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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至晋阳,苏玉自然是想带着无双去看看义父的。

毕竟义父多次相邀让他带双儿来拜见。

只是进府之后,得知义父已动身悄悄的去了邺城。

来的真是不凑巧!

苏玉深感遗憾。

林无双的心境则与苏玉不同,她的一颗心都挂念在杨愔的身上。

祖父一心为大齐操碎了心,北方水灾,祖父为了筹钱筹粮,不得不想出这敕官一说,明知这样做肯定会得罪无数人,可他还义无反顾地坚持,如今朝堂政变,人心不诂,瞬息万变。

只怕祖父的以为忠心,成为折损多数官员的利益箭矢,会被贪官们怀恨在心,也被有心人拿出来搞事,说祖父是独揽朝政。

尤其是专横的二王,面对二人祖父只怕是蜱蚍蜉撼树,凶多吉少啊!

林无双越想,越为固执的祖父不值,而且心也是越发的不安,便催促苏玉快点赶往邺城。

段韶是被先皇设定的托孤大臣之一,即便是无召也可以回京都的。

回到京都后,先是去觐见了皇上,并也与杨愔会了命。

因知道自己的义子是杨愔的孙女,就善意地提醒杨愔,在决断大事之前,还是请示一下太皇太后的意见,毕竟皇上现时还有些年轻。有了太皇太后的首肯,朝堂之上文武群臣也不好多说什么。

段韶就差没有明说,别干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太过独断专行,不会有好果子吃!

杨愔听了段韶的提醒,真心谢过,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对大齐忠心耿耿,所做所为问心无愧。

百姓是国之根本,无百姓不成国家。

百姓处于水深火热的灾难之中,国家不伸以援手救助,寒了子民的心,哪个百姓还愿意拥待这样的皇朝?

段韶与杨愔会过面之后,善意提醒两句,他看得出杨愔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也就不再多言。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段韶知道杨愔性子轴,今天更加清楚知道杨愔不是一般的轴!

段韶又去见过姨母太皇太后后,就出宫回府了。

回府之后就佯装称病,对任何人来拜访都是避而不见。

高归彦自被高湛要挟后,心里便恼恨上了高湛,卑鄙!无耻!下流!最小人!

每天必骂上二十遍。

但心里更恨的是杨愔。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他懂。

不论是高演还是高湛都深得皇嫂如今的太皇太后的宠爱。

看似太皇太后深居后宫,若要伸手管前朝的事,谁个也阻拦不了。

看新皇那遇事瞻前顾后,一点也不果绝的懦弱无能样,终究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的?!

看在高演对他尊重有加的情份上,高归彦选择明里和杨愔等人虚与委蛇,暗里和高演暗通款曲。

这日大朝会上,文武百官争论不休,就如那菜市场上热闹非凡。

先前身兼多职的官员被撸去一二个官职,心里是十分不满,含沙射影说皇上和大丞相柿子只敢软的捏,有的人身兼数职,且身家富可敌国,也不敢动人分毫!

还是那无双大盗有胆有识,老虎头上都敢摸等云云!

常山王和长广王一听,立马大怒。

这是点名了咬他俩不放啊?还明晃晃的羞辱他俩,无论怎么专横,不也是不敢拿大盗无双不敢怎么样?

高湛忍不住立马抬步走了出来,他几步向前,站在百官之前,高位之下,对整个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怒吼,带着几分内力:“都给本王肃静!”

抬起宽大的袍袖,伸手一一扫过百官,怒斥:“堂堂金銮殿上,闹哄哄一片,成何体统?

整的就如一个菜市场一样?

各位觉得羞不羞?”

他伸手指一一指向众人,数落起来: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别忘了是站在谁家的朝堂?

啊?

这里是我们高氏的天下!

是我父兄打下来的天下!北方洪水泛滥,灾情严重,理应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你们一个个食君俸禄,理应替君分忧!

身为臣子,难道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吗?

你们看看大丞相自己做的就很好,带头辞去开封王一职,也代表了我们天家给各位带了个好头!

还有镇北候苏玉,人家是人残志坚,那可是拖着病躯去北方救灾扶持民事民耕,比你们在场的各位都强!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我和六皇兄那也是出钱出粮支援镇北候北行救护灾民的!

毕竟北方三十六郡的灾民可都是我大齐的子民!”

文武百官被高湛先是那么一吼,后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演讲,全都闭上了嘴巴。

退了朝后,二王就跑去太皇太后那里诉说今日朝堂之乱。

报怨道,如果再这么由杨愔这么一言堂胡闹下去,势必会乱了朝堂。

再一次给高殷上眼药,说他堂堂一个九五至尊之人,在众人吵吵闹闹之时,不出声喝止,反而是手足无措?

简直有损天家颜面!

娄召君听了之后,只是在心里遗憾:她那个即有城府且很有血性的二儿子,怎么就生了那么一个懦弱无能的儿子来?

于是就把高洋的正妻,如今的太后李祖娥叫来,给痛骂了一番,说:“我高家男儿都是有血性的男儿,有哪一个如高殷这般废物?

都是你这个弱柳扶风的汉妇生下这么一个弱鸡的废物!

更是你这个汉妇勾的我洋儿一心一意硬是选你儿为太子,继承大统宝座。

当年若不是你用狐媚子的手段阻了洋儿给那废物请武师父教他习武,今日的他也不会这般胆小、文弱、无能!

都说武艺高强,走夜路都不慌。

若是高殷自幼习武,练就了遇事不惊的心性,更是遗传他父皇的狠辣劲儿,试问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哪个与君叫板?

可是今日,前朝堂堂金銮殿上由着大臣们舌枪唇战,无视他这个君主?这不也同样无视我整个高家?”

李祖娥如鹌鹑一样,低下头,一声不吭,任由身份尊贵的太皇太后婆母数落。

她能怎么办?她一个弱女子,没有婆婆有能力,有野心!

当年的殷儿,年幼体弱多病。

自己只是不想看孩子多受罪罢了!

自己儿子怎么能是废物呢?

他熟读百书,满腹经纶,受先皇亲自教导,治国之策,没有习武,难道就不能登上那个大宝之位?

众臣诽议,还不是因丞相厚此薄彼,光撸了官员的官职,唯有深受太皇太后的宠爱的二王,依旧逍遥,并身兼数职,能不让文武百官眼红又嫉妒?

可怜她看的清楚明白,却也不敢辩驳半句,为了儿子,李祖娥只能生生忍着受着!

御书房内。

杨愔协助齐新皇高殷翻看奏折,打理事务。

二人虽是君臣,却亦师亦友,相处的十分融洽。

有线人来报,说:“启禀皇上、丞相大人,今日大朝会之后,长广王高湛去了太皇太后的宫殿,把今日朝堂之事叙说给太皇太后听。

太皇太后听后盛怒,把太后传去好一通责骂!”

高殷听后,心生不满和惧怕。

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在房内走来走去,双手时不时相互击打掌心,念叨着,“这可咋办?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朝堂再发生今日之事,太皇太后定是会把我撸下皇位……”

杨愔见状,便停下手中的笔,起身去搀扶犹如困兽的高殷。

“皇上冷静!你乃先帝钦点太子,登上皇位便是九王之尊。

向来后宫不得干预前朝之事,你何须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长广王之所以去太皇太后那里鹦鹉学舌,搬弄是非,无非就是惧怕咱们会撸去他身上众多职务罢了。

不过,瞧此之举,二王在朝堂之上始终是一个隐患。

尤其是长广王,仗着太后的宠爱,最是个事精!

臣思来想去,最好把长广王调离京都,外派到定州,那里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平日里,他光说不干,纯粹是假把式。

这次给他机会,外派他去定州当刺史,让他尽显大能治理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