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吹得人脸生疼。
明卿卿单手执剑,嘴角勾起笑意,看着白原大军远远跟在后面,鬼域众恶鬼目光麻木死寂,根本不像是活人。
如她所料,今日便是决一死战,那些恶鬼早已是不死不灭的傀儡了。
只待自己一死,那些傀儡和身后的百万白原大军便会群起而攻之,城门必定守不住多久。
酆都大帝斜靠在辇座之上,惬意地看着城墙之上披风猎猎的少女,暗道一声可惜。
但是即便是尸体,他也要从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
“明卿卿,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师尊竟是将长生一族最重要的东西,还有谢家皇室誓死守护的东西都给了你,当真是爱护你啊。若没有《长生诀》,你怎会活到今日?又怎么会小小年纪便是武者顶尖强者?”
“不过,还好让本座发现了你,不然还得本尊费力闯谢家皇室皇宫密室,那支神秘军队怕是不好对付。”
“原来,你果然是想要那三册《长生诀》啊。”明卿卿淡然的看向他,前世种种谜题一下子都解开了,“你想要?去地狱看吧。”
她戾气横生,持剑一跃而下,朝着酆都大帝而去。
酆都大帝却是一点都不慌,只是挥了挥手。
鬼域的几个大恶鬼,便一拥而上,将明卿卿围住。
“桀桀桀桀!”大力无支祁狞笑,“终于让老子等来机会了!”
浮屠媚娘丝毫不敢大意:“臭猴子!不要掉以轻心,忘了人王死得多惨了吗?”
“确然,即便我们中不乏九重天高手。”无常机关甲谨慎嘱咐,“也万万不能落单,不能给她逐一击破的机会!”
“哈哈哈哈!”明卿卿大笑,声音幽幽的,带着赤裸裸的嘲讽,“鬼域十大恶鬼就这点儿能耐?”
“上,杀了她!”
五只恶鬼一拥而上,大力无支祁举雷公锤,无常机关甲一半黑一半白,手捏金丝弦,浮屠媚娘施展幻术,地煞魔佛手捻血色珠子,只见他轻念,珠子流转,血色梵文围绕,众人只听见古老的钟声仿若自四面八方而来。
判官暗魂手执判官笔,掌人生死。
最外圈,鬼域恶鬼傀儡不死不灭,虎视眈眈。
局势危险,想要化险为夷,完好无损害地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城墙上众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明澹禹死死捏着城墙,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明卿卿却是淡定自若,抬起远山剑入地三寸,空手而起,周遭血色海棠流转围绕,一瞬间吞噬掉所有攻击。
恶鬼皆退了一步,这功法,太过诡异。
明卿卿睁开眼,双眸闪过红色光芒,血色海棠越来越多,将恶鬼全都围住。
“快退!”酆都大帝坐起身,深知不对劲,赶紧喊退。
“来不及了呢。”明卿卿嘴角勾起病态的笑。
血色海棠流转起来,大雪中闪烁着红光,甚是吓人。
“啊——”
“啊——”
众恶鬼动弹不得,纷纷惊恐嘶吼起来!
他们身上的玄力竟然在从他们身上消失,纷纷流向那一朵朵血色海棠。
狂风猎猎,吹起那少女的墨发和衣袂。
她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在这一场厮杀中,所有人都以为九死一生,至少是旗鼓相当,可这分明是单方面的屠杀!
恶鬼还没施展多少,竟被吸去玄力,恶鬼站在原地皆痛苦不已,却挣扎而不得,额头上冷汗直冒。
皆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长着慈悲相的少女,不怕死的他们此刻心底竟胜出恐惧来,死亡的窒息感临近,他们呼吸急促起来。
“荒唐!”暗处的蒙面女人惊吼,“她怎么敢!不要命了吗!”
“小姐,不可干预他国之事。”身后的男人赶紧拉住她,“况且,您就是上去,也无济于事,您觉得这位小郡主会听您的吗?她分明是一早做好死的打算,殊死一搏,只为护住身后千万万的天璟国百姓!”
蒙面女人偃旗息鼓,长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脚步,她捂着心脏,只是那里总是闷得慌。
明明就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崽子,都不熟,她如何为她如此担心?
见势不对,酆都大帝挥手:“快,阻止她!”
一声令下,鬼域傀儡皆一拥而起。
明卿卿额间留下冷汗来,留出一只手施展另外一个功法。
只见刹那间金光乍现,刺得若有人都捂住了眼睛。
待睁开眼那一刻,四座皆惊,胸腔内皆激起翻天覆地的翻涌。
只看见,那些一拥而上的傀儡全都站在原地,七窍中生出黑色染血的藤蔓来,将傀儡不断缠绕着,包裹得像是一个蝉蛹。
大雪纷飞,那些傀儡竟然生出血色海棠来,血色海棠摇曳,被白雪覆盖,却仍见妖冶。
明卿卿嘴角勾起释然的笑意,她成功了。
虽然只是看见那个前辈施展过一次,竟然一下就成功了。
“枯,木,逢,春?是吧,朱雀!”蒙面女人惊讶得使劲得摇晃身侧的男人。
男人也惊讶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枯木逢春乃是小姐一族的秘术,非至亲血脉不可习,且此秘术极难,即便是主子天赋卓然,也习了一年才学会的!小姐不过在她面前施展过一次,她就会了???”
“哇哦~这世界上竟然有比哥哥更有天赋的人!”
朱雀无语:“这是重点吗?小姐,至亲血脉才是啊!”
她怎会不知道,此刻不过是用嬉笑来掩饰心底的慌乱罢了。
“对吼,莫非是哥哥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小心有的?”
朱雀看向她,一脸麻木,脸上分明是写着:您信吗?
不信,她哥哥洁身自好,是一位极其自律的君王,一生皆为百姓奔波,至今未娶亲生子,除此外,他哥哥喜欢的人,早就死了啊。
哥哥此生再不会娶妻,更别提孩子了。
“可是,我这些年都在族里昏迷不是吗?”蒙面女人道,“我不可能来的孩子啊,哥哥上位将叛乱者皆杀光了,灭十族都没那么干净,不可能有血脉流落在外的。”
黑衣人和蒙面女人相视一眼,都认同地点了点头,可是心底总是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