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神墓？？
原来这个所谓无所不知的诺万学者，竟是与鲁鲁特，贝拉蒙，杰拉米一般，里维目前遇到的第四位通晓自身角色定位的存在，也就是已然意识觉醒的灵魂碎片。
不过话说回来，神墓入侵者这种称谓好像在哪听过，里维回忆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
“你…认识杰拉米？”
里维闻言迟疑了片刻，语气有些拘谨。
他并不清楚诺万与黑暗神官杰拉米是敌是友，共处冗界，一个是魔龙的特邀顾问，另一个却被压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而里维套着杰拉米的保护魔法，若双方有什么仇怨，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不用紧张，我的敌人不在冗界。”
“就是有点在意那个黑暗神官，虽谈不上认识，只是打过几个照面。”
“方才见里维你作死的样子，便知道你与他牵扯不深。”
诺万微微勾起嘴角，指尖的挖耳勺再次扭动，两个沏好的茶杯分别出现在了两者的身旁。
“作死？”
里维端起茶杯便大闷了一口，满嘴苦涩久久未甘。他经过地牢这么一顿折腾，确实需要灌点东西压压惊，只可惜不是丝袜奶茶。
“那层卢恩结界，便是那位黑暗神官的大手笔。”
“我方才提过的卢恩源力，是一种混沌纪元时期就已然绝迹的诺亚本源之力，在这世间能与其比肩的高位力量屈指可数，即便放在万千位面之中也是顶级的存在。”
诺万轻轻抿了一口茶，似在感叹黑暗神官杰拉米的强悍。
“他有这个能力？”
闻言里维一怔，那感觉就像是在说，他身边的某一位朋友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核武器专家。
“想当年魔王军团最初入侵盖亚位面，首当其冲便是我们诺亚强大无匹的世界守，战况一度非常胶着，可那时的魔族突然冒出来一支特殊部队，突破了世界守这一钢铁防线。”
“那支部队，便是由一伙神秘兮兮的黑暗神官组成，它们绝大部分时间都隐匿在伪装之下，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是时间久了，我们还是认出了它们，也就是那一任魔王的真实来历。”
诺万顿了顿，看向了里维。
“呃……你不会是想说妄族吧。”
里维先前听杰拉米讲述相关故事时，后者可把自己撇得相当干净，称他们一族是被迫参战的。
“没错，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
“它们便是虚空妄族，一种穿梭于万千位面、诸天世界，永不停歇的太古种族，虚空妄族的起源时间与我们诺亚大陆的创世纪元应该差不多，是一类极其古老的存在。”
“虚空妄族，具体有哪些族群文化，或者有什么伟大目标，我至今也没有弄清楚过，它们数量稀少，行踪诡秘，大多数记载其实已然在神话纪元时期消弭殆尽。”
“但是它们这一族，却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习惯，那便是收集整理各大位面的秘法奥术，也就是你所熟知的魔法。”
诺万将茶杯搁置一旁，只手显现出若干蓝色符文，皆是一些诺亚大陆上较为常见的，应该是想告知里维其中与卢恩符文的差异。
“所以说，杰拉米是偷学了诺亚的卢恩秘法。”
里维理了理思路，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而诺万也点头表示了肯定。
“既然位面那么多，虚空妄族为什么非得选择我们这，就为了一个卢恩源力吗？”
闻言，诺万盯了里维好一阵，有怀疑，有不解，还有些许失落，最终才缓缓回道，看得后者一头雾水。
拜托，戏能不能不要那么足。
“位面纵有千万，但却有高低强弱之分，我们所处的盖亚位面，则属于金字塔顶端的一类主位面。”
“举个例子。”
说着，诺万徒手画出了一颗碧绿的果树，上面结着大大小小、色彩缤纷的无数果子，其中有一颗又大又红的果子几乎占据了果树的四分之一，体积远远超过其他果子。
诺万指着大红果子，瞥了里维一眼。
“这颗果子，便是盖亚位面，其能量之大，胜过其余位面何止千倍百倍。”
“当年入侵盖亚的那些魔族，都是一些臭名昭着、实力强劲的天外异族，它们便是瞧着盖亚位面的原生力量陷入低谷，从而趁虚而入。”
说到这里，诺万总算把盖亚位面的重要性解释了个明白，只不过他似乎并不满意里维对此一无所知。
“好吧，长见识了。”
里维点了点头，他之前有听杰拉米说过一些，但没有这么详尽。
“解释到这里，我不得不再提一嘴那个黑暗神官。”
“他非常的特殊，他是作为一缕孤魂主动进入神墓的，就像是你们这种神墓入侵者，尽管他披着神墓给予的肉身，看上去与常世的家伙们一般无二，但是其内在完全不在神墓的掌控之内，你要知道这对于神墓而言，是非常可怕的。”
“你别看我啊，我跟杰拉米才认识一天不到。”
里维瞅着诺万狐疑的眼神，连忙与杰拉米撇清了关系，毕竟这么久了对方还不来地牢救自己，心早凉透了。
“我对杰拉米的了解，其实仍局限于百年以来的区区几个模糊印象，不过好在他到冗界之后，便沉寂了下来，不然我们神墓可经不起一个别有用心的妄族折腾。”
诺万摆了摆手，示意里维别多想。
“从刚才开始我就奇怪，诺万先生。”
“你说话，开口我们神墓，闭口你们入侵者的。”
“你该不会是神墓的管理员，食性知三者之一吧。”
里维早有此猜测，但是综合神墓的见闻，对方的一些言行并不完全符合，比如入侵者这个说法，就不可能从三者口中说出来。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谁，你愿意承担责任吗？”
诺万没有直接回答里维的问题。
“啥责任啊？难不成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我未曾蒙面的在孕老婆？”
里维满脸问号，跟他一个单身狗谈责任是不是太远了些。
“未曾蒙面怎么怀孕？嗯……你有这种喜好？”
“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诺万再次狐疑地打量了一番里维，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想必你遇见过那个猩红暴君鲁鲁特了，他一定跟你说了些东西吧。”
里维没有回话，不予置否。
“呵呵，鲁鲁特他啊，看上去一直与神墓空间较着劲，与杰拉米有点像，其实他仍处于神墓的可控范围内，只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实验品罢了。”
诺万语出惊人，轻描淡写地道出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真相。
很难想象，鲁鲁特殿下挣扎着想要脱离命运掌控的行为，依然只是命运的一个玩笑，依然只是幕后推手的一步棋。
“……”
”我能问问，猩红暴君到底是什么来头吗，为什么说是人尽皆知呢？”
里维想起鲁鲁特故作玄虚的谜语，见时机正好便是一问。
“嘿嘿嘿，你这个问题，可问题太大了。”
“巧了不是，尤其是对我们这类人，暴露太多太多了。”
诺万故作神秘的表情，看得里维相当不爽。
“什么意思，凭什么大家都得知道这个名号，听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对你可能挺特别的。”
“哎呀，我已经受够了蒙在鼓里的日子，诺万好哥哥，快告诉我吧！！！”
听见里维的娇嗔发言，诺万怪笑着长呼了一口气，徐徐道出了一个离谱的事实。
“里维，你知道什么是神庙吗？”
“知道啊，就是诺亚大陆曾经的政治中心。”
“没错，神庙会不定期举行圣灵裁决，这个知道吗？”
“听说过一点，据说是目前进入至高天的唯一途径。”
“问题便出在这里，圣灵裁决会将每一期的罪人，向所有的诺亚子民宣告，只要你是诺亚的一份子，你就一定会记住罪人是谁。”
“而猩红暴君，就跟这个称号一样，曾经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种族屠戮者。”
这么先进的吗？？？
里维想了想，即便是他原先的世界，信息大爆炸的互联网时代，也做不到如此地步，总有没通网络的山里乡下，总有没被开化的原始部落。
“可猩红暴君应当是上个纪元的事情了吧，像我这种没读过书，没有传承的孤儿，不清楚很正常吧。”
里维仍想狡辩。
“哈哈哈哈哈，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圣灵裁决是盖亚意识影响下的一个重大审判，它所宣判的事实，将永久刻入诺亚各族的血脉本源之中。”
“就像是我们平常施展技能或者魔法一样，没有血脉力量的传承，我们早在一次又一次的繁育迭代下，失去了抵抗敌人的力量。”
“而诸如信息一类的东西，平时用不着可能根本想不起来，可一旦主动提及，便会激活来自血脉中的记忆。”
“而你，我亲爱的里维老弟，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呢？”
诺万的话像一把利剑，彻底刺穿了里维纠结已久的阴霾，也一并把里维的谎言戳了个透心凉，他都不敢想象下次要是见到鲁鲁特殿下，该如何自处。
“这个嘛……”
“或许是，我大脑发育异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