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州?”
隆景帝瞬间回神,他深吸了口气,开口道:“当初关宁去接掌镇北军时,也同时也解决了匪患问题,此事为他争得了很大声名。”
几人都点了点头。
当时这事情还传的沸沸扬扬,陇州匪患严重,很长时间都没能处理,结果关宁去了没几天就处理了。
“可在他走后不久,陇州匪患死灰复燃!”
隆景帝开口道:“我们必须要在这件事情上作文章,来污其声名!”
他们都点了点头。
现在就是要跟关宁争民心,争大义!
不能让关宁得到更多的支持。
“陛下,陇州的山匪没有死灰复燃。”
这时冯元插了一句嘴。
“朝廷派葛漠前去接任刺史一职,并派去诸多官员肃清关宁遗留,但是……”
“什么?”
冯元开口道:“他们都被贾合扣留了,甚至可能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
隆景帝皱起了眉头。
“贾合他要干什么,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就不清楚了,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当时关宁从陇州撤退时,还秘密留下了五千人,他们就藏在陇南的大山中,并且把当时打散的山匪全部收服,加以训练……”
冯元开口道:“所以不是山匪复燃,而是以山匪为伪装,实则是关宁秘密训练的军队,具体人数不详。”
“得到消息,陇州州牧贾合公开宣布,希望朝廷能够处置高廉,段盎二人,否则陇州全州的百姓都不会答应。”
傻了!
几人再一次傻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陇州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关宁才去了陇州多长时间,就留下了这么多布置?
能让这么多官员集体倒戈?
隆景帝身心颤抖,面色扭曲。
“贾合,他好大的胆子,他什么意思?他是要造反吗?”
“还整个陇州的百姓不会答应?他们……吃朝廷俸禄却帮关宁做事?”
隆景帝站了起来,不停的喘着粗气。
他被震惊到了。
除掉山匪,再以山匪为伪装秘密训练军队……
好一个瞒天过海!
这一招实在太秀了!
终于还是养虎为患。
那时关宁初去陇州确实狂妄,他敢不经朝廷允许直接处置官员,但隆景帝忍了。
他是积攒着,等时机到了再开始算账。
结果要算账了,却没有机会了。
“陇州有关宁多少军队?”
“不太清楚,最少也有两三万人吧。”
“清剿,立即派兵清剿!”
隆景帝怒声道:“把他们杀了,全部杀了!”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
“还有什么事?”
隆景帝感觉自己的心都是一抖,今天不好的消息可太多了。
“刚收到泉州州刺史送来的急奏,泉州那边有一个名为天一楼的江湖宗门近期突起,大肆发展门人,打着推翻朝廷的名头,已经有了些规模……”
“什么?”
隆景帝再度色变,而在旁边的耿良平也是瞳孔微缩。
“天一楼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他们不是被剿灭了?”
隆景帝看向了耿良平。
这位皇城司的司首可曾就是天一楼的出众弟子。
“还是说,你是在欺骗朕?”
耿良平直接跪了下来。
“臣万不敢骗陛下,天一楼曾作为江湖第一大宗门,其山门据点众多,或许有我不知的隐秘之处,或许是天一楼知晓关宁造反,趁机乱世?”
“怕不是这么简单,此事绝非偶然。”
隆景帝陷入了沉思。
两者衔接的太紧密由不得他多想,难道说关宁跟天一楼还勾搭上了?
倒是耿良平说的天一楼乱世也有可能。
屋漏又逢连夜雨。
对于天一楼他还是很清楚的,主要是因为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隆景帝又是一怔。
废帝余孽会不会趁这个时候出来兴风作浪?
很有可能。
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问题当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当然这其中危害最大的是关宁。
安北军没有起到作用,又以关宁如今在北方的威望,可迅速占领北方,畅通无阻!
不行!
必须要趁着其刚起势时,迅速压制!
可而今在北方能用的军队也只有虎贲军。
“高廉,立即传令给宇文雄,让他率领虎贲军阻挡关宁,最好是把他困在云州,另外立即调动其他军队尽快北上。”
“陇州那边呢?”
“想必陇州那边也没有多大威胁,就是用来恶心人的,随便派个两三万人去就行了。”
“是。”
隆景帝迅速做着安排。
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集中主要兵力对付关宁,在这方面他并不匆忙,因为事先就做好了安排,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后续的事情。
“还有一个大麻烦,这要是不解决,恐怕就……”
段盎指着这篇檄文。
舆论民意也相当重要,若不处理好,内部就会出问题。
“陛下,现在有众多朝臣都在御书房外等候求见。”
这时有太监进来禀报。
随意看向门口,也能听到外面嘈杂。
很明显,这是关宁起兵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因为本就是大规模的传播,当他们得到消息时,其他人也能得到。
而他们这个时候求见,恐怕也不止是有关宁起兵的事情,还有其上列的罪状,重点就在关重山出事这件事情上……
高廉,段盎两人慌的一匹,若是假的,他们根本不怕,可这是真的……
“陛下,朝臣们陆续到来,在门外吵闹成一团,您快见一见吧。”
太监又进来禀报道:“我们都快要拦不住了。”
“不见!”
隆景帝摆了摆手道:“传令下去,朕今日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
不见任何人,那高大人段大人不是人吗?
太监腹诽,领命而去。
“陛下,这个时候不见大臣们是不是有些不妥,您应该安排平反的事情啊。”
冯元开口谏言。
“平反的事情由高廉,段盎你们二人去办就行,朕暂时就不露面了。”
“陛下?”
高廉抬起头,他立即就明白了,陛下这是还没有想好说辞,一旦有人问出勾结外族之事,就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关宁拿出的理由很充分,他们也必须要正面回应,可陛下不露面,他们也没有想好怎么说。
说到底还是心虚。
二人相视,都看出彼此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