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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败退当中,宇文护身中两箭,一箭伤在胸膛,一箭伤在臀部。

当箭矢穿过铠甲,锋利的箭头没于肉中。

宇文护痛的身上直打颤儿。

往日上阵杀敌,也受过伤,怎么感觉没有现在这般疼痛呢?

他当即只觉得一阵眩晕,坐不稳,一头栽于马下。

此时若无人救他而起,只怕不被敌军射杀,也会被自己的兵卒马踏而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有一人从天而降,长臂一伸,把他拦腰抱起,接着腾空而起,跃上慌乱逃窜的马背,腾出一手抓住马缰,双腿用力,迫使马儿向营帐冲去。

这边宇文述,已经调集弓箭手回击大齐,并指挥退回来的士兵莫要慌乱,慌乱除了伤亡惨重,没有一点益处。

兵士有人指挥安抚,自然军心渐稳。

不退助威。

段韶见宇文护已被救回,当即下令以包抄形式,把宇文护的大军三面围拢,还给他留下一面出口逃跑。

只围不攻。

在高湛派亲兵前去邺城调集兵力之时。

被段韶飞鸽传书给阻止了。

只让高湛调集黄河以南的兵力。

黄河以北的兵力,若有外敌来犯,以何抗尔?

因此高演很听段韶的话。

在宇文护带兵来攻打之时,段韶就已经猜准了他的苗头。

便早已调集兵力准备围堵宇文护。

他又用两万精兵排兵布阵,在太谷等候多时了。

且吃住都在阵中。当然解手要换班,随时恭候迎敌。

这一次宇文护踩到段韶这块铁板了。

输的很惨!

带着伤退回降县,大周的地盘。

但段韶的大军依然压近,步步紧逼。

让宇文护把东雍州奉上,做为交换其母的条件。

宇文护只愿划一半东雍州的地盘给大齐,做为交换母亲的条件。否则,就不要了。

最后段韶把东雍州城给争了过去,又划好两国边界,便让人把宇文护的母亲用板车给拉了过去。

拉板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独孤信的原配夫人罗氏所生,便起名为独孤罗。

宇文述得知拉板车之人就是家妻的大哥,当即就把他迎了过去。

得到老母的宇文护,因有伤在身,不能给老母磕头谢罪,两人抱头痛哭!

于是班师回朝。

独孤伽罗得知大哥被段韶给附送过来,心中暗谢!

便亲自把大哥接回家中,一边命府中小厮侍候他沐浴,一边又命人按照大哥的身量给买了几身成衣。

独孤罗对这个未曾谋面,如今初见,就对他万般好的妹妹,感激地就要下跪。

以往的岁月如猪狗一样活着,没有尊严,忍辱负重!

在懂事的年纪里从没有享受过温暖为何物。

此时,眼前的妹妹给了他温暖。

给了他正身!

独孤氏嫡长子,独孤罗!

身为独孤家掌权人,独孤伽罗虽已出嫁,但掌家大权还在掌管。

在父死之后,独孤氏男丁皆被流放蜀地蛮荒之地受苦。

满门女眷,除出嫁之女外,所有人全部被软禁在府内,不得外出游走,一经发现定会乱棍打死。

在这最艰难的时刻,独孤伽罗违背父愿,不愿在父亲遇难之时嫁人,只愿待在家中陪父亲共进退。

父死,兄长与弟弟们被流放,是她毅然决然地担起家的责任,顶门头过日子,把家给撑了起来!

对于独孤伽罗的决定,家中主母郭氏也无异议。

做为独孤信平妻的崔氏,也是独孤伽罗的母亲,更是支持女儿的决定。

因家中都是女眷,独孤伽罗觉得大哥住在府中多有不便。

便做主另外给他买了一处三进的院子,怕家中的小厮跟过去会慢待了他。便又去人牙子那里买了四名小厮与两名婆子为他所用。

当然这些跑路的活,都是杨坚来办。

独孤伽罗只管出嘴指挥就行。

独孤罗见小妹与妹夫对自己如此好,便暗下决定,往后余生定以小妹马首是瞻,用以报答小妹给予他的亲情与温暖。

宇文邕做为皇帝,并没有对宇文护兵败及割地换人之事,横加指责。而是带上重礼亲自上门拜访,这位受尽苦楚的大伯母。

宇文护虽心存屈辱,但大权在握,他没有低头向身为皇上的宇文邕低头认错。

他有一颗膨胀的心。

认为虽损失惨重,但能换回老母也值得!

当年自己母亲养育他们兄弟三人,就连小叔也是母亲养大。

若不是这层关系,母亲也不会被高欢扣下当成人质!

屡要不给!

但他终是打了败仗,损失不少武将及三万多兵卒。

使得一部分朝臣对他很不满,话里话外对他满是嘲讽!

这边虎牢关。

杨忠再度叫阵进攻,挥军群起而攻之。

一阵厮杀,两军兵卒各有伤亡。

打战中,杨忠搭弓瞄准高湛。

一箭射伤了高湛,虽没中要害,但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箭尖穿透盔甲,没入皮肉,有种身体被穿透的感觉。

高湛心中大骇,痛的大汗淋漓,便不恋战,命人鸣金收兵,带兵火速退回营地。

杨忠也不恋战,命令收兵。

射伤了高湛,心中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否则此仗无意义。

虽未能杀他给小叔报仇,但那箭矢,他以十成力量射出,估计已经把高湛射个对穿了吧?

杀杀他的锐气,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狂傲?

高湛回到营地,当即就命人挂出免战牌。

修战!

杨忠见状,也不好再攻。

只能在原地等,等宇文护发出撤军命令。

宇文护回京后,想起段韶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让他下令让杨忠退兵。

否则,他就带军攻打大周。

于是,他下诏让杨忠火速退兵。

杨忠借坡下驴,就势命军拔营而起,大军如泄洪一般迅速退去。

杨忠此战无功无过。

而宇文护本以为以强搏弱去攻打晋阳城,谁曾想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若不是宇文盛父子拼死搭救,只怕他的老命都交待在那里。

想想既辱又怕!

面对朝臣时不时的来上一句嘲讽,他心中郁气!

但想到宇文盛身负重伤,拼死救回自己的身家性命,又甚是感动。

就交出一小部分权利让宇文邕管理朝政,让他封宇文盛为忠诚公,宇文述为上将军一职。

从此宇文护就以养伤为名待在府中,但大权依旧在握,尤其是兵权更是不敢松懈。

他知道自己若没有兵权在握,以自己这几年的行事风格,私下里树下不少政敌,人人都敢来踩他一脚!

宇文护以养病为名拒不上朝。

因此大事小事一众官员还得前往天官大冢宰府拿个定夺。

一时间,大冢宰府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杨坚知道宇文护这是生了心病。因打仗失了败落,而且差点身死,是羞辱郁结之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

私下里,杨坚给宇文邕分析宇文护的心理。

并献计让他以皇后之位求娶突厥三公主。

“皇上,臣听闻突厥木杆可汗现如今能够婚配的有三位公主。

大公主已经许配好了驸马。

二公主降生时天现异彩,那一年草原风调雨顺,草长莺飞。牛马羊都被养的膘肥体壮。

因此二公主曾被誉为草原福星!

但不知谁人口出谣言,说得草原福星者得天下。

因而二公主遭谣言祸端,被掠夺追杀,流落在外多年。

去年才被寻回王庭。”

宇文邕说:“即是福星,那朕不如娶她便是!”

杨坚:“非也!

皇上,臣听闻突厥二公主流落在外多年,以乞讨为生,生在乡野间,言语之间定是粗鄙不堪,怎能贵为皇后?

那可是一国之母将会影响你的尊严!

皇上,难道您甘愿一直屈居大冢宰之下?

若取得突厥王庭支持,大权回拢之日,指日可待,何以惧怕他宇文护?

臣听闻三公主颇得木杆可汗宠爱!是被捧在手心里疼宠的那种!

虽是稚子之龄,但胸中有丘壑,腹中有诗华!

此乃才是国母之风范!

有了突厥王庭支持,皇上一举歼灭大齐甚至南陈也都是指日可待之事。

一统中原,皇上将成为这天下霸主!”

杨坚一席话让宇文邕听的是热血沸腾!

谁人无大志?

何况他是一国帝王!

“好!爱卿你又是从哪里得来这些消息?”

宇文邕诧异,杨坚身在关陇中,却知天下事?

杨坚笑道:“皇上莫问!您只要知道臣是忠心于您便好!”

说着,把随身携带的明帝遗诏奉还给武帝宇文邕。

“皇上您要知,臣忠于先皇,也忠心于您。太祖对家父有知遇之恩!

身为臣子理应报效皇上您呐!”

宇文邕感动至极!

“爱卿真乃朕的贴心大臣!

将来你若有女,朕定卦她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