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鼍神祭在之前的数年内一直存在,只不过没有如今这种规模”
“但在半年前周边各县有着众多孩童失踪,是鼍龙一族帮助他们找回了孩子”
钱文恪还记得当时自己刚刚被调任到这里,就见到了鼍龙送子的一幕。
因此对于异兽的印象也发生了改观。
“可它们为什么要袭击游轮?”
秦端和船长等人短暂交涉后决定把秘具暂时留在船上,等待他们修复完成再取走,但这个忙也不是白帮的。
拿着一张支票,秦端来到近前听到了钱文恪的述说,于是疑惑问道。
“意外出现在半个月前”
钱文恪带着一丝忧心继续说道。
原本的鼍龙一族在周边居民看来就是祥瑞一样的存在,它们从不袭击人类,反而帮助人类,定期举行的鼍神祭也是为了感谢这群异兽。
可是在半个月前,这些鼍龙性情大变,开始袭击货船和游轮,甚至陆地上的车辆也在它们的袭击范围内。
这在某些人看来是他们之前的祭祀不够虔诚,于是每天都会在各个渡口举行鼍神祭,想要平息那所谓鼍神的怒火。
“愚昧”
项锦城给出自己的评价,同时想起了刚刚那群祭祀的人。
果然封建迷信害死人。
“不过有些反常的是这些鼍龙不会伤人,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在寻找无果后就会离开”
“像今天这种袭击游轮的事情,这已经是第三起”
嗒,打火机响起,钱文恪见对方没有反对,于是点上了一根烟,侧过身看着怒江继续说道。
“您刚刚来到苗疆,可能对这里的情况不太了解”
“东煌在这里并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钱文恪吐出沉闷的烟雾,想起自己刚刚到这里时的雄心壮志,再看看现在,连烟都只能抽十块钱以下的。
项锦城来苗疆之前,自然做出了足够的准备,自然也了解苗疆内的情况。
东煌立国不到百年,虽然有着武道协会以及各种门派的帮助,甚至在近些年成立了异调局用于控制魔灾。
但在苗疆这个地方,东煌的势力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这里终究是苗族的地盘。
盘踞这里几百年,这周围的群山像是一道不可跨越的屏障驱赶着想要接触这里的人。
上京方面曾经多次想要整合苗疆,但都以失败告终。
现在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就像当初的南中王孟外一样。
“你没去找鼍龙一族的棒古了解清楚?”
棒古是每个异兽族群的代言人,用于和人族交涉,通常这些人都是由被丢弃的孤儿,或者走投无路的普通人担任。
他们获得和异兽交流的能力,在转达给人族,也用于协调两方的关系。
现在鼍龙一族开始袭击过往商船,自然要先寻找棒古了解详情。
“我当然去了,但……”
项锦城看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也算真正明白了东煌在这里的处境。
随后他站起身拨通了几个电话。
挂断后他开口说道。
“你去召集异调局内其他行动队的人”
“顺便去当地的讲武院一趟”
“放心,上京方面的行动指令很快就会传达下来”
“是时候清理一下苗疆的坏毛病了”
等钱文恪一脸兴奋的离开,秦端这才开口说道。
“项爷,您可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您这是要立旗啊!”
项锦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此次前来苗疆最主要的目标还是尸医,但项锦城想要隐藏踪迹是不可能的,在有心人的探查下,他隐藏的再好也会被发现。
既然如此他所幸不在隐藏,而是光明正大的来这苗疆。
而现在他又碰到了这鼍神祭,还从钱文恪口中得知了东煌在这里的处境。
那么何不换个思路。
苗疆特使,这就是项锦城新的身份。
而这次项锦城准备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他身上。
上京端木大厦。
此时的顶楼会客室内,端木薪看着手中的短讯陷入了沉思。
“他去苗疆干什么?”
“尸神殿!”
“不可能,苗疆就是一个刺猬,哪怕他是一个大宗师也不敢进去”
“那你说,他去那破地方干什么?”
“这正是我疑惑的原因”
端木薪自问自答,混乱的话语迟迟给不出答案。
这时候他恢复一丝清醒,右手摸向身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接着不由分说全部倒进了嘴里。
良久,他终于松了口气。
“你的状况不太好啊”
“端木理事长”
声音响起,端木薪对面的座位上出现一个人。
对方一身运动服,斜戴着一顶棒球帽,年轻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讥讽。
“显而易见”
“你师傅的伤势如何”
对于自己的状态,端木薪并不避讳。
同时感受着慢慢平复的思绪,心中明白他已经拖不起了,需要尽快解决身体的隐患。
但在处理这件事之前,他需要一个合格的盟友。
“那两个人不愧是夫妻”
“出手一个比一个狠”
“师傅之前差点被一脚踢断心脉,之后大师姐又补上一掌”
“哪怕有你的帮助,最快也要半年的时间才能恢复”
向同云无奈摇头,诸葛均的伤势很严重,短时间内根本恢复不了。
而端木薪听到还需要半年,他沉凝片刻说道。
“向宗师可知道一种能让人脱胎换骨的蛊虫?”
“你是说……”
“让诸葛宗师试试这鼍神蛊吧”
项锦城等人停留的地方叫做亚同县,因为安宁号出现了意外,想要继续前往南皮需要等待下一艘游轮。
但看看之前那冷清的码头也能猜出,这里的航行船次并不多,想要搭乘下一班需要等到明天。
或者从陆路前往南皮。
项锦城和秦端自然要留宿亚同县,不仅是因为秦端收到的支票,还因为那鼍龙一族迟迟未到的棒古。
怒江旁的渡口内,项锦城擦拭着破楼兰,静心等待着。
这时候任曼丽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来到项锦城面前说道。
“刚才在甲板上多谢你了”
随后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放下手提箱后握住项锦城的手就来回晃荡了几下。
这豪爽的性格让项锦城有些适应不了。
但还是说道。
“举手之劳”
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掌,项锦城打量了对方一眼继续说道。
“你这是回家探亲”
对方的穿着虽然不像苗疆之人,但项锦城注意到对方手臂上有一道白色的树叶痕迹。
这是苗族之人成年后才会留有的标志。
年树印。
这个白色的印记代表着对方可以走出苗疆,不用在族内生活。
反之还有一枚黑色的树叶印记。
黑色代表此人会一直留在族内,同时也能获得成为蛊师的资格。
但并不是每一个苗族中人都有资格印下年树印,只有直系血脉才有资格。
“是啊,家中一直催促,我只能放下工作回国”
任曼丽就读于瑟曼诺亚的伊文思大学,毕业后成为了一名战甲工程师,这些年在外面一直靠着自己生活,和家中的联系很少。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家中一直催促让她回往苗疆,询问具体原因家中又不说。
作为苗族人,她自然了解族内的手段,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只能回国弄清楚再说。
可没想到,刚到家门口就真的碰到了意外,还好有贵人相助。
项锦城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候身后的江水翻滚,一位老人在江面上出现。
任曼丽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在看了看面前的人心中想道。
“这就是东煌的异人吗?”
放下擦拭长枪的白布,项锦城看向江边,这时候对方也乘着一头鼍龙上岸。
而这一幕也被那些早已苏醒的早苗之人看到,一边高呼鼍神使者来了,一边向着这里聚集。
但项锦城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就再次进入了梦乡。
“你就是这些猪婆龙的代言人”
老人低头送走那头鼍龙,转身纠正道。
“猪婆龙是一种谬称,应该称它们为鼍龙”
“鄙人鼍龙一族棒古,你可以叫我鼍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