幅而已。
俨然是一个卡在六级和七级文明之间的另类，比下有余，比上不足。
因此吕永昌就只能将其归类为超六级科技。
光脑成功点亮的那一刻，吕永昌也再次感受到了科技树空间的异样。
……
意识再次回到了那个背景斑驳的科技树空间内。
科技树空间微微震动，标记着光脑技术的光标上，一根莹白色的细线逐渐向上延伸。
延伸的速度并不快。
似乎，科技树系统也被人类文明掌握的技术整懵了。
这不符合常理啊！
看了看那根一直延伸进顶层迷雾的莹白色细线，吕永昌索性坐在了科技树跟前，仰起头饶有兴致地观察科技树的反应。
科技树空间的震动愈发强烈。
眼瞅着那根莹白色细线即将穿透六级科技树顶层的迷雾，吕永昌的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
卡bug成功了？！
难道他这次又能提前窥探七级文明的科技？！
唰！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莹白色细线迅速回落至迷雾下方，并形成了一个橙黄色的光标。
一行文字缓缓出现在光标之上。
【次危险科技：四维光脑（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