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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自来熟,莫名与人亲近之人,不是心眼太少,就是……心眼太多!”

赵离姜摆弄着方才越姬送她的镯子,虽是厌恶,可也不能这般毁了,若是被他人知晓,还以为她赵离姜归秦第一天,就与国君的宠姬争风吃醋呢。

“我活了这把岁数,还不知道你们男人见异思迁,薄情寡性的德行……”

赵离姜看着吕不韦,字里行间说的都是吕不韦与子楚这俩薄情之人。

“我如今回秦,若还要为了国君这点情爱欢愉费心费神,大动肝火,也枉我在赵国看尽世间冷暖了!”

“是……是……”

吕不韦硬是接不上话。

赵离姜身姿妖娆地坐着,说的漫不经意,却又字字诛心。

“我赵离姜若是有心争宠,这些女人能是我的对手?可惜我志不在此,如今最重要的,是政儿的太子之位!”

说起这件事,赵离姜不免有些恼火。

“那个看似纯良的越疏,三言两语就把原是要指给政儿做师父的蒙骜给换了!换成了两个半大小子!这秦国谁不知道蒙骜位高权重,若是能得他亲自指点,不就是当太子来培养吗?!不比那两个臭小子强?!”

赵离姜怒拍桌案,更是火冒三丈

“我赵离姜最反感这种温言软语,却是佛口蛇心之人!她是韩国送来的女人,原就是在韩国作为礼物培养出来的舞伎,你能信她纯良无害吗?!她若是韩国视若珍宝的公主,我倒还能信上三分!”

见其冒火,吕不韦也连忙宽慰

“蒙恬与王翦虽只有十七,看似年少,可身为良将该拥有的品格是一个未少。”

吕不韦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蒙恬,不用多言,家中三代忠良,他蒙家必定是倾尽全力培养这位少年将军的,他的品格与忠诚都无须怀疑。那个王翦……”

吕不韦捋了捋胡子,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可也难挡对他的钦佩之心。

“他虽是半路出山,我们对他并不算熟悉,可今日殿上那番话,当真有英雄豪杰之姿。他只有十七岁,可能拒绝高官厚禄,您说……年长于他的人,又有几个能拒绝?”

见赵离姜听完分析冷静后,吕不韦又说

“蒙骜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已是有心无力。蒙恬与王翦虽年长嬴政不过几岁,可也许跟嬴政更合得来呢?您也知晓……嬴政这孩子沉默寡言,要与他谈得来也是不易,您倒也不必这般急躁,一切静观其变……”

“那政儿的太子之位……不会有差错了吗?他若为太子,我也该是王后了吧?”

赵离姜有些急不可耐。

吕不韦见她心急,沉默片刻后又说

“嬴政在这些时日,可得与国君搞好关系啊!虽为父子,可也是君臣,这该有的礼节关怀,一样都不可少啊……”

而在秦宫的另一边,自然也不会宁静。

越姬见子楚倚在自己床榻上,并未有想要去赵姬那儿的意思。

“君上,今日不去姐姐那边吗?您与姐姐多年未见,她今日又是回来的第一天……”

越姬端着一杯茶递到子楚眼前,又柔声地说道

“若是第一夜,君上不去姐姐那,怕是会惹得姐姐不开心。”

子楚闭目养神之中,听了越姬的话,也未改变自己留下的决心,他语气平静,却是温柔万分。

“她不会生孤的气的,孤与她都快十年未见了,两人之间有没有感情都难说,说起来……孤都不知道她会不会怀着些许恨意。”

“怎会呢,姐姐怎么对君上怀着恨意呢?”

越姬倚到子楚身旁,轻声细语地说道

“君上把姐姐与政儿接回秦国,又是锦衣玉食的伺候着,也是君上对他们母子先前亏欠的补偿,我想姐姐冰雪聪明,怎会不懂呢。”

越姬看着子楚,又缓缓说着

“我瞧政儿长的龙章凤姿,实在不俗。”

说着说着,越姬捂着嘴偷笑了一声,两人的氛围就像寻常闲聊的夫妻般,子楚在她面前,竟然没有一点帝王之姿,他将她搂在怀里,见她偷笑,更是宠溺地询问

“怎么了?想到何有趣的事情?”

越姬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看向子楚,笑容有几分可爱,连语气都变得俏皮

“政儿虽还年幼,可模样甚是俊美,他那股清冷的气质也是难得,不像君上,这般平易近人。”

见子楚双眼转了转,越姬又笑着说道

“他这幅天人之姿,倒真有太子风范。”

提及太子二字,子楚自然敏感,原先轻松的情绪又变得紧绷起来。就瞧着他原本懒散卧躺着,却突然起身,面容严肃的询问着

“你认为,政儿有做太子的潜质吗?”

见其严肃,越姬也收起了方才玩笑般的表情。

“君上,国家大事,岂是妾身可以随意讨论的呢。”

见越姬跪在面前,又神态紧张,子楚不由得怜惜,连忙将她扶起

“现在是闺阁之语,此处也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礼。”

听国君这样说,越姬虽有些诚惶诚恐,但仍怯怯地回答

“政儿……虽说与君上相隔数年未见,可,他还是君上的长子啊……自古以来都该是立长子为太子的,若非长子……还会,有谁呢?”

子楚握着越姬的手,柔声地询问道

“蟜儿也是孤的孩子,难道……你就从未想过,让你的孩子为太子吗?”

看似温柔的话语,满目爱意,可这样一句话,却令原先乖巧顺从的越姬,瞬间被恐惧感包围!

她惊恐地从床上下来,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子楚面前,语气颤抖,更是带着些哭腔

“君上……妾身,妾身从未有过这样的非分之想!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妾身不敢!”

“可若是政儿不回来,你的孩子就是太子,难道你心中就没有期待过他回不来吗?”

“不!妾身不敢!”

越姬双目含泪,颤抖着双唇连磕了几个响头

“他是君上的骨血,妾身怎会有如此想法啊!妾身的孩子是否为太子,这些都不重要,妾身……在韩国身份低贱,有今时今日恩宠,一切都仰仗君上,君上……是妾身的恩人,更是……深爱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