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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国强看着自己闺女,好一会才苦笑一声。

“周安东这是掐住我七寸了,可这个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做的,总要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名誉。”

岳蕾的脸一直绷着:“你认为,以周安东的能力,真要是他干的,会让对方抓住把柄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岳国强点头:“所以,我已经让人去见宋子毅,但还没有下达命令,对周安东进行抓捕。”

“叮铃……”

岳蕾刚要说什么,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岳国强拿起电话。

“我是岳国强。”

他的话音一落,猛地站起来,身体挺得笔直。

“明白……是……请首长放心!”

岳蕾轻皱眉头,能让自己老子这样接电话的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电话是紫禁城内打来的,难道出什么大事了?

岳国强慢慢放下电话,然后深吸一口气:“现在,就算周安东安排人也不行了,必须要对他进行抓捕。”

岳蕾指了指上面:“那里打来的?”

岳国强点头:“老人家办公室打来的。”

岳蕾倒吸一口冷气:“就这么点事儿,他老人家怎么会关注到啊。”

岳国强沉思了一下:“应该不是关注这件事情,而是在关注周安东。”

岳蕾不明所以的说道:“那他怎么会下令抓捕周安东?”

岳国强坐下来,沉思着在抽屉里拿出烟点了一根,然后啪嗒一声,把火机扔在桌子上。

“可能是一次试探。”

“试探?”岳蕾更加不明白:“试探是不是周安东做的?”

“不!”岳国强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其实,这个事情是不是周安东做的,对老人来说不重要。

年轻人谁还没点脾气,你惹我生气了,我揍你一顿,在老人看来根本不叫个事儿。所以我琢磨着,是老人想借着舆情爆发的机会试探试探他,看看他有没有能力,解决这次危机。”

岳蕾眉头紧皱:“如果解决不了呢?”

“解决不了也没什么。”岳国强抽了口烟,把烟灰缸拿到面前弹弹烟灰:“老人可能会有点失望,对他的期望会降低。”

岳蕾担忧的说道:“要是这样,上面会不会对他……”

“不会。”岳国强摇头:“周安东的拳拳爱国之心,殷殷报国之志,这一段时间已经足够证明。就算他无法解决这次危机,上面也会想办法帮他。”

岳蕾长吐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岳国强微不可见的摇了下头,事情可没有岳蕾想的那么简单。

不管周安东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完美的解决危机,他就等于披上金身。

甚至在某些敏感领域,都可以插上一脚。只要自己不作死,没有人能动他。

如果不能解决危机,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但无论以后赚多少钱,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岳国强抓起电话要打给羊城市局,可刚按了两个号码又把电话放下了。

现在周安东就在羊城,肯定是有投资项目,羊城不见得会配合,甚至有可能跟周安东通风报信。

“啪啪啪……”

办公室门被敲响,岳国强喊道:“进来。”

门开了,一名穿着警服的青年迈步进来,见到岳蕾一笑。

“蕾姐也在啊。”

“我找老岳有点事,你们聊吧。”岳蕾笑着起身出了办公室,顺手又把办公室门关上了。

“怎么样?”岳国强问道。

青年沉声说道:“宋子毅不见了,三天前他就出了院,他临时的住处也没有。”

“失踪了?”岳国强脸色变得凝重。

青年摇头:“是他自己藏起来了,还是出现了意外,这个很难说。”

岳国强起身来回的踱着步,在舆情如此严重的时候,这个宋子毅居然不见了?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周安东就还真的陷入麻烦当中了,所有矛头都会指向他。

正所谓人言可畏,尤其是现在这种形式,舆情一旦被一种声音带动,就算以后证明周安东是无辜的,老百姓心里也会存在着疑问,甚至是几十年后,都有人会记得,会被翻出来。

“立刻组织警力调查宋子毅去向,不管是死是活,一定要找到他。”

“是!”青年敬了个礼,转身就要走。

“等等!”岳国强表情凝重的强调:“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明白!”青年点点头,快步离开。

岳国强沉思了一下,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羊城市局,必须要对周安东采取行动。

因为这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一旦宋子毅失踪的消息走漏,警方可以公布,周安东已经被控制。

这样,就算有些人兴风作浪,也会大打折扣,他们警方面对舆情也会轻松很多。

………………

针对周安东指使手下殴打华商的舆情,汹涌而凶险。一浪高过一浪,随时都会吞没周安东。

然而羊城仿佛成为了另外一个世界,除了青年报,其他媒体头版头条都被小贩暴力抗法一案占据。

而周安东在分局回答记者采访的话,引起了广大民众的讨论和热议。

小贩和执法者本身就是对立的关系,又发生了冲突,造成一死两伤的严重后果。

这个事件报道出来后,震惊了所有人,建国以来,这样的案子很罕见。

一开始,所以舆论都支持严惩小贩,在这个年代人民固有思维中。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你还是暴力抗法,恶劣程度罄竹难书。

但是,周安东的言论一经报道,震动了整个羊城。

对呀,暴力抗法,前提是,小贩夫妻摆摊维持生计是否违法?

现场执法人员,是否具有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或者事业编制人员的身份?

在暴力抗法之前,是否存在暴力执法?

贩夫走卒、引车卖浆,是古已有之的正当职业,谁有权力剥夺他生存的权?

城市管理制度,究竟是要使老百姓更幸福还是要更困苦?

规则的制定者,是要使这个社会更和谐还是要使它更惨烈?

一连几问,不只是普通民众,就连大量的法律工作者也都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