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北上平乱的消息很快传开,在上京城引起极大震动,原本低迷的城民百姓振奋不已。
“镇北军终于要北上了!”
“早就该这样了,若当初不调离镇北军,哪会有这样的事情?”
“镇北王去了陇州才一个月就解决了匪患问题,这去了北方肯定能平北方之乱!”
“什么安北大将军,就是个废物!”
“战场上打了败仗是要杀头的,关子安主动挑起战争,还一直落败,怎么还不处置?”
“陛下为什么还要保他?”
“陛下多日不上早朝,不理朝政,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城民百姓议论纷纷,连带着对朝廷也表达出不满。
定立储君的事情跟普通百姓没关系,可为了修道观强征劳力就让百姓们抵制的厉害。
以前的寒山寺就够大了,现在要修的道观比以寒山寺规模还要大!
哪怕天寒地冻,也要继续施工,这些事情百姓们都看在眼里。
这种不满的情绪都在积压着。
与此同时,众多朝臣也都在谏言隆景帝,希望停止修建道观,将这部分钱用在北方战事上,可他们连隆景帝的面都见不到……
他在忙什么?
当然是忙着修道。
深宫大院,一座古色古香的宫殿里,香薰袅袅,烟雾缭绕。
周边围了一圈道士在念诵着道经,而在中心处,则是穿着道袍盘坐在蒲团上的隆景帝。
在他身边,皇城司司首耿良平躬身禀报着朝中情况。
“近日,朝中不少大臣都在暗中说一些忤逆之言,对您修筑道观等事情很是不满,这些朝臣该如何处置?”
“找一些挑头的人杀了,以儆效尤。”
隆景帝睁开了眼,怒声道:“这些人就是该死,朕是九五之尊,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杀了,把他们都杀了!”
“是!”
耿良平应声。
“陛下,镇北军已经北上了。”
太监总管冯元道:“您是否应该上一次早朝,朝中积压了很多政务,怀源二州有大量难民,需要赈灾,南方贵族们土地兼并严重……皇子们依旧在斗争,这些问题都等着您去处理。”
“够了!”
隆景帝开口道:“朕不是任高廉为内阁首辅,沈兴云为内阁次辅,由他二人执掌内阁,处理政务吗?”
“申国公一直是在都督府,只是擅长军事而不擅长政务,而沈兴云曾经只是个道士,他……这些人怎么能跟陛下比呢?”
冯元说着跪了下来。
“陛下,大康已经……”
“够了!”
隆景帝直接打断冯元的话,冷声道:“你看朕的头发,大半已经花白,你看朕的面容,已显出老态,朕若不能长生,要这盛世又有何用?”
这就好比是一种,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的心态。
“若朕能求得长生,一切问题都能处理好的。”
“陛下!”
冯元开口道:“您难道没注意到吗?您的老态正是从最近大剂量服用丹药开始的,请您停止……”
“冯元,你是何居心?”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身边的玄心法师打断。
“陛下,您不要听他乱讲,您有此症状,并不是因为服的太多,而是服用的太少……”
他当然着急了。
因为这些丹药就是他主持调配的,若有了问题,他难逃罪责……
冯元直接质问道:“那你为何不服用?”
“这丹药皆是用奇珍药材精心炼制,贵重无比,我怎么配服用?”
玄心的话直接说到隆景帝心坎。
他对着跪在地上的冯元怒声道:“看在你侍奉朕身边这么久的份上,朕可饶恕你一次,但没有下次,安心做好你的太监即可!”
“奴才知罪。”
冯元低声应着,只是眼中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
“关宁已经率镇北军北上了吧?”
隆景帝低沉道:“给关子安传信,镇北军去了以后,就全面撤下来保存实力,为之后剿灭镇北军做准备。”
“另外通知高廉,让他做好准备,只要关宁取得胜利后,立即采取措施,只要除掉了他,朕才能安心……”
“是!”
玄心应声离去了。
隆景帝再度闭上了眼,恢复了清修状态。
近日老态越来越重,让他的紧迫感也越来越强。
他已不管不顾。
除了长生,什么都是假的!
可他不知道,他所服用的丹药却都是毒药,反而加速了他的衰老……
“父亲,镇北军已经北上了,想必能够解决北方之乱。”
与此同时,薛家父子二人也在进行着交谈。
“陛下多日不上早朝,更是莫名提拔起一个名叫沈兴云的人担任内阁次辅。”
薛庆开口道:“您可知道这沈兴云是何人?他曾是云游四方的道士,建造上清道观就是他的的提议,此人对于政务半分不通,使得朝中一片乱势,近日多位官员都来拜访,请求您出面,您为何不见?”
“幸亏是我退的及时,否则我薛家早就没了。”
薛怀仁低叹道:“陛下已经不是以前的陛下了,或者说,现在的陛下才是真正的陛下。”
这话很绕口,但薛庆却听懂了。
隆景帝修道寻长生已经不是秘密。
“而今谁会写道经祈文,便能得到重用,盛世动荡啊!”
薛庆忍不住感叹。
“盛世动荡倒还能接受,就是怕再有忠臣受迫的戏码上演。”
“您什么意思?”
薛庆问道:“那次早朝陛下给了关宁军权,从那之后您就辞官回家,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太了解陛下了。”
薛怀仁低沉道:“陛下权术高明,但无容人之量,他给关宁军权,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我猜的不错,一旦关宁平定北方后,陛下就会下旨夺关宁军权……这就是忠臣受迫!”
“那关宁怎么会愿意?”
“对啊,关宁怎么会愿意?所以到时怕是要有一场内战!”
“您是说关宁会造反?”
“跟关宁斗了这么久,我也很了解。”
薛怀仁低沉道:“此子跟其父不同,不是墨守成规之人,他不会安分的。”
“我甚至怀疑,镇北王根本就没有死,关重山怎么能不知道陛下对镇北王的忌惮,他又不想被朝廷处置,又不想担负造反的罪名,所以就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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