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使劲咬着后槽牙,她当然知道,除了自己和镇国公本人,怕是没人再清楚这其中的原委了。
以常人来看,这两人确实很难扯上关系,可是他要怎么解释对方才能听明白?
就在她迟疑着接下来要如何开口时,那老汉又开口了。
“唉,可惜呀,国公爷这些年都不参与政事了,不然依着国公爷那耿直认真的性格,一定不会让万岁爷这般轻易放过靖王的!唉,真是可惜了!”
淑妃再次咬咬牙,眼中满含杀意,要不是带着帷帽,怕是那老汉也会被吓一跳。
不过也许是人岁数大了,感觉也没那么灵敏了,所以即使现在淑妃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寒意,他依然浑然不觉,还欲继续唠叨下去。
淑妃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身轻哼一声便离开了面馆,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那老汉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嘴里还在碎碎念着。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也被靖王那杂碎的所作所为气到了?唉,幸好自己还没有说靖王只是被判了一个月的监禁,不然那客官怕是会更生气!看那客官给了银子,最后气的饭都没吃上一口,这靖王还真的是造孽呀!”
淑妃离开面馆之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气喘匀时了。
她刚才差点就要忍不住打人了,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被人指着鼻子骂儿子,还不能发作!
不过最起码她知道了一点,镇国公并没能把靖王给救出来!
至于是没去救还是没成功就不得而知了。
以他对镇国公的了解,既然答应了要帮忙便不会食言,那就应该是失败了,难道说皇上对昀儿已经不喜到如此地步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若是这样发展下去,只怕昀儿的结局会很惨!
既然如此,那他也只能和镇国公撕破脸,胁迫他不得不帮昀儿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她无路可选!
于是她先回了一趟自己的住处,然后便直接去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内,镇国公正在练剑,剑气翻飞,气势如虹,可是旁边的侍卫却是明白的,最近镇国公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虽然镇国公每日都会练剑,可是那剑气都是收放自如的,可现如今,每招每式都透出无尽的杀意,好似在发泄些心中的情绪。
其实镇国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日总觉得心绪不宁,明明自己已经想明白,应该感觉轻松才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但开心不起来,反而心中时不时涌上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好像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多时,外面跑来一个侍卫,看到正在练剑的镇国公先是犹豫了一下,紧接着还是出声了。
“爷……”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镇国公的剑尖便裹挟着无尽的杀意朝他袭来,他不敢躲避,只能怔愣当场,心中无限惶恐。
完了,这次死定了!
可是剑尖在他脖颈前生生停住了,镇国公收起剑,口气不善的说道。
“本国公最讨厌练功的时候被人打扰,这点规矩都忘了?”
“爷,是小的失礼,求爷恕罪,实在是事情紧急!”
“什么事?”
那人靠近镇国公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还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到镇国公面前。
镇国公本来在听到他耳语的几句话之后便脸色大变,待看到那张纸上的内容时,更是目眦欲裂,直接把那张纸用内力化成了灰烬。
“可恶,她怎么会找到这些?”
“这个小的问了,可是她说,爷您一看便知真假,至于她是如何的得到的,您不必问!”
镇国公一瞬便知道了她此行的目的,他是要逼迫自己去救靖王。
“人在哪里?”
“人已经走了,说让爷您去郊外之前那处通往他寝宫的宅院处找她。”
镇国公明白她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若是自己同意,她要亲眼看到靖王安然回宫,若是自己不同意,那她便直接闯了皇宫,拼死拉自己垫背!
这女人当真是够狠够坏!
只是这个蠢妇,难道不知道,靖王很快就可以出狱了,根本不需要救吗?
罢了,既然她找死,自己怎么能不出现。
这个账册不管出自谁手,淑妃都是不能活了。
胆敢胁迫自己,这不本就是在作死吗?
若是留她一命,只怕自己这后半生都无法摆脱这对母女了。
镇国公想好一切之后并没有急着出发,他要等到晚上,这样自己的胜算才更大一些,若是白日,那女人发起疯来,还真的怕不能全身而退呢。
淑妃果然就是这般想的,她在那宅院中留下了线索之后便直接进了密道,到达之前自己所住的寝殿。
这里现在已然变了样子,但是应该并无人居住。
想来应该是之前那病毒闹得,这寝殿内的所有东西全部销毁了,然后又换上了一些其他简单物件。
虽然再没了之前豪华,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很好了。
她默默地坐到了床上,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脑中百转千回。
她虽然不想死,可这一出之后,自己很难保命,不管暴露不暴露,都一定会有一方致自己于死地。
唯一生还的可能便是自己的昀儿直接称了帝,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啊。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却突然闪身进来一个人影,她顿时浑身戒备,可是待看清来人后,却是瞬间放松下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给自己账册之人,也就是昀儿的人,她在来皇宫之前才刚刚在住处挂了白布,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出现了。
“你来了?”
淑妃赶忙上前。
“娘娘这是想通了,对吗?”
“是!本来我是打算留一线的,可是没想到镇国公现在直接反水,根本不肯帮忙,这才迫不得已。”
“嗯,既然娘娘想通了,那属下就不妨再提点一二,您若是直接这般和镇国公撕破脸怕是性命难保,甚至还有可能会连累殿下,毕竟你们二位现在都处于弱势。”
“之前你说在这里等他便是?”
“娘娘,计划赶不上变化,属下这也是为了您和殿下的安危着想!”
“那本妃到底要如何做?”
他这一声本妃,让那男子嘴角微不可察的撇了撇。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好意思自称本妃,到底是谁给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