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的思绪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报酬！”
“什么报酬？”
东方简此时有点怀疑白茵口中的话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就是皇上您想的那个意思！”
白茵看懂了东方简的想法，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丫头，你知不知道千影阁的来历？”
东方简突然怀疑眼前这丫头莫不是不知道千影阁和皇室的关系？
突然间谈报酬，还真的把自己整不会了。
“当然！不然民女今日又怎么会坐在这里？”
白茵不答反问。
说实话，她知道今天自己和皇上谈报酬风险属实有点高。
谈不拢，自己的目的无法达到倒是其次，如果再让皇上觉得千影阁有反叛之心的话那很可能会毁了整个千影阁。
可是白茵此时却不想退缩。
原因无外乎两个，一个就是既然不想扯上关系，那就必须明算账，一码归一码，这样互不相欠，可以随时抽身。
另一个就是师父隐居半生，孤苦半生，白茵不想他继续这样苦下去，所以白茵想要为师父攒下一大笔钱。
以后找个安静优美的环境，建下一处大宅，让师父过上优渥的生活。
这样师父或许会发现其实这个世间还有很多值得驻足和流连的，说不准还能再次遇到让自己心动的女子……
东方简显然没想到白茵居然毫不顾忌自己的颜面，眼中闪过冷芒。
明知道自己是一国天子，居然还如此放肆，真不知道是该说她狂妄还是说她蠢。
要知道别说她自己，就算是整个千影阁包括他的师父在内所有人的性命，全都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她这样惹恼自己就不怕招来祸端吗？
这方彦博是什么眼光找了这么个空有其表的货色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真的是窝在山上这么久把自己人都窝傻了么？
皇上眼中的神情，白茵看得清楚。
“皇上先别急着动怒，先回答民女几个问题可好？”
“你问！”
东方简压住心中的怒火开口，他倒要看看眼前的女子还能说出什么改变自己想法的话来。
如果不能，那他真的要考虑这千影阁去留的问题！
“千影阁自从成立以来为历任皇上办事从未付过报酬对吗？”
“对！”
“但是千影阁暗地里也得到了皇室不少的照拂和支持，对吧？”
“对！”
“每任皇上都会娶千影阁的至亲女子做皇后，并且后位绝不易主，也是皇上为了维护和千影阁的稳定关系这样做的对吧？”
东方简的眸光闪了一闪，其实白茵说的没错，但是这样直接宣之于口还是有些尴尬的。
不过东方简只犹豫片刻后便也直接回答道：“对！”
“所以这些都是大家内心约定俗成的规矩，只要有一方想改变便改变了，没有任何的制约对不对？”
东方简此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突然感觉眼前的女子可能并不是个愚蠢之人。
白茵大方的迎着对方的目光，眉眼带着轻笑，淡然又不失礼貌。
看对方不急着回答，她也不急。
终于东方简开口道：“对！”
“所以，二十年前民女的师父和皇上之间发生不愉快的时候，师父拒绝再为皇室服务，皇上也是无奈的对吧！”
东方简脑中又闪过方彦博那张年轻时候帅气的脸，心中不由一阵叹气。
自己这些年确实是无奈的，当年发生那件事之后，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要去解开这个疙瘩。
可是那头犟牛却是完全拒绝的，结果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这些年因为之前的兄弟感情和心中的那点愧疚感，自己一直有默默关注对方的动态。
不然也不可能千影阁刚刚换了阁主他就已经知晓了……
想到这些，东方简轻叹一声开口道：“对！”
“刚刚民女和皇上谈报酬的时候，皇上首先想到的就是千影阁是不是有了反叛之心，并且起了杀念，对吗？”
“你……”
东方简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是在看到白茵那双纯澈淡然的眸子时，却突然觉得此时反驳显得很是无力。
因为对方的眼神好似早已看透了一切，嘴唇动了动，最终还只是吐出了个“对”字。
“所以千影阁和皇室之间的融洽，珠联璧合都只是表象，其实内里很不稳定，一个女子，一句话都可能会让这段关系不复存在，对吗？”
这次，东方简没有回答，虽然他知道这些话没有错，可他就是不想去承认。
而且他并不觉得这件事上自己有什么问题。
作为一国之君，多少人觊觎自己这个位置，多少人明里暗里阳奉阴违，自己有猜疑之心实属正常。
试问哪一任帝王不多疑，哪一任帝王能够不谙世事轻轻松松坐稳这个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