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一阵煽情后,便很识趣的离开了。
陆屿泽忍不住感慨道:“乳母当年才三十多就开始带我了,如今一转眼她都五十多岁了。”
凝嫣垂着眼皮敷衍了一句:“嗯,确实很不容易。”
陆屿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说我当初就这样夺了她的中馈之权,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凝嫣闻言眨了眨眼睛:“王爷的意思是,让妾身现在把中馈之权让给她?”
陆屿泽闻言赶忙看了她一眼:“本王的意思是,要不要给她一些补偿,毕竟她一个月已经拿些月例银子。”
凝嫣闻言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王爷想赏什么便告诉妾身,妾身明天去准备就是了。”
陆屿泽:“其实她的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也不用她操心了。就简单赏一些补品,再赏几百两银子便是了。”
凝嫣闻言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其实在这儿之前,妾身本来想跟王爷说点事儿的,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只怕已经不适合再说了。”
陆屿泽闻言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事儿?关于乳母的吗?”
凝嫣:“王爷好聪明!”
陆屿泽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别废话,赶紧说!”
凝嫣犹豫了一会儿说:“妾身虽是王爷的妾室,但是妾身看着王府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如流水般浪费掉,妾身也是很为王爷心疼的。”
陆屿泽:“有话你就直说吧!”
凝嫣清了清嗓子:“不是妾身打击王爷,王爷知道为何戚夫人大晚上来叮嘱您多吃补品吗?”
陆屿泽闻言,脸色瞬间沉下来了。
凝嫣:“虽然王爷不想听,但是妾身在其位谋其职,所以有些话妾身还是要必须说的。”
陆屿泽:“你就说吧!”
凝嫣:“戚夫人大晚上献殷勤,是因为今天下午时,红玉给妾身送账簿,但是妾身看到上面记着好多大补的食材,这些食材大多价格昂贵。而且咱们王府的地窖还有一大批这种食材,估计这些东西,就是王爷天天吃,也得吃上两年。然而这个账簿是红玉给戚夫人过目后,经过她的首肯,她才拿给妾身看得。”
说到这儿,凝嫣发现陆屿泽的脸已经黑了。
“戚夫人还说要吃新鲜的,那就意味着地窖存的那些人参鹿茸,将会变成一堆废弃的食材。据妾身所知,这些好东西也不一定非要是新鲜的。那为何戚夫人要这样说呢?因为下午时,妾身告诉红玉,妾身要查买那么药材这个事儿,所以戚夫人就借着送温暖的由头,事先给你一个很感人的理由,如此一来,即便妾身真查出什么来,王爷也就不会收拾她了。”
陆屿泽闻言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本王有那么好忽悠吗?”
凝嫣闻言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刚刚王爷可是感动的都要哭了。”
陆屿泽闻言忍不住斜了她一眼:“难道没人告诉你吗?想要得到王爷的欢心,就要投其所好。”
凝嫣:“但是王爷把中馈之权给了妾身,妾身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吃黑匣,而无动于衷吧!毕竟这可是真金白银啊!戚夫人一个老婆子,哪有那么多花销。妾身就是怕她把银子给了她的儿子们,那可就是无底洞了。”
陆屿泽沉默了一会儿说:“她儿子有一个药材铺,估计她也就是想让她儿子多赚几两银子而已。”
凝嫣:“而已?那些药材可是需要大几千两银子呢?再加上地窖那些快长毛的,怎么也得有十几万两了。”
陆屿泽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道:“本王对外一直声称体弱多病,皇兄也在暨南安插耳目,所以对于大批量买进药材这个事,本王其实是默许的。”
凝嫣本来想着自己查出了戚夫人贪腐的大问题,没想到最后小丑竟是自己,怪不得戚夫人那么有恃无恐,原来是王爷早就默许了的。
她还想着通过这件事,扳倒戚夫人,现在想来真是太天真了。
王爷一向对规矩多,对待犯事的奴才,也是毫不手软。戚夫人即便再贪心,也不敢挑战王爷的底线。
说来说去,还是她还是对王爷了解的太少,所以才会自以为是的管那么多。
过了一会儿,凝嫣突然耷拉着嘴角说道:“看来是妾身多管闲事了,既然如此,那妾身以后就不查了。”
陆屿泽看着她有些失落,于是,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本王明白你的诚心,这件事也怪本王没有告诉你。”
凝嫣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王爷对戚夫人其实是信任的,毕竟二十多年了,妾身也确实有些自视过高了,总觉得王爷和妾身更亲近一些,所以才会自以为是的说那么多。”
陆屿泽扳过她的是身子,看着她说道:“本王确实和乳母有非比寻常的感情,但是这个感情比起本王和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是亲情,而你是爱情。”
凝嫣闻言忍不住红着脸低下了头:“什么亲情爱情 ,左右到最后都会变成亲情。”
陆屿泽抱住她的身子,抵着她的头说道:“不一样,感觉上不一样。你在本王的心里,就像奶茶一样,又甜又香又让人心情愉悦。”
凝嫣撇了撇嘴:“王爷惯会花言巧语哄骗妾身。”
陆屿泽:“本王知道你在气什么?红玉认不清主仆,本王明天就罚她扫一个月的院子。”
凝嫣撅着嘴哼了一声,陆屿泽想了想说:“这几年戚家也确实该捞够了,本王不是给了你几个商铺吗?你把其中一个开成药材铺,以后王府的药材,都从你那采买,这回总可以了吧?”
凝嫣闻言忍不住捂着小嘴笑了起来:“王爷就该这样,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妾身人都是王爷的,以后妾身没了,银子什么的,还不都是王爷您的。”
陆屿泽闻言忍不住瞪着她说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才多大,就开始盘算自己百年以后的事了。”
凝嫣:“真的,妾身说得可是真心话,所以王爷,无论以后您有多少妻妾,您都一定要留着我的性命,因为留住我,就是留住了源源不断的银子。”
陆屿泽捏着她的小脸说:“那本王应该现在就杀了你,这样你的商铺客栈不就都是本王的了?”
凝嫣眨了眨眼睛:“不对,我就是客栈商铺的灵魂,你换别人,她们不一定能给你挣那么多的银子啊!”
陆屿泽:“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凝嫣闻言立马开心地点了点头。
陆屿泽眼睛扫到了她手腕上的麝香手串,如果她一直带着,以后是不是真的就无依无靠了?
想到这儿时,陆屿泽心里顿时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