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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坳。

旺川山庄。

花媒婆应陈圆外家相求,再一次来林家坳登门前来保媒,只是这次她不是上林家老宅,而是一马车赶到旺川山庄,直接进了大门。

雪过天晴,十多天过去,路面早已干了,只是有些坑坑洼洼,坐在马车上一阵颠簸,差点把花媒婆的老腰给颠断了。

下了马车,花媒婆揉了揉老腰,走进主院,虽然她没来过旺川山庄,但二强热情呀,每天从不间断来帮忙的二强正好碰到下了马车的花媒婆,就把她领进主院。

一般看门的都是老族长,这会子也不知踱步去了哪里。

主院里如今住着七个人,再加一个灵猴。

林大川两口子,还有老族长,外加方糖的两个婢女,再就是林喜林乐,他俩几乎是不着家的。

方糖一进山不复返了,两个婢女在这里什么活都做,烧锅做饭,喂猪,喂羊,喂牛,喂马,喂骡子。

当然是在李顺子一家忙不过来时搭把手。

因为李顺子两口子不仅要磨豆子,做豆腐,豆干,千张,素鸡,腐竹等豆制品,还要生豆芽,连他们一双儿女也跟着忙活着。

累!却快乐着!

当然林喜林乐也是得力助手,但他俩还要送货,自然林大川两口子就跟着忙活。

那就更少不了不请自来的林二强。

林二强把花媒婆及车夫带进主院,打开主屋正厅的门,请二人进去坐,并让他俩稍等,自己这就去找林大川及秦氏来。

二人一听说是花媒婆前来保媒的,就猜想着一定又是来给林茹提亲的,提就提吧,眼见就又快到年了,也该定亲了。

二人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就跟着二强来到主院。

花媒婆坐在桌子旁边的太师椅上,车夫则坐在门边的小矮凳子上,在耐心的等待主家归来。

“花婶子,今个儿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呵呵!”秦氏走进主屋一把扯住花媒婆的手温婉的笑道。

“这不今天刮着东南风呢,我这马儿都没费力就拉到你家里,待会儿再刮个西北风把我给送回去。哈哈哈!

侄媳妇儿,两三个月没见,这分了家,日子就是好过些呢,人也显年轻了不少,也长胖了不少,原来那一见你呀,一阵风都能把你刮跑了。

瞧瞧,婶子这破嘴儿,竟提你不开心的事儿来了!”花媒婆那胖手儿轻轻地往嘴上一拍,然后站起身儿搂了搂秦氏的双肩,招呼着坐下来说事儿。

然后又对林大川招招手道:“林老二,快过来,你也坐。咱们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人了。快坐,快坐!”这一通神操作,搞的花媒婆就像是在她自己家似的。

林大川直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东墙边壁炉旁的椅子上。壁炉没有点燃,屋子里有些许凉意。

车夫在看到二人来时就忙着站起身来,躬着腰身站立着,一看就拉着奴才相!

二强是绝不会插言的,而是很眼色的走进入灶间,灶台上一共三口锅,他就在灶台的小锅里烧起茶水来,添上柴,他在厨柜里找到姜块,清洗一下,用刀切成片,丢进锅里,水开,舀进陶瓷茶壶里。

这个陶瓷茶壶还是妮妮那丫头带回来的呢,一个女娃子在镇上学陶瓷手艺,不仅学做制作,还学烧制。

上天回来,一下子带回来十多个茶壶及带盖子的陶瓷罐子。

正巧明阳那孩子送回来好大一块蜂蜡及一大包干菊花,并叙说了几种泡茶方法。问他怎么知道的?说都是无双告知的,也不知无双那丫头怎么就懂的那么多?

秦氏把蜂蜡熬制成蜂蜜水,就都是用陶瓷罐子装的,几家人分分,也都尝尝鲜。

二强又从厨柜里的陶瓷罐里捏了一撮菊花,又从另一个陶瓷罐里舀了一勺子蜂蜜水兑在茶水里。

从厨柜里拿出五只碗来,先给自己倒上一碗放在灶台上,陶罐上有提绳,然后一手提陶罐,一手拿四个摞起来的碗进入主屋。

给每人倒了一碗水,并招呼车夫过来端一碗,喝了暖暖身子。

车夫有些拘谨,不敢上前。

二强可没有看不起车夫,他转身便端了一碗热茶水递与车夫手中,“老哥哥莫客气,这大冷天的,喝一碗茶汤子暖和暖和身子,这茶汤里,我切了姜片,我可是听俺无双说,姜是暖性,人受凉了,伤风了,肚子痛,都可以喝的。这茶汤里我还放了俺小无双带家来的菊花,还有那蜂蜜水,你试试,快试试,可甜了!嘿嘿嘿!”

车夫缩着手,低眉顺眼不敢接。林二强把茶碗硬塞入那车夫手中,“咋这么外气呢?都乡里乡亲的!”

转脸又看向花婆子道:“花婶子,我就不给你端了,你离桌子近,自己个就直接端喝吧?二哥二嫂你俩也自己端,趁热乎着喝,我的碗在灶间呢,我得赶紧喝去。”

林二强就是这样,来到这儿,有活就干,有饭就吃,但从不参与事,今天他也是看那车夫冻的嘴唇发青,才做主给他倒了一碗茶水,都是穷苦百姓,他也体会过大冷天赶车辛苦!

林二强退至灶间,双手端起那碗蜂蜜姜菊茶,如珠如宝,小口小口地品尝着,长这么大也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汤子,他可稀罕了,他很喜欢喝,他婆娘也喜欢喝,秦氏也让他拿回家一些,可是一家子人,大人小孩的,煮了一锅,愣是没喝过瘾。

老娘感觉是暴殓天物,硬是给藏了起来,说什么等过年时再拿出来喝,得亏是冬日,要是那大热天,没吃了也会搁坏的。

还是来二哥家,能喝上,能吃上,二嫂烧的饭菜都好吃。

主屋正厅里,花媒婆伸手端过那碗橙黄的茶汤子,热气散发着清香,忍不住喝了一口,这一喝,就停不住嘴儿,咕咚咕咚咕咚,一阵咽水声,不多时一碗茶汤见了底,也不劳烦别人动手,站起身来,自来熟的双手抱起陶瓷水壶又倒了一碗茶汤,茶壶的倒水嘴儿是带过滤的,把那泡开菊花给篦了下来。

又是一碗下肚,接着又倒了一碗,壶里只剩菊花,没茶汤了。

“侄媳妇儿,你可别笑话婶儿,这茶汤太好喝了。待会儿我走了,给我送一点儿。”花媒婆厚着脸皮说道。

“行,待你走时,我给你取一点。这都是我家小无双在大山里寻来了的。我家如今能过上这等日子,都亏我那小无双有个好师父,每日里带她在山里历练,这又进山将近月余了,唉!我这当娘想记挂着她,担心她都是多余的,给人疼呢!只可惜想疼都疼不上!

这孩子大了,都如燕儿都飞出去了…”

秦氏有些落寞,不禁又思绪万千。

年少时,十分想念爹爹,别人私下里都骂她是小野种,没爹的私生子!她常常会一个人哭泣,不给娘亲知道。

后来娘亲病故,又跟了外婆过了几年,接着外婆也走了,外公是不待见她的。那舅舅和舅母更不用说了。

她收拾行囊离开那个没有亲人没有温暖的家。

一路辗转受尽苦楚遇到歹人,被逼跳江,恰巧被川哥给救了上来,为了不被送回去,她谎称自己失忆了,就这样父亲也没有找到,还把自己给嫁了出去。

一晃十八年了,也不知道父亲可健在了,也不知他身在何方?

秦氏心中千转百回,寻找父亲一直是她的执念,还有大儿子也是她心中的痛,更是她心中的恨!

秦香的脸色很难看。

“秦氏?你咋脸色那么难看呢?孩子大了总归是像离窝的燕,那得空了还是会回来看你的,闺女出嫁,儿子成婚,你的人生才能圆满呢!”

花媒婆拍拍秦氏的手又道:“脸色那么难看,我以为心疼我多喝了两碗茶汤呢?”

秦氏连忙抬头道:“婶子,你想多了,哪有的事儿?侄媳妇儿只是想我那大儿了,若是能活着归家,我也是做婆婆当奶奶了!

几年了,音信全无,我始终不相信我那大儿子会战死沙场,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只怕所有的军队里都没有我儿这么小的年龄了!”

秦氏说着又红了眼眶,有些哽咽出声。

“你瞅瞅,你瞅瞅,你咋了哭上了呢?你这一哭,咋还让我说事儿?我可是为你闺女的终身大事儿来的!”花媒婆连忙掏出手帕给秦氏擦了两把眼泪儿。

然后又转回身左右手各端一碗茶水分别递给秦氏与林大川,“来喝碗水,还温乎着呢,一口闷了,别的啥话都别说了,咱再说说我此行的事儿。

喝,喝啊?茶水虽是你家的,但经我手,就是我的心意了,快喝吧!”花媒婆两眼咕噜噜地瞅着二人,催促着让秦氏与林大川喝下茶水。

车夫喝完茶水就起身把碗送入灶间,并与林二强闲聊起来,也没有再进主屋,他也很识趣的,毕竟他是一个外人加下人!有些话还是少听到为好!

秦氏与林大川喝干了茶水,压下心中的酸涩。把碗送于八仙桌上,坐回原位,等待着花媒婆的下文。

花媒婆看二人平复了心情,就开始说道:“你二位可有听你家大闺女回来说过什么?”

二人摇摇头。

大闺女自从去了陈氏布庄学刺绣,在那借住以后,也很少回家,只是领了工钱,或替他二人做了衣衫才偶尔回来一趟家,匆匆忙忙过了一晚,清早起来就又走了。

回家也只说刺绣的事,别的事啥也没提过。

所以二人都齐摇头。

闺女大了,有自己的小心事不说出来,当娘的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又会知道她的心事?

“有什么事情,您讲。我俩都听着来!”秦氏点头确切的道。

“我这次来,还是为林茹而来,提亲保媒还是上回那陈家大公子。

今天我老婆子实话也不瞒你二位,上次呢,是你家老大去找的我,那时陈圆外许诺若亲事成,给二十两银子给女方家,那时陈大公子身体有恙,四处寻医,终于找来一位神医,经医治,身体回复的七达八,就想着赶紧说个媳妇儿给他陈家留个后,即便是陈大公子走了,陈家几百亩良田,镇上还有店铺,总得后继有人啊!但人家要求必须是要漂亮的。

哎哟哟,那几日,有多少家闺女都挤破脑袋想嫁进陈家去,陈大公子也看了不少,就是都没看中。

哎!我一把林茹的画像送去,他一眼便看中了?再后来你也不是都知道了吗?

人若是有缘,辗转反侧的终会还是走到一起的!

如今那陈大公子,病情大好,据说是逍遥子的徒弟经过七七四十九日排毒法,排尽陈大公子身上所有的余毒,从此他也能健健康康地活的长久了。

我这心里呀也不再是上次的那样心情了,总觉得会亏欠谁家的闺女,但做咱们这一行的,主家托事,我必须得去跑啊、说啊,那次和这次不一样了,这次你家的闺女是愿意的!

她所在的那陈氏布庄便是陈旭的姑姑陪嫁的铺子。

你想想,那陈家大公子内心就认定了你家林茹,二人私下里也互表了衷心的,此次我前来,也都是问清了你家闺女的心意的,只待你二人点头应允即可,待我回了话,改天我和陈大公子再来送纳吉礼,咱就把亲事给定下来,如何?”

秦氏心中五味杂陈,那次自己不当家,孩子他爹一身的伤躺在炕上,朝不保夕,命陷九泉,心中除了恨与无奈,一切都听天由命了!

小无双逆转乾坤,改了家境和每个人的命运,只要林茹愿意,她这当娘的还有什么话说?想来无双也是知道她姐姐心意的,不然也不会花费精力去给那陈大公子排毒的。

“行!送纳吉礼,我想等我双儿回来,咱们也都是熟识的人了,待我儿回来,就让她去镇上到你那知会一声,所有的步骤你就按规矩来。

我去烧饭去,婶子就别走了,晌午饭就在这里吃!”说着话,秦氏就站起身要去灶间做饭。

花媒婆连忙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秦氏,“这天还早着呢,我不在这里吃,等送纳吉礼那日,我就安安心心排排畅畅地在这坐等着吃,我不仅能吃,还能喝酒,到时你可得准备好一大桌子好酒好菜招待我哟?哈哈哈!

咱就这样说定了,你把那蜂蜜水,还有那干菊花给我一点吧?我这也就走了。”

花媒婆双手握着秦氏的手道。

“行,婶子,你稍等,我去找个罐子,只是我家也不多,不具多少,匀着尝尝,婶子别嫌少就成!”

“不嫌少!不嫌少!给我一点就成!只要你不嫌婆子我馋嘴儿就成!”花媒婆双手摇的像泼浪鼓似的。

“不会的,婶子。”秦氏松开花媒婆的手去灶间,找了一个小罐,给倒进去半罐蜂蜜水,又找来一个荷包和一块四方旧布,装了一荷包干菊花,把罐子盖上盖子放在旧布上,对角给打上结,一个对角打的紧,一个对角打的松,可以用手提着。

一手提罐,一手拿荷包,就出了灶间。

此时花媒婆也走出了主屋,林大川陪站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一两句话。

花媒婆看到秦氏手中之物,双眼放光迎了上来,双手一伸接了过来,“婶子就笑纳了。”笑的那个见鼻子不见眼的。

送走了花媒婆,夫妻俩对视一眼,竟心有灵犀的同时说一句:“小无双咋还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