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来赵进的声音:“刚刚接到消息,赵翔已经被正式立案调查。”
孟怀志彻底清醒过来,嘴角露出笑意:“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就往回走。”赵进疲惫的说道:“这两天可把我折腾的够呛,回去得好好睡一觉。”
孟怀志很大方的说道:“回来我请你喝酒,地方随你挑。”
“呦!”赵进调侃的说道:“老孟,你说请我喝酒,我一下子就精神了。难得你这么大方,我必须赏脸。”
“那可不!”孟怀志哈哈大笑:“我家纱窗坏了,我都舍不得换,请你喝酒就这一次,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赵翔,省厅老大,表面上他将自己精心塑造成优秀领导干部形象,私下里却是一副江湖大哥的做派。
我是一厅之长,代表国家执法,一切都由我说了算。常自诩重情重义,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把工作圈当作江湖,把下属当小弟,把商人当哥们,把混社会的一套习气带到了工作中。
为了哥们义气不惜无视国法,肆意妄为。
最出名的就是他喜欢喝酒,没有名酒不上桌,不喝倒了不撤席。
还有传言说,他白天以茶代酒,晚上以酒当茶。
就喜欢朋友和下属叫他老板、大哥、赵伯,并把这当作夸奖和赞誉。
并把分管部门视为私人领地,别人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利用自身职权的制约和影响,拉帮结派、培植个人势力为自己服务,以己划线、任人唯亲……
这样一个在系统内跺一跺脚,大地都要抖三抖的土皇帝,背后还有强大的靠山。就算被两规,也有翻盘的可能。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赵进也好,孟怀志也罢,心还是没底的。
即使把孙和新和孙和文兄弟抓了,要是赵翔翻了盘,齐市的治安依然好不了。
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只要被立案调查,就算天王老子来,赵翔也不可能翻身了。
而且从两规到立案调查还不到十个小时,如此迅速,证明上面已经下定了决心把赵翔这个蛀虫打掉。
孟怀志捧着茶杯凭窗而立,窗外皓月当空,白光如水。
远处的路灯,散发着点点昏黄的光芒,夜色中,不时的传来几声虫鸣。
今晚齐市的夜跟以往没什么不同,看起来是那么的静谧祥和。
但只有孟怀志知道,以前的静谧祥和,那只是表象,在黑暗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罪恶。
但是从今天开始,黑暗再也掩盖不住罪恶,法律会重塑秩序。
………………
天亮了,市局派人去阿荣旗把刀疤汉子、龅牙猴、二平和大山,还有将近二百人带了回来。
十一点多,左兴青到了振兴村儿,陪同的除了市负责招商的领导之外,还有县长洪新敏。
满老爷子也回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县建筑公司总经理王会昌。
水厂项目工程总承包商自然是印吉胜的鸿印建筑,然后分包给县建筑公司。
现在的小印同志,跟两个月前可不一样了。鸿印建筑成立,秋东方和御玺地产共投资两百八十万。
玉玺地产占股百分之五十,秋东方占股百分之十八,印吉胜占股百分之三十二。
之后城市综合体一些基建交给了他,现在他头上印总这两个字的含金量,可比以前强太多了。
而水厂的承建工程交给他,真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在他想来,怎么也得干两年“零活”,公司各部门完善之后,才能让他承建工程。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就算公司还没有完善,人才更是短缺,他也不会错过的。
因为还有张建权呢,一建家大业大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
在职的他不要,他只要那些退休的就可以了。
而且这两个月,他可没少找张建权联络感情,在你那“借”几个退休的老工程师还不行?
“周董啊!”左兴青握着周安东的手,“是我工作没有做到位,给你带来了麻烦,我这次来是给你赔礼道歉的。”
“领导!”周安东笑着说道:“您特意过来道歉,让我心里有点忐忑。”
左兴青哈哈大笑:“我这么有诚意你怕啥?”
周安东玩笑的说道:“当领导的,越有诚意,那就证明所求越多,我当然忐忑。”
左兴青表情很伤心的说道:“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这么看我,太让我伤心了。”
“如果您是普通人,我相信您心里会把朋友放在第一位,但您作为一市之长,排在您心里第一位的肯定老百姓。”
周安东的话,让左兴青一愣,紧接着很是认同的点点头。
“你这话我不反驳,也没有办法反驳,但我要说的是,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来给你道歉,没有其他的。”
周安东眨了眨眼:“可您这么大的领导,亲自跑了好几百公里来给我道歉,我要不投资点啥,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啊?”
左兴青一时间灭反应过来,倒是他身边负责招商的一位领导反应快。
“周董,只要您有项目投资,市里绝对会不打折扣的支持。”
这个时候左兴青也回过神儿来了,他都没想到,今天过来会有这样的惊喜。
“周董,你想投资什么?旅游业?”
看来,他对周安东没有投资旅游业,还在耿耿于怀。
周安东摆手:“矿产行业,我要投资石灰石矿,还有水泥厂。”
“没问题!”左兴青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市矿产很丰富,你有什么想法跟我说说。”
这时洪新敏忍不住了:“市长,这还有啥好说的,我们阿荣旗的矿产,尤其是石灰石矿储备量,不要说自治区,就是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左兴青笑了:“那你得问问人家周董,他看上哪里的矿了。”
“就是咱那古镇的石灰石矿。”
周安东的话,别人听着没啥,但是洪新敏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