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茂东的话,犹如一声惊雷,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王福荣一直没有机会跟郝茂东打招呼,突然听到郝茂东的话,是一脸的震惊。
“茂东哥,你……你说的是真的?”
老支书失踪,他们可都知道,这么多年,村儿里老人聊天的时候,还不时的提起呢。
郝茂东这才注意到王福荣:“真的,当年我亲眼所见。这么多年,有时候还会梦到那天的场景,早上醒来的时候,心里很是难安,可我又不敢说出来。”
邢文斌也很震惊,问钟安,“你知道这个案子吗?”
钟安摇头:“不知道!”
这时,一名老刑警说道:“我知道,当时我就在于兰乡派出所,接到家属报警,还是我向县局汇报的。专案组经过分析之后,确定人大概率的已经遇害,但始终没有找到尸体,这个案子也就一直悬着。”
邢文斌说道:“马上联系易县县局,把这件案子的材料传真过来。”
“是!”老刑警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联系易县县局。
“邢队!”又有人走进来,“这两位后屯村村民要举报陈忠厚。”
两名村民走了进来,见到郝茂东和王福荣,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紧接着,后屯村村民陆续赶来,很快,整个刑警队就忙碌了起来。
其实,大多数人过来举报内容,都是道听途说。
忙乎了小一天,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邢文斌让人把举报的内容分类,经济问题的,交给有关部门。
涉及刑事的,邢文斌向戴宏伟汇报后,连夜带着人赶往后屯村,在郝茂东的带领下,来到距离村子不到两里地外的一片坟地。
“领导,这就是陈忠厚父亲的坟,他们三兄弟,把他父亲的骸骨挪出来,埋在那边不远处,然后把老支书活埋在了这个坟里。”
“你确定?”邢文斌语气很严肃,“如果这里面没有,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郝茂东重重一点头:“确定,我记得很清楚,我母亲刚刚去世,又遇到了连雨天。因为坟土埋的不厚,我怕雨把坟土冲走,就连夜跑过来,给我母亲添坟。
我记得,好像是晚上十点左右,陈忠厚三兄弟,抬着一个麻袋过来,然后刨了他老子的坟,把麻袋扔了进去。
我隐隐约约听到喊救命的声音,还听到陈忠厚骂了一句,说怎么这么快就醒了。然后亲眼看着他们把人埋了,但不知道是谁。紧接着,他们又在不远处挖了个坑,把他们的老子重新埋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走,而是呆到快天亮才离开,当时我很害怕,因为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也死定了。但良知告诉我,不能走,那里面埋着的可是大活人。
然后我就拿着锹,拼命的把坟挖开,打开麻袋,发现居然是老支书,已经没气儿了。我怕陈忠厚他们再折返回来,又急忙把人埋了。
这个事情一直在我脑海挥之不去,他们陈家三兄弟,在乡里、县里和市里,都有关系,我又不敢举报。所以,这些年,我的心一直都是在不安中度过的。”
邢文斌也明白,十七年前,正是那不可说的十年,尾巴时期,如果郝茂东举报了陈家三兄弟,他真可能活不到现在。
“邢队,挖不挖?”裴静姝拿着一把铁镐问道。
“挖!”邢文斌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裴静姝举起铁镐就开刨,因为是冻土,费了很大力气,累出一身汗,才刨出一个小坑。
“还是我来吧。”
一名身体强壮的男人,把铁镐抢了过去,把大棉袄一脱,抡起膀子就开始刨。
一个多小时,终于把上面的冻层刨开,然后上来五六个人,开始拿着铁锹挖。
“挖到了!”一名刑警,用铁锹戳了戳。
三四道手电筒的光芒,照射进去,果然看到里面有织物,应该就是腐烂的麻袋。
两名刑警清理掉上面的浮土,终于露出了腐烂的麻袋,和一根根人体的骨头。
“留下四个人守着现场。”邢文斌转身就走,“其他人跟我去抓捕陈忠厚。”
第二天,雪终于停了,周安东来到办公室,刚坐下,电话铃就响了,拿起来,就听到邢文斌的声音。
“周厂长,陈忠厚被抓了。”
周安东奇怪的问道:“这么快?”
邢文斌说道:“这个家伙,涉及到十多年前的刑案,不只是他,陈忠学和陈忠来,也都被逮捕了。”
“我去!”周安东笑着说道:“这三兄弟居然被连窝端了。”
“对!”邢文斌说道:“这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利用招工,让村民举报他们,这个十多年前的案子,不一定什么时候能破呢。”
“谢什么!”周安东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点了根,“我们这算是互惠互利,再说,这个案子能破,其实谁也预料不到。只能说,你们的运气很好。”
“确实,我们的运气相当好。”邢文斌哈哈大笑,“那就这样,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忙,有时间再聊。”
“好!”周安东答应一声,“有时间找个地方,咱俩喝点。”
“没问题!”邢文斌挂断了电话。
周安东把电话放下,然后就看到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姐夫!”
周安东笑了:“放假了?”
姜俞悦笑嘻嘻的走进来:“还有十多天呢,我是请假回来的。”
周安东说道:“你是不想好了,不好好上学,怎么总是请假往家里跑。”
姜俞悦转到周安东身后,殷勤的给周安东按起了肩膀:“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啊。”
周安东一下子警惕起来:“什么事儿?”
姜俞悦一撅嘴:“你这是啥表情。”
“哼!”周安东冷哼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当然要警惕一点。”
姜俞悦一推周安东,不再给他按肩膀:“本来想请你吃饭,就冲你这个态度,还是算了吧。”
“别呀!”周安东说道:“吃饭行,别的事儿肯定不行。”
姜俞悦一呲牙,呸了一声:“不办事儿,我凭啥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