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栋!雨栋!”
何雨栋把那个本子移交给了律师。
从市中心回来。
回来的路上。
在路旁买了一些水果。
走到回家的路上。
夕阳正散发最后一缕余晖。
他远远听到有人叫他。
“雨栋!对不起。”
阎阜贵看到他就向他奔来。
样子笨拙又难堪。
何雨栋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那样子太像一个无助的老人。
而不像胡搅蛮缠的三大爷。
瞬间。
从法律世界出来而被打破了的。
郑重的氛围。
变为一个老人的恳切。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何雨栋心里想。
还是迎过去。
“怎么了?三大爷?”
三大爷马上就要跪到地下。
被何雨栋一把捞起。
“别这样。”
“你饶了解成,求求你,你饶了解成。”
“为什么要我饶了他?”
何雨栋再问。
再质问三大爷凭什么要他饶了阎解成。
阎解成如果继续下去。
就是真真实实伤害到了他们的利益。
伤害到了蔺雨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
蔺雨竹对着他哭。
说着她一个人如何孤身去他乡的时候他没看到。
但是儿子快要跌倒。
快要跌入深渊的时候他能看到。
为何所有人都来对自己哭诉。
都来逼自己。
阎阜贵却接了一句。
“我梦到解成求我救他,一定是你们不肯放过他。”
何雨栋得到了一个荒谬的答案。
原来阎阜贵根本还没知道。
自己把阎解成告上法院的事。
只是为了一个梦来跪他。
求他放过阎解成。
何雨栋叹一口气。
心里仿佛落下一个大石头。
又仿佛压上更重的一块。
他不忍心伤害一个恳切求他放过自己的老人。
也不愿意伤害一个小姑娘用眼泪。
和无数眼泪与孤单一起换来的成功。
她暂时放弃学业莱追逐的梦想。
“您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何雨栋这样说道。
但他也不能保证这样对阎阜贵来说算不算得上。
没有对他的儿子怎样。
他能保证的是。
阎解成可能会被因为窃取商业信息判刑。
但不会有其他惩罚。
在何雨栋这里。
让阎解成进去。
其实是对他好的。
在那里可以清醒。
可以深思。
可以省悟。
至少何雨栋是这样认为的。
所有的人也是这样做的。
“真的吗?”
阎解成抬起头问他。
“对。”
“谢谢你。”
阎阜贵说着。
低下头离开了。
离开时又继续说了几声谢谢。
何雨栋看着他的背影。
百感交集。
过了几天。
传唤单到家。
阎阜贵家里几百年都不见一次信件。
快递员叫道。
“阎解成的信。”
过了一会儿都没人回答。
于是继续叫道。
“阎解成在吗?”
“干嘛?”
阎解成穿着一个背心。
满脸睡意的走出来。
快递员打趣地说道。
“都日上三竿了,真羡慕您睡到这么晚,这么舒服。”
“嗨,等你成了我这种无业游民就知道痛苦了。有个活干总是好的。”
阎解成摆摆手回答。
“没事,兄弟,会找到的。”
“借你吉言。”
阎解成看着眼前的无名东西。
随便打开来看。
上面赫然写着传唤两个字。
阎解成虽然没上过什么学。
但关于这方面的经验看了不少。
他从前一起的混子兄弟就是被他欺负过的女人。
一纸传唤。
到现在还没有从牢狱里出来。
留下妻儿在外面颠沛流离。
他那段时间也是从此就安定了些。
看到于莉的样子。
实在不能保证出来后于莉还能为她守在家里。
自己就一定会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潦倒困苦一生了。
“妈!妈!”
阎解成只是轻轻看了几眼。
就马上看出了这一张传唤单所为何事。
“怎么了?”
三大娘在房间里缝补一件衣服。
一边用针划了划头发。
一边走出来。
“只知道睡觉的祖宗,今天还叫起娘了,怎么了?饿了?”
“妈!何雨栋告了我!”
“什么!”
何雨栋喝着一碗小米粥。
三大娘就带着阎解成登上了她家的门。
何雨栋看着三大娘的嚣张气焰。
心里想这样也许他还能更加心狠一点。
不至于像那天的三大爷一样让他不忍心。
他上手把门关上。
回来继续喝着粥。
门口敲门的声音啪啪响。
何雨栋继续喝着粥。
没有任何波动。
等到喝完。
又继续把碗筷收拾放好。
甚至穿好了出门的衣服。
才打开了门。
阎解成蹲在一旁。
一副丢人的样子。
三大娘对他气不打一处来。
揪着耳朵就站起来。
“来啊!刚刚一直喊妈,现在来了怎么又缩在那里。”
何雨栋看了看他俩。
理了理衣服问道。
“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雨栋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把我儿子告进监狱?”
“不一定。等判定下来,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可能?”
三大娘冷哼一声。
“反正你就是准备着抓住我儿字的这个错处要把他弄死是吧?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啊,亲人,邻居,你哪个放在眼里了,不都是撕破脸皮吗?作为一个人,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和冰冷,还有一点好人样子吗?”
何雨栋早就知道大家绑架她的这一套话。
等到三大娘说出来。
还是觉得可笑至极。
“请问我这样保护自己的利益有什么不对的?这个店是我四处跑着盘的,开这个店是小竹休学一年,一个人每天起早贪黑跑的,如果有人想窃取我们的成果,我们俩是绝对不会允许的,还要我为了这点情谊忍气吞声?请问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情谊?”
三大娘抱着双臂。
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
“雨栋,不是我说你。人活在这世上,是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活下去的,所以不要把别人都分得这么清,推的这么远,最后会变成孤家寡人,无朋无友了的。今天你告了我儿子,明天我们就变成真正的陌生人,仇家了。”
何雨栋头也不回。
笑了一下。
“我无所谓。”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阎解成坐在台阶上使劲揉着头发。
“都怪你们出的主意。我说了行不通。现在好了,何雨栋根本不会是怕你几句威胁的人,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