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门口站着,刘妈妈自然一眼就看见了陈知舟。
“ 哎哟,这不是陈大人吗,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百花楼,你是来找李掌柜的吧?”
陈知舟并未搭理刘妈妈,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李翠。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你和那个男子的关系吗?”
李翠沉默了。
燕公子的身份,她确实不知。
至于其他的,她不想让他知道,比如誉王的事,很明显燕公子就跟这件事有关。
她不想陈知舟重蹈覆辙,也不想让他卷进夺嫡之中。
因此有些事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她的这一番沉默落在他眼中如同默认,让他心酸不已。
难道当真如苏妙燕所言,燕公子是她的姘头。
“李翠你是不是心虚了,如此一个简单的问题,你都不愿意回答我,若你当真变心,不如与我直言,何必在这儿支支吾吾。”他沉默了半天,忍着心中的酸涩质问。
李翠神情颇为不自然,正要开口辩解,手就被燕公子拉住。
“放开她!”陈知舟怒吼。
当着他的面都敢如此行为,谁知道在后面又是怎么样的。
李翠赶忙与燕公子拉开距离,用眼神指责他。
燕公子无辜耸肩,他看的东西都已经看过了,只是想提醒她一下,不小心拉到了她的手腕。
“哎哟,陈大人,李掌柜这样的人,你要是让她把心都放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依我来看还需要努力。”刘妈妈不嫌事大的凑热闹。
谁不知道陈知舟与李翠两人之间的关系啊,她做了多年的妈妈,自然是希望女子好过些。
每每看到那些寻欢作乐的男子那么理所当然,而女子稍微有一丝不合礼数,就要忍受流言蜚语。
她早就看不惯此种作风了。
因此她暗地里也做些贵女的生意,旁人不知罢了。
李翠一人辛苦操劳,带回来一个男子怎么了,就是带十个八个的,要她说都可以。
“闭嘴。”陈知舟被刘妈妈吵得头疼。
他正心烦意乱,刘妈妈偏偏还不知所谓的刺激他。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我就是说两句话而已,你不让说也就罢了,还用这副态度。”刘妈妈被斥责,她也来了火气。
刘妈妈说话太过,李翠一直观察着陈知舟的神情,敏感的察觉出不对。
“刘妈妈,这是我们的家事,劳烦费心了。”李翠拦住刘妈妈,不让她再说。
刘妈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李翠在她离开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儿。
“相公,此事我不好与你多说,日后不要再问了,知晓多了,对你没好处。”她叹气。
一旁的燕公子一直打量着陈知舟,直觉不喜。
想起刚刚他问的话,再听见李翠的语气,他心中莫名不爽,故意道。
“翠翠,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你家住吗,家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闻言,陈知舟火冒三丈。
“李翠 ,你还为他做到这地步,你还记不记得你还有我这个相公?”他质问着。
李翠扶额,连忙解释,“燕公子得了病,我又不知晓他家何处,只好如此安排。”
什么得了病,落在他耳里就是在辩解,什么不知晓家在何处,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现在她都能编出这种谎话了。
但他并非意气之人,旁边还有陌生人在,他忍下怒火,打算回去后好生质问。
燕公子耸耸肩,这人怎么如此无趣。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周琅此时也赶了过来,离得近了才看见陈知舟。
“陈兄怎在此处?”周琅惊讶问道。
看到周琅,陈知舟想起自己嘱咐过他的事情,眼神一闪,心里有了计较。
“周公子,我正要寻你,我们去坐坐。”他邀请周琅。
正好周琅也有事告知陈知舟,便应了。
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留李翠二人在原处。
直到他们的背影逐渐模糊,她才回过神来,她见陈知舟的脸色不善,还以为会有什么事。
也不知两人要说什么,她心中不禁好奇。
燕公子的喊声唤回了她。
糟糕,怎么把这人忘了,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他的事,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思及此,她把人带到了以前租住的地方。
虽久未居住,好在被褥那些还是有的,也不是住不得人。
“燕公子,你就住在此处,待你想起后,你要走便走。”她嘱咐道。
“如此,多谢。”燕公子道谢。
等人离去,燕公子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花,陷入了回忆。
李翠则是马不停蹄的赶往义庄,待她赶到义庄时,暮色昏沉,天边卷起火烧云。
“小兄弟,我是来看百花楼花魁诗画姑娘的尸身的,还请通融一番。”
她拿出一两银子放在门卫手中。
义庄基本没人来,看守的人是个模样二八的男子。
男子上下打量着她,心中思索一番。
她身上的布料是时下新料子,整个人虽然风尘仆仆,依旧难掩她的迤逦。
他颠了颠手中的分量,扬起笑来,\\\"门口第二个就是她,你自便,我就不进去了。\\\"
屋内昏暗,气温略低,摆放了几张用实木做的长桌,上面铺了一些茅草。
按照男子所说,她找到了第二个尸身。
她面不改色的翻开盖在尸身上的布。
躺着的人是名女子,身形确实与诗画别无一二,要说她是诗画也不为过。
不过这女子毁了容貌,让她心有疑虑。
她来时也没听刘妈妈说诗画容貌有损。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她自毁容颜。
不管何时何处,女子最在意的就是这容貌。
况且诗画容貌绝佳,也不是那种能接受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或着还有一种可能,她正是因为接受不了容颜被毁,这才自缢而亡。
若是如此,刘妈妈当时的犹豫倒是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怪不得刘妈妈要让她去和白菀说。
她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一些不对来 。
诗画的脖颈处有一圈勒痕外,还有好几处很明显的痕迹。
她又翻开查看,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诗画的死不简单。
她并不是自缢,而是他杀。
可是谁会对她下手呢,她低眉沉思。
就在这时她发现诗画的手中攥着一小块的布料。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感受着它的手感。
与普通的料子不同和成衣铺卖的上好的料子也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