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途中,夏家祖孙和李秋阳心照不宣,说笑聊天一切如常。
“你不是个大英雄就是个大蠢材,如此身手当然得隐藏起来,遇到真正的猎物才露出獠牙做雷霆一击,现如今,虚名是有了,底裤也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啦。”
夏冰倩略窘道:“爷爷你是想说底牌吧。”
夏祖宇冷笑道:“反正都差不多了。”
李秋阳毫不在意,说道:“我不是大英雄,但我练的武功却是一位英雄所传,秉承乾坤正道,越是堂堂正正越能通达念头提升威力,鬼祟偷袭反而……”
夏水泊怒道:“你说谁鬼祟!”
“你不鬼祟怎会在这里待着?”夏祖宇用烟杆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人家还没说你呢,你自己倒忙着先认了。”
李秋阳笑道:“无论正道左道,走到极致都是陆地神仙之道,恰好对应玉清道人和焚天魔主,太玄洞虚经和不灭圣心诀……还有唐玲珑和宁无极。”
夏冰倩悠然向往道:“宁无极固然是正道翘楚,可堪武功绝顶,但天魔宗的圣女唐玲珑那也是只强不弱的,南疆有童谣歌诀唱曰——疾如闪电快如风,银刀红马跃长空,圣女……”
夏祖宇气道:“住口,说这些干嘛,想套我们话啊?没门儿,你和宁无极的恩怨我们没有一丁点兴趣,睡觉去了!”
夏冰倩尴尬一笑,摊摊手,独自返回女宾别院,夏水泊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夏祖宇一把扯住脖领,快速返回。
此时孙承明已回去养伤,自己身份又在天元剑宗那里曝光,再想见梅晴雪已经很是不便,外加慕剑璃生死未卜,四顾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李秋阳居然少有的感到一丝倦怠疲惫。
漫无目的地在将军城里逛了逛,却意外发现南宫曦月独自站在一间成衣铺子外发呆,萧瑟的秋风把她的身形衬的脱俗而又孤单。
似乎感受到了来人的目光,南宫曦月侧头看到李秋阳,她在脸色剧变后艰难地后退一步,那只素手紧紧抓住随身玉箫剑,因为太过用力而露出纤细的青筋。
李秋阳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面对南宫曦月,似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着和这个和自己有一夜之欢的高洁女子,李秋阳忽然想起古书中写的“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若有若无,如梦似幻的感觉。
“曦月姐你在看什么?”终归还是李秋阳面皮厚实,挤出一丝强颜的欢笑道。
南宫曦月玉颊嫣红,扭头不语。
还好,看起来不像要拔剑的样子,李秋阳大着胆子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也往店铺里看了看,却原来是一间女子成衣店铺。
前朝理学大家讲求存天理灭人欲的三纲五常,女子地位极低,精心打扮都被能看做不守妇道,夫死改嫁之类的更是根本不可能,大乾王朝定鼎中州后,一扫此恶邪陋风,崇尚先秦时期诸子的思想解放,百家争鸣,甚至吸取西域胡人、东海岛国、南疆异族等民俗风情,女子可以自由恋爱、可以习武读书,所以商贾早就借此时势动脑发财,琳琅满目的服饰店早已取代老旧的布庄绸缎庄子一类。
店里最引李秋阳注意的却是一件无肩带,侧开合,色淡雅的女子贴身内衣,看上去就丝质柔滑……以曦月的身姿穿这个一定能让人魂儿都飞了……这种念头一闪即逝,便又恢复如常。
南宫曦月本满腔愁苦,眼前的李秋阳又是令她羞窘难堪,最最最不想见的人,但反顺其眼光所见,竟是件由西域传进中州的羞人内衣,随着二人沉默,尴尬气氛无以复加,她雪腻的肌肤越来越红,越来越烫,便连耳朵、颈子都赤红起来。
“你……你又在看什么?”她话一出口便觉出不妥,这种事不说还能装不知道,一说出来,反而无所遁形。
李秋阳忙道:“我没看什么。”
看见他表情窘迫,南宫曦月芳心没来由宽了半分,继续道:“没看什么你往里看什么?”
李秋阳冒汗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店铺老板娘听这二位鸡生蛋、蛋生鸡地吵嘴堵住门口,不由哈欠连天,只能插嘴道:“公子小姐可进来瞧瞧,这种袔子可是咱们神拳门商队从西域带回来的最新款式,贵族小姐们都喜欢穿这个,代替老掉牙的肚兜儿最好不过,小姐你这身子如此玲珑……”
南宫曦月羞得恨不得钻入地下,立时转身便走,李秋阳见她灵慧玉润,但昔日那不让须眉的风发意气早已荡然无存。
明天一战生死未卜,看着南宫曦月沉寂憔悴,李秋阳心中歉仄难以言表,不由跟了上去……
前日南宫曦月全身酥软醒来时,幽幽叹息抚摸着自己柔嫩如极品锦缎丝绸的肌肤,如雾眼角充满哀怨和苦涩,不单是失贞的噩梦,更令她羞耻欲死的是内心竟不排斥那种憋闷酸麻的感觉。
整整一天,南宫曦月脑中便只一个念头——被人施了邪法,被人强暴蹂躏,却反而贪图那诡异快美?自己莫不是评话戏本中常见的那种无耻淫妇?
念头一旦泛滥,恍如江河决堤,越是强迫自己忘记,越是让那个场景刻骨铭心。
冠军会上那个姓刘的对手武功远不如她(名字实在没心思记住),但彼时浑身发热,脑中胡思乱想,导致剑道散乱,二十招开外才分出胜负。
之后不顾同门诧异的眼光,独自返回房间,连宁无极决战孙承明的精彩比武都没心思观看。
心中惭愧羞耻,不想面对同门,某一霎那甚至想一死了之,失神落魄地在神拳门自己的商铺市镇里东游西逛,看着五彩缤纷、偏向西域胡风的华美服饰,突然胡思乱想着,女为悦己者容,自己又能穿给谁看?
回头间,李秋阳便在眼前。
看来真是悟玄的法门大欢喜禅让自己堕落淫荡,否则又怎会出现幻觉?
……
“曦月你在看什么?”
……
“公子小姐可进来瞧瞧,这种小衣可是咱们神拳门商队从西域……”
……
天空一弯弧月清冷如美人黛眉。
李秋阳疾步追逐。
南宫曦月骤停回眸。
心事极重的男女仿佛武功全失,撞在一起。
这一撞,南宫曦月心里酥软,耳根火烫。
李秋阳千言万语咽回肚里,连日压抑状况亦有些让他难以自持。
……
芊细的腰身盈盈一握,触感既腴且润,不但线条纤秀动人,而且肌肤好像琼脂软玉般柔润光滑,这样完美无暇的肌肤似乎比慕剑璃和梅晴雪还要柔腻粉嫩半分。
李秋阳的爱抚揉捏让南宫曦月自脚丫到心尖儿全部火热起来,她羞涩的秋波中已荡起一片浓浓春意。
南宫曦月完全不清楚自己和李秋阳怎么莫名其妙的到了自己的房间,也完全不清楚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热吻起来,更加不清楚自己怎么竟然主动地迎合这个前日还蹂躏自己的少年……
是大欢喜禅也好,自己是思春也罢,鱼水之欢,肉欲缱绻乃人之本性,索性放开本性,直指本心,反正自己二十二年来,一点都看不上那些远不如自己的男子,李秋阳少年有为,直指宁无极这等人物,从了他也不算委屈自己。
李秋阳心中自嘲一笑,决战在即,自己究竟是有多么好色如命?想归想,大手却顺着南宫曦月的玉足、小腿,向大腿处滑了过去,再到大腿内侧,丰腴无匹,端是人间极品,再想向里深入时,已被佳人玉手一把擒住。
“你过来……”南宫曦月媚眼如丝,将头贴在了李秋阳颈间,玉臂揽紧了他紧实的后背,轻轻抬起,主动去凑他的手指。
......
就在二人抵死沉迷情欲之时,屋外想起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曦月姐姐,我是顾清寒,先进来了。”
南宫曦月惊得三魂没了七魄,迅雷般抬起蜜臀,将李秋阳推在床角,慌忙道:“等下清寒……我……我在更衣!”
然而房门已开,顾清寒无所谓地道:“咱们姐妹自小一起长大,妨什么事了?我有要事请教。”
李秋阳匆忙扯过棉被钻了进去,顺势盖住南宫曦月赤裸雪白的两条长腿。
顾清寒刚好走进瞧见南宫曦月果然上身半裸,正绕系束胸,不由面色嫣红,忙回身关好房门,低声道:“你怎么光了身子也不关紧房门……”
南宫曦月抚平春心,披上亵衣外衫道:“近来主练阳性内功,有些燥热,想换些单薄些的衫子……”
顾清寒“哦”了一身,两人似乎颇为熟稔,也不怎么在意南宫曦月既然燥热为何腿上还盖着棉被,直接问道:“姐姐应该对那个李秋阳很熟悉吧,嗯,我也是刚听韩家小姐说起的,那个一招击败令狐申的韩飞星就是李秋阳。”
被窝中的李秋阳将呼吸调到极低,为防露馅双手环住南宫曦月丰腴的大腿,脸颊贴在滑腻嫩嫩的肌肤上,说不出的舒服,也不太关心顾清寒说些什么。
“也不是很熟悉。”南宫曦月实在不敢想象自己会在一个男人正在抚摸自己大腿、挤捏自己屁股这种淫荡的情景下和闺蜜顾清寒对话,若是被她看见,不知会否另剑心受损?
“天元剑宗真令人刮目相看,陆沧海和慕剑璃直追昔年纵横天下的叶无痕和言蕙心,如今又多了一个李秋阳,明日决战只怕会有不小妨碍。”
听着这个夸奖,南宫曦月微微窃喜,说道:“妹妹的蓬莱剑道——流云仙剑近日又有精进吧,他们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啊……”
李秋阳身子头部都不敢妄动,只能旋动手指,绕着南宫曦月雪嫩的肌肤逗弄着,一不小心稍微力大了些,扯得她一阵生疼。
“曦月姐姐不舒服吗?”顾清寒皱眉,愈发觉得不对劲,但她乃以剑为神龛的淳朴少女,未经人事,更联想不到姐姐被子里藏有男人,若是其余“经验”丰富的妇人,恐怕早就戳穿了南宫曦月拙劣的演技。
“运功走了些岔子,不过不妨事的,调息一晚便好。”眼睛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南宫曦月搪塞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但愿明天咱们姐妹别在校场相遇。”
南宫曦月强笑道:“看情况吧,照身体这个样子,我可能明天直接弃权不战了。”
顾清寒悻悻离去,过了好久南宫曦月才腻声道:“憋死你,还不出来!”
刚才在关键时刻打住,李秋阳难受得差点吐血,重获“自由”后,被她那僚人的娇态,搞得欲火焚身,邪笑道:“曦月平日端庄守理、仪态万千,床上媚态真叫人瞠目结舌呢!”
……
群雄殿塔尖为神拳门存放前人卷宗之地,平时就少有人来,更别说正值冠军会召开。
慕剑璃站在窄小窗口处极目迥望,对身后的宁无极视而不见。
“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宁无极歇斯底里的怪笑道,“敢看不起我,今天我就杀死你,再杀了李秋阳!”
今时不同往日,慕剑璃心态平静的道:“疯子。”
宁无极弹弹手指,犹如钢条交击,转又恢复平淡:“我为太始之神,秉承命运大道,你命中注定就属于我,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
“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疯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慕剑璃语气中充满彻骨的不屑。
“那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疯子……”
暗处的浮云子淡淡的道:“够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金光璀璨,玄黄气一冲,宁无极身体自如,冷笑道:“这个女人根本不打算说出真武玄天剑,对她客气也是白搭,不如给她点颜色看看。”
浮云子道:“等你破碎虚空再来对我发号施令。”
说话间,大手一捏,犹如夹碎了一颗核桃,抱元守一片片碎裂成微尘,续道:“明天一定要摆平此事,决不许再节外生枝。”
宁无极似乎终于冷静下来,冷哼一声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求着告诉我真武玄天剑的秘密。”
说罢摔门而去。
慕剑璃道:“道可道即非常道,没有人能秉承所谓大道,明天李秋阳必胜无疑。”
浮云子推门的动作似乎顿了一顿,不做回答,随后立刻踏步离开,心中道:
过去的确没人能说自己秉承大道,但宁无极却为虚无的天命之子,根本不可能遭遇劫难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