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刘熊远去，老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是在赌。
赌注，是他自己的命。
但凡刘熊果断点，他便死了。
好在，那位的名头确实够响。
这一次，赌赢了。
赵铁根肯定以为，云万里死了。
接下来，三北商会必然会保持中立。
甚至为了确保霜狼氏族能赢，三北商会的物资会同通过某些渠道流入北境。
想到这里，老者关上门。
提笔，只有一句话。
“楼主，对不起！”
落款，不再是邹沧，而是周沧，他从来都不是无依无靠的江湖散人。
......
夜深，天北城。
赵铁根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虽然一切都很隐蔽，但他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不安的源头，可能是李凡，也可能是神秘的听风楼。
就在这时，床底地板轻轻被挪开。
刘熊，快速从地道中走出。
“会长，出事了！
我们的行动，一直被听风楼监视。
我在康平村，被听风楼天北州负责人拦下......
他将我留在那里三个时辰，然后才放我回来......
并且他带来的李凡的话，事不过三.......”
当听到这个消息之时，赵铁根只觉得眼前一黑。
果然出事了！
他坐在椅子上，心乱如麻。
这一坐，便是一夜。
当阳光照进屋子之时，赵铁根重新振作起来。
既然李凡没有直接来灭门，就说明事情并非没有回旋余地。
北境...战争！
既然得罪了苍鹰氏族，那就让苍鹰氏族去死吧！
徐莽...李凡都去了北境。
只要阴尸宗不亲自下场，苍鹰氏族拿什么赢？
阴尸宗会下场吗？
应该...不会吧！
赵铁根下定决心后，三北商会便运转起来。
属于苍鹰氏族的买办商队，全部被控制起来。
......
北境，地广人稀。
再加上随处可见的暴风雪，别说是外人，便是氏族人，也很容易迷路。
这，还是在有路标的指引下。
在地上，尚且如此，飞翔，更是难以分辨方向。
哪怕强如十品法象圆满，在这种恶劣环境下也只能老老实实步行。
听风楼的人，是一个名叫何塞的中年人。
在李凡看来，此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健谈。
当然，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健谈。
这一路上，从北境各大氏族崛起到哪个氏族的娘们最润，他都能谈上一二。
从他嘴中，李凡知道了北境第一强者是苍鹰氏族首领云峰。
当然，他也知道了唯一能与苍鹰氏族首领抗衡的顶级强者是霜狼氏族首领古天。
说到古天，何塞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古天的人生，远比话本小说传奇。
关于他的来历，有两个版本传说。
一个版本，说他是二十年前被灭的谷草氏族族人。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诸多北境氏族，只有谷草氏族族男人跟娘们一样纤细。
当然，这是相对于北境氏族来说。
另一个版本，则是说古天是流落北境的周人。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
那就是古天说的是大周官话。
当然，这些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古天带领霜狼氏族崛起了。
当然，说到霜狼氏族，那就不的不说第二个传奇。
那个传奇便是如今霜狼氏族第一勇士，北境大地无可争议的第三人-古尔丹。
他的来历，与古天一样神秘。
他的崛起，亦是如此。
三年时间，率领部众人从霜狼山脉打到黑水河畔。
十战，十胜。
杀敌近数十万，斩杀苍鹰氏族两名十品法象圆满。
最后逼得苍鹰氏族首领亲自出手，才将他打伤。
而他，也被确定为霜狼氏族下一任首领。
这件事，整个霜狼氏族无人反对。
在这些传奇人物经历上，何塞也有自己对氏族的看法。
苍鹰氏族，确实如图腾一般，是北境雄鹰，翱翔在天空之上。
但再凶狠的鹰，一旦被驯服，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领袖。
他们，只是阴尸门的走狗。
霜狼氏族，则不尽然。
他们是狼，是不受拘束的狼。
他们隐匿在暴风雪中，爪牙如同北境风霜一般凛冽。
他们不畏强权，但却爱好和平。
在他们的领地中，便是再弱小的氏族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力。
他们崇尚强大，但强大者并不能随意支配弱小者生命。
他们团结，从未抛弃过任何一个族人。
这便是霜狼氏族！
这些话，被李凡默默记在心中。
之所以记下来，并不是因为他对这些感兴趣。
而是他觉得，何塞的话，立场太明显！
这种行事风格，与君不语完全不同。
隐约中，李凡脑海中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
那隐藏在暗中的手，虽然还没出现。
但那伏延千里的线，却是已经露出端倪。
......
进入北境，已经过去十天。
这十天里，李凡跟着何塞踏足过五个氏族聚居地。
这些聚居地的氏族人，尽是些老弱病残。
据说青壮，都已拿起武器奔赴前线。
他们要将战火，拦在家门前。
那些氏族老人们见到何塞，都表现出友好。
他们拿出自家奶酒，招待着他。
连带李凡，也被奉若上宾。
当然，夜晚的时候，李凡也体会到了北境氏族的热情。
年轻的女子，会在深夜钻进他休息的毡包。
然后，被李凡送出去。
至于何塞，则是来者不拒。
每次在离开的时候，他都会留下一些银票。
这些银票，是硬通货。
能从大周商队那里，换来不少东西。
离开的路上，何塞会跟李凡说。
这便是北境的规矩。
每个人，都在为了氏族壮大而努力。
那些姑娘们，与青楼妓子不同，她们这么做，是为了族群的壮大。
而他何塞，只是为这些族群的壮大添砖加瓦。
李凡知道，这也是何塞在表态，诉说自己的观点。
或许他也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
“李盟主，沿着小牛河前行百米，便能到达一处新的聚居地。
那里是白牛氏族控制下的水源地，那里的姑娘，有着牛奶一般的皮肤！
除此之外，那里也有我的两个儿子，那两个小子长得跟牛犊一样壮。
虽然他们不认识我，但他们依旧是我儿子！”
说到这里，何塞便忍不住挺直胸膛。
李凡，却没有心情听他继续说。
因为他闻到了，鲜血的气息。
“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