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文皱着眉。
“你儿子是谁？”
吴忠回道：
“我儿子叫做吴勇，今年刚过三岁，被虫组织的人抓去了希望大厦。”
“除非我见到我的儿子活着，否则我绝对不会透露一丁点儿关于鬼针草的讯息。”
金不换拉过了椅子，坐在一旁，给自己点了根烟。
“没了鬼针草，观海、屏山，象椿三座市区全部都会被鬼潮吞并，届时这片土地上将不会有一个活人……毁灭市区，你儿子不也要死吗？”
吴忠道：
“可我如果帮助你们，被虫组织的人知道了，我儿子同样要死，相比起死于鬼潮，我觉得后者至少能给他一个痛快。”
阳文在原地踱步，语态忽然一转：
“你确定自己的儿子在希望大厦？”
吴忠：
“我确定。”
阳文沉默了片刻。
“如果是希望大厦的话，说不定我还真的可以把你儿子救出来。”
吴忠闻言一怔，旋即眼中迸发出了一道异样的色彩：
“真，真的？”
阳文淡淡道：
“第一，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第二，记住你答应我们的事情。”
“第三，除了鬼针草之外，我还要知道一件事情……”
吴忠：
“你还要知道什么？”
阳文的眼睛变得格外锋利：
“你的同伙。”
吴忠冷笑道：
“等你们抓住了我的同伙，我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到那个时候，你们还会冒着风险去救我的儿子吗？”
“真以为我傻？”
阳文咧嘴笑了起来。
一旁的金不换又问道：
“能说说你的儿子么，毕竟我们不认识他。”
吴忠闻言，流畅地将他的儿子各方面信息全部都汇报了出来。
“身高78cm，体重……”
金不换也笑了起来。
吴忠见二人脸上那古怪的微笑，皱眉道：
“你们笑什么？”
一旁的阳文看向了金不换，也跟着问道：
“对啊，你笑什么？”
金不换吐出了一口烟圈，对着吴忠笑道:
“笑你准备得太充分了。”
“吴忠，你演技不错，但是台词文本欠缺考虑……你根本就没有儿子吧？”
吴忠闻言，愤怒道：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我儿子现在被关在希望大厦里，随时随地都可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而你们这些家伙，居然还在这里怀疑他……”
“……”
他面红耳赤，一幅要拼命的架势。
金不换笑道：
“别演得太过了。”
“如果你真的有个儿子，那你现在应该配合我们，而不是威胁我们，因为从你消失之后，每一分每一秒，你的儿子都可能会被虫组织清理掉，可你却一第一时间拿着这件事情在要挟我们，这并不像是一个父亲的所作所为……”
“当然，也有可能你的确不相信我们……可一个爱子如切的父亲，在这样的条件下，首先描述的，应该是自己儿子的长相，或是区别于常人的特征，因为这才是找到你儿子的关键信息，你搁这念书一样把孩子的身高体重腰围腿长念出来，就是没提你儿子长什么样子……”
“况且，正常的父母很少会给孩子量这些东西……你这样，我们真的很难相信你当过父亲啊，吴忠。”
看着金不换脸上的笑容，吴忠愤怒的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你很聪明。”
吴忠说道。
“这样的人，不为组织做事，真的太可惜了。”
靠着桌边的阳文瞟了一眼金不换，问道：
“金不换，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金不换看了吴忠一眼。
“根据我的接触和猜想，为虫组织做事的一般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被家人和恐惧要挟，被迫做事的，还有一种……是狂热的虫组织信徒。”
“吴忠应该属于后者。”
“从这种人的嘴里，想要问出东西，恐怕只能靠药物和某些比较特殊的能力，我不知道有没有。”
阳文赞道：
“你总结信息和推测结论的速度真的很快，上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学生，还是二十多年前。”
金不换好像听懂了，抬眸问道：
“如果是汤达人，他会怎么做？”
阳文指着吴忠说道：
“汤达人会问他，如果他不说，那就喂鬼。”
“汤达人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这是他的行事习惯。”
金不换笑了起来。
“那也太残忍了。”
阳文反问道：
“残忍吗？”
金不换招出了自己的本命鬼，女屠披头散发，站在了面色惨白的吴忠旁边。
“太残忍了。”
金不换不忍道。
审讯室里，传来了惨叫和咀嚼声。
“我说……我说！”
吴忠大声哀嚎。
他的一条手臂正在被女屠疯狂啃食，血肉模糊。
“那些鬼针草……鬼针草并没有被销毁，也没有被运走！”
金不换上前，拉了拉正在吃东西的女屠，后者十分不爽地对着金不换龇牙。
“别吃了，问事儿。”
金不换用力，把女屠扯开，这一扯，直接连吴忠的胳膊一同扯掉了。
看着审讯室里满地鲜血，阳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淡淡说道：
“说完。”
吴忠喘着粗气，脖子上全是因为痛苦而留下的青筋。
“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接触不到那些……”
“但根据另一个在组织里的朋友私人透露，这些鬼针草，在不久之后，都会被运往希望大厦……”
“而且，那些鬼针草现在究竟被存放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
“虫组织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每个环节都有人严格把关，其他环节的人，接触不到不属于自己这个环节的事情。”
“我这一次在收购完鬼针草之后，就已经被剔除这个计划的后余部分了。”
“虫组织故意为我编织了一个c级的诅咒，让我藏身，主要还是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力，其实我对于后面的事知之甚少，就算真的被你们抓住，严刑拷打，也拷问不出什么……”
“不过，如果你们愿意放过我，并且承诺保护我之后的人身安全，我可以将我那个朋友介绍给你们……”
阳文眯着眼：
“我们怎么知道你那个朋友会选择帮助我们？”
吴忠咬着牙，对着金不换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刚才真是很不错的分析，金先生。”
“但你说错了一点。”
“为虫组织做事的人，除了以上两种之外，还有一种——那就是为钱卖命！”
“知道为什么973局永远斗不过虫吗？”
“因为……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