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倒是还没死透,算活死人吧!”创世神阿尔宙斯略一沉吟,大方地调出来一个画面,就见其上有一个瘦削的光头男青年静静地躺在一个病床上,其周边,有着一个护工正在给其做着按摩,拉伸着四肢肌肉。
“这个人看着有点眼熟!”阿牙摸了摸下巴,这人的名字已然要浮出脑海,可话到舌尖却又直接蒸发了,就是说不出来,“这是我?”
“嗯,就是你!”阿尔宙斯很快停止了画面传递,图像静止下,如同一张照片一样落在阿牙身前。
眯着眼,阿牙细细看着躺着的人,就发现他半张脸上爬满了蜘蛛网一般的疤痕,这些疤痕一路蔓延,沿着脖子一直到挂着点滴的手臂,连带着脑门也是如此,似乎半个身子都被毁了。
“受了很重的伤啊!可问题是,我记得明明在宿舍,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阿牙纳闷道。
“起火了,你陷在火海里10分钟左右,被烧成这样也是当然,能留得一条小命半死不活的都算是命大了。”创世神安慰道。
“所以,临死前的记忆被你清除了?如此单纯干净地来到这个世界,没有负面情绪,就不容易有戾气,你这思路倒是挺清晰啊。”阿牙倒也释然,他并没有本体身陷火海的绝望记忆,自然也做不到共情,只是好奇道,“起火原因是什么?”
“老鼠咬了空调电线!”创世神嘲弄道。
“咳咳!”阿牙不禁干咳起来,这就是自己变成【鼠王】的原因吗,也太牵强了吧,“回去之后,我要买上一车毒鼠强!”
“皮?”“达?”“饱?”“巴布?”
身后传来一阵问询,他们似乎听到了某种专门给鼠鼠吃的东西,尤其是鼠老大,他对这食物名头中的毒很是感兴趣!
“没啥没哈,就是一种带毒素的物资,给鼠老大提升毒属性的!”阿牙敷衍了过去,再看向阿尔宙斯,就见这个创世神脸上那相当诡异的笑,气不打一处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干嘛?”
“没什么,给你们一些希望,有希望才有动力不是吗?”创世神笑道,“对此,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一直在猜测吗?”
“完成了你的任务,真能回去?”阿牙问道。
“嗯,能!”创世神回复道,“我留你们也没用,徒增烦恼。”
“那些失败的人呢?”阿牙想起了风叔的请求,继续道。
“身体还在的,我就送回到原先的身体中了。身体不在的,那自然就是回归你们那个世界的所谓地府,化为精神因子,等待重塑轮回。”创世神极其有耐心,对阿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话间,那头的小矢也是听到了,好奇之下,想要走过来,却又止住了,强装着没听到一般,避免打扰到阿牙和创世神之间的对话,只是耳朵已经竖起来了。
“身体在的,不在的?”阿牙眉头皱起,他想起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似乎不到两个月,但建木已经过来三年了,阿炎更是十几年,风叔最久,已然三十多年了!
“时间,真是把杀猪刀!”阿牙还是第一次没有用嘲弄的语气说这句话。
“人各有命,我也无能为力,能做的,便是让他们多余的生命物尽其用。”创世神直接承认他对众人的利用,但也就是利用,众人才有了在异界续命的机会。
一切都有代价,平等交易,一方施以生命和肉体,一方报以任务与规则,很公平。
“我那已经是植物人状态了……”阿牙看着图片里自己那沉睡不懂的模样,听着创世神的话,却又想到一个问题,“那我现在这个阿牙的身体,他的原主人呢?”
“没有原主人!阿牙这个小男孩就不存在,只是因为你来了,就给你造了一个,他的记忆、父母、朋友、身份证件都是临时创建的,这对于创世神的我而言,轻而易举。”创世神阿尔宙斯金蹄一动,其身后腰间的属性石碑开始轮转,丝丝力量涌动而出,在阿牙身前凭空造了一个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一出现,就是对阿牙扬起了手臂,手心竟是握着一个精灵球,高声嚷道:“我是来自常青市的小绿,拥有三个徽章,来对战吧!”
话音刚落,这小男孩便又是化作一捧烟雾,直接消失了,好像变魔术一般。
这让阿牙看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懂这是单纯的幻术,还是真得有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诞生而又消失了!
“就是这么简单!对于我来说,抹除一个人的记忆再让你进去太麻烦了,还不如新捏一个来得方便。”创世神笑道。
“那刚才,你算不算杀人了?”阿牙有些迷糊,他只是一个人,完全无法理解创世神那信手造物的能力,也无法理解创世神主宰生命的随意。
“不!不算!”创世神摇摇头,正色道,“你觉得生命是什么?”
“活着的?”阿牙试探道。
“不是!”创世神摇摇头,说道,“世界上不存在一个生命,生命的定义在于被认证,被看到,被记忆!当只存在一个生命体时,他的存在无人知晓,他在或不在,都没有意义,只有在这个生命体被见证了,其存在才有意义,也才算得上一个生命。”
“就如同你们一样,这个世界有你们的记忆,那你们就存在过。”
阿牙不禁叹了口气,这生命的哲学,创世神玩得还真是溜,拿捏得是恰到好处。
“所以,一旦我们这些人失败了,被淘汰了,记忆就会被删除。相应的,你剥夺了我们的蛋蛋和卵卵,也是为了让我们这些人更好更方便的消失?”阿牙反问道。
“嗯,就是如此。”创世神承认道。
“行,你厉害!这闭环做得真好!”阿牙竖起了大拇指,这段时间来所有的疑问和猜测都得到了罪魁祸首的亲口证实,他不禁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你这只羊驼子,毒鼠强就得给你来一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