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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寿康宫有多高兴,在坤宁宫就有多苦闷。他与皇后从来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是祖宗规矩如此,他才坐在这里。

皇后怒目看着一旁宁愿看书,也不愿看她的皇上,“皇上,若是不愿看见臣妾,何必还来这坤宁宫。”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放下手中的书,说道:“规矩如此,朕自当要遵守。”

“那皇上的意思就是说,若是没有这规矩,皇上就是不回臣妾这里了。”皇后一点也不甘示弱,直接回怒过去。

“皇后,你是朕的皇后,大清的国母,该你的尊贵,朕一定会给,但也请皇后懂得自重。”皇上被皇后气的也有些口不择言,语气不由也加重了几分。

“尊贵,自重。我听够了这些话,你们不用一遍遍与我说这些,我都懂,也都清楚,你们不要与我再说这些了,我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

皇后被皇上的话刺激到了,哭喊着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打落在地上,又哭倒在桌子上。

皇上见状一时有些心软,伸手想拍拍她的后背,可最后还是缩了回去。

屋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外面守着的一众奴才,高娃想冲进去,被小李子拉住,小声劝道:“这个时候,咱们这些奴才就不要进去,给主子添麻烦了。”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高娃说不出来,只一心想进去安抚下自家主子,也想劝主子不要总是一味的与皇上对着。

小李子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摇摇头,“主子们的事,咱们做奴才的这个时候不能进去多管,要给主子留些脸面。你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把不相干的人都赶走,传出去了对皇后娘娘可不大好。”

高娃这才稳了稳心神,好歹是沉着脸把几个小宫娥支走,只剩下皇上带来的人和她自己。皇上带来的人她没权力赶走,不过她也相信皇上身边的人不会乱说。就是有,小李子也会吩咐下去。

新年第一天,皇上与皇后就有了争吵,不光是对皇后不好,对皇上印象也不好。小李子自然知道该怎么与众人说。

很快,殿内安静下来。高娃不放心,想去殿内看看,又怕打扰了主子们,扭头朝小李子看去。

小李子会意,笑道:“皇上和皇后想来口渴了,不如你倒些热茶送进去。”

高娃点头致谢,忙去一旁的茶房沏好茶水,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的人开口,才敢低头进去。刚走到殿内就看到满地狼藉。

“哎,何苦呢。”高娃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就忙走到两位主子身边,放在主子跟前。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皇上吩咐道:“把屋子打扫干净。”

“是,奴婢马上收拾。”高娃忙应下,低头出去找打扫的工具。

皇上等高娃收拾好屋内的狼藉,又吩咐道:“你好好守着皇后娘娘。朕要去准备祭天,先走了。”后一句自然是对皇后说的。

可皇后心中还有气,别说起身恭送了,就连一句话都没有,吓的高娃忙躬身送皇上出门。

皇上也许知道皇后会如此,也没在乎,大步离开坤宁宫。此时,离祭天的时辰还早,皇上只是找了理由离开坤宁宫。只等皇上一离开,皇后再次趴在桌子上低声哭泣。

高娃送走皇上再次返回,就看到皇后这副样子,心里还是那句话:何必呢。可这话她不敢说出来,只能好好哄着皇后,今日还有一大堆事。

一会儿,皇家的福晋们就要先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她要赶紧哄皇后。若是让人看出皇后娘娘在新年第一天就红了眼睛,皇太后可是不能饶恕她。

皇后心中也知道今日一大堆事,都需要自己亲自出面。心中到底端着皇家尊贵,止住了哭泣,又让高娃给她敷了敷眼睛,重新上了妆容。

皇后刚收拾好,皇家同宗的福晋们就到了坤宁宫恭贺新年。往年她们进宫贺岁,只需去皇太后一处,今年宫中有了皇后,就多了一处贺岁,今日来的比往年早了一些时辰。

福晋们来后宫给皇太后和皇后贺岁,男人们就去了乾清宫,到了时辰要与皇上一同祭天,之后就在聚在太和殿,吃过午饭就去给他们安排的地方小憩一会儿,等着晚上再次聚到太和殿。

午膳,聚在一起的都是皇家宗亲。晚膳就要多了朝中的大臣,以及命妇。此时,没有封号的陈格格就无需出席了,而笔什赫庶妃则需要出席。

当然,东莪还是要出席的,她代表的是皇家对多尔衮一脉的厚待。

多尔博作为宗亲,昨日喝今日都要到宫中贺岁。昨日人太多,东莪没有找到机会与多尔博说上话,今日午膳过后,东莪就派人喊赖多尔博,姐弟两人好久没见过,自是说不完的话,只等快到太和殿晚膳,姐弟两人才一起到了太和殿。

到了太和殿,他们姐弟两人就不能坐在一处,分别走向自己的位置。东莪一向得皇太后和皇上亲厚,位置自然靠前一些。多尔博是多铎的儿子,多铎过世前是亲王,不过多尔博没有继承他任何爵位,又是过继再回府的人,位置就靠后了一些。

不过姐弟两人正好坐了对角,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两人都满意这样的安排。自从多尔博发还本家后,姐弟两人就很少有机会相聚,他们都很珍惜这难得相聚的时刻。

今日太和殿的宴会,与昨日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没了子时的烟花。皇太后到这个时候,已经有了疲惫,早早就离去,皇后因着与皇上心情不好,等皇太后一走,她也早早离开。

反而是皇上多留了一会儿。

这样的异常,殿内的人心中都有了猜测。个个都是人精,不管心里如何猜测,面上都是新年的高兴,杯来盏去,好不欢乐。好几位王亲贵族都来敬皇上,最后还是皇上装着微醉,才离开太和殿。

众人依然是见皇上离开,才陆陆续续离开皇宫。之后的日子,没有皇上宣召,他们就无需进宫了,能好好歇一歇。

东莪也是等着皇上离开,才与绿柳出了太和殿,回寿康宫。谁知刚出太和殿,就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