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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老狐狸似的笑容,哈里赤不但没高兴的感觉,反而有点心惊。

说得这么简单,事情绝对不简单!

“什么事?”他战战兢兢地问道。

“帮我联系公孙城,说想和益王再见一面,约好明晚在这里见面。”陈言和蔼地道。

“这么简单?”哈里赤一呆,难以置信。

“也不怕瞒你,我真不信你能约得出来。”陈言直接道。

“当然能!我约过他两次,每次,都来了!”哈里赤脱口道。

陈言留心他神情,若有所思。

没有任何破绽。

除非哈里赤跟孙聆一样是个极擅于撒谎的影帝级演技派,否则他此刻说的便是真心话。

想知道真相,就看哈里赤是否能真的约出益王了!

“你要如何,我都答应。”哈里赤指着梁森,“但要,先给他治疗!”

“想不到你对手下人这么好。”陈言有点惊异。

能这样考虑手下人情况的上位者,确实少见。

“他们,拿性命,跟随我,我不能亏待,他们!”哈里赤毫不犹豫地道。

陈言目光扫过众人,见几乎所有人都带着怒火瞪着自己,甚至连梁森和孙聆也是同样,更是暗愕。

无论哈里赤是不是演出来的,至少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他平时对他们确实是非常好,否则他们岂会这么忠心?

为防万一,陈言仍让人给哈里赤上了手铐,但没没铐上脚,将他关在卧房内。

其他胡人护卫及孙聆等则全都把手、脚均铐上,关进了侧院。

只有梁森,陈言让丁简召来一名军士,为他先处理伤势。

青山县纳抚营的军士除了基本的训练之外,还根据不同人的不同能力和兴趣,进行了针对性的培训。

有擅于侦察探听的,也有擅于分化离间的,还有擅于谋略战术的,自然也少不了擅于医治的医疗兵,专门负责处理急救之事。

虽然和齐云山那类专职郎中没法比,但在处理外伤方面经过长时间的培训,很多不致命的外伤都能妥善处置。

平时派小队出去行动,陈言都会安排一个到多个医疗兵跟队。每一个军士都是极为宝贵的财富,不容有失,有医疗兵在旁大大降低了损耗率。

自然,守在这宅子外面的军士中,就有一个是医疗兵。

陈言没有去审王子,而是让丁简代替他前去,自己却跟着医疗兵去治疗梁森。

梁森颇为硬气,整个处理过程中,陈言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心里发毛,他居然一直忍着,没有痛叫出来。

等他弄完后打上石膏,陈言赞了一句:“想不到一个番夷之人的手下,居然有你这么硬气的汉人。”

梁森沉着脸道:“番夷怎么了,汉人又怎么了,我只知道王子是唯一一个以诚待我之人,自当誓死以报!当初流亡到乞蕃,是他不计我过去,收留我做护卫,此恩此德,永世不忘!”

陈言奇道:“那我要是宰了他,你岂不是要找我拼命?”

梁森咬牙切齿地道:“你敢动王子,那你这一生都会在数百名像我这样厉害的死士的追杀中恐惧!”

陈言指指自己脸:“这是啥?”

梁森愣了一下:“脸啊,怎么了?”

陈言问:“你有吗?”

梁森不耐烦地道:“废话!这谁没有?”

陈言一本正经地道:“但我觉得你好像没有。一招就被我的护卫断了胳膊,还觉得自己挺厉害?但凡要点脸的人,都不至于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这么自吹自擂!”

梁森一僵,脸上涨得通红。

一直以来,他确实都觉得自己很厉害,就算是在王子的护卫之中,也是实力上游。

所以居然一招就被人搞成了残疾,让他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陈言继续道:“更何况,数百名?你们王子要是有数百名死士,而且个个像你们这样厉害,至于从自己国家里逃出来?”

这家伙真是个纯智者,连个吓唬人都不会。

乞蕃是个小国,全国兵力加起来有没有三五万人都问题,王子身边了不起有个千来人的护卫团,这些人里面的精锐顶多占个一成。

而梁森、卡娜玛等人实力又比普通精锐要强上一档,人数只怕又要再减,估计也就占精锐里面的一成。

所以哈里赤身边这六个胡人护卫,加上孙聆和梁森,多半就是他最最底牌的所有实力。

梁森分明就是怕他伤害哈里赤,故意夸大其辞吓唬他。

梁森脸上阵阵青红交变,良久才道:“我不想跟你说话,把我关起来吧!”

陈言却道:“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梁森冷冷道:“省下你的功夫,我绝不会出卖王子!”

陈言加重语气说道:“只要你答应,我说不定可以立刻放了王子。”

梁森一愣,狐疑地看着他:“什么交易?”

陈言悠悠地道:“简单,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视答案的有用程度,我可考虑是否放过王子。”

梁森不禁心动起来。

听一听又何妨?若是事关机密,那不回答就是了。

“说!”他沉声道。

“你也跟着王子见过益王,告诉我,益王是不是诚心和王子互助?”陈言凝视着他,缓缓说道。

梁森呆住了。

这问题简单得有些过分。

他迟疑道:“我并不擅于察人,你何不去问孙聆?”

陈言摇摇头:“她太会骗人,可信度低。你脑子笨,撒谎能力低下,答案可信点。”

梁森一脸黑线地看着他。

会不会说话?你才脑子笨,你全家脑子都笨!

不过他也明白了陈言为何找自己,能听懂陈言问题的就他和孙聆两个汉人,后者确实擅于撒谎,自然这家伙就来找自己了。

“诚不诚心,我不知道。”梁森压下火气,犹豫了一下,才道。

“这个答案,不足以让我放了王子。”陈言摇摇头。

“不是,这不怪我啊!”梁森有点委屈,叫起了冤,“他几乎不说话,一直绷着个脸,叫我怎么判断?”

“几乎不说话?”陈言讶异道,“那他怎么和你们王子谈合作?”

“是他手下的幕僚张移先生,当着他面和王子谈定的一切。”梁森说到张移时,眼中透出尊敬,显然对他极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