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集在场人员记忆并整理,请麦子稍等片刻】
仄述反应很快,几秒以后就将答案告诉了纪梦之。
【当麦子前往特殊任务时,安喜和林墨也一并离开了】
仄述的声音有点冷漠。
【在场有不少人认为是你带走了两人,现在你独自回来…】
仄述没有说下去,但纪梦之懂它的意思。
难怪自己回来去找村长,他老先生一直说忙避而不见。
纪梦之想起那日王五脸上皱皱巴巴的眉头,和大家伙心照不宣的热闹劲,再迟钝也看出了不对劲。
村长最近很纠结,一边见纪梦之回来止不住的高兴,一边想着自己的儿子又担心难过。
他不想让纪梦之知道自己的纠结,只叮嘱村里人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她,自己能躲便躲。
等自己能平静的面对再见面吧,他心想。
村长这么想无可厚非,纪梦之知晓后却五味杂陈。
经过这几日,她明显感觉到大家的生疏,时光在她身上走过的不过是几日,在大家看来是一年多。
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难过,不能消化。
纪梦之一边消化这些不适,一边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现在安喜不见了,任务沦为一纸空谈,最重要的是,明明大家的生活都好起来了,但夙愿似乎还没有进展。
“仄沭,这是怎么回事?”
【特殊任务能改变位面进展,但没有你的参与,夙愿达成条件不符】
原来是这样?我还能做什么呢?
纪梦之闷闷的从热闹非凡的席上告退,慢慢往家中走。
原身的夙愿是带领大家走向更好的生活,而自己的缺席,使得任务变得更加的艰难。
纪梦之一面走一面想,既然如此,不如再去见见方南枝。
方南枝今非昔比,府中虽然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气势已大不相同。
现在的他穿着炽村送来的衣服,一整个人看起来富贵无比。
“你回来了?”方南枝见到纪梦之内心是高兴的,面上却是疏远的冷漠,“你师父肯放你回来看看了?”
纪梦之怎么听都觉着话里有话。
“嗯,罔村现在很好,谢谢县令。”
“甩手掌柜可还满意?”
方南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纪梦之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每做出一点成绩,他都想立马跟眼前这人分享,也想知道她在哪,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时到今日,各村发展有模有样,再见到时,他一个字都不愿再多讲。
时过境迁。
“我...”纪梦之感觉自己回到了冰原,甚至比那时候更加寂寞。
她有好多话想说,从一回来便是。身旁的人都是如此,虽嘴上不说,但她能感受到大家的责怪和远离。
【总要付出代价】
仄沭帮她说出了心声。
“我是想来问问,接下来我还可以干什么?”纪梦之低着头,感觉自己像是剽窃成果的小偷,“还有,大人可知道安喜和林默的去向?”
这两个名字,在过去一年,方南枝在罔村村长口中听过无数次。
一个是自己收养的小孩的对头,一个是自己的儿子,叫他怎么不担心。
方南枝有些犹豫,下意识摸向书桌上的匣子。那里面有昨日刚刚送来的信件,写信人正好是不见踪影的安喜本人。
大概是在半年前,帮村长找人的方南枝第一次收到安喜的书信,信上写着他在外地看到的一些风土民情。
信的最后,安喜写道:“大人,小子有一事相求,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和林小子的消息,我们很好,作为回报,我们会每月送信一封。”
在这之前,方南枝和安喜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在这之后,他月月收到一封他的信,并总能从信中找到解决眼前事的办法。
方南枝怀疑过安喜的动机,又在第三封信上看到这样的字句:“大人,林小子说梦之现在很危险,而我们是否安好,能帮助她逃出困境。”
方南枝不明所以,想起纪梦之第一次找师傅时浑身是伤回来的样子,莫名的感触爬上心头,于是放下心中的疑虑,安心的为各村恢复雨灾前的生活出谋划策。
在最新的一封信里,方南枝看到安喜如是说:“梦之回来了,我们也会回来,勿念。”
信的最后,依旧是那一句拜托他保密的字眼。
纪梦之看到方南枝的动作,在脑中问仄沭:“里面有什么?”
【安喜给他写的信】
“大人,”方南枝还沉浸在是否保守秘密的交战中,听到眼前人对自己说,“我离开太久了,似乎这里没我什么事能帮的上忙了,要不我先告辞吧。”
语气中是抵不住的失落。
“跟着师傅,你遇到了什么事?”
方南枝没想过自己会问出这个问题,但信上的内容时常压着他,叫他想要一探究竟。
纪梦之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此,”方南枝收回即将摸到匣子的手,“你回去吧,能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你找的人,很快也会回来的。
最后一句话,被方南枝很好的收在了刻意压下的眼眸中。
纪梦之再次无功而返。
在回村长之前,纪梦之去买了好些东西,都是去特殊任务前自己许下的心愿。
“仄沭,我感觉大家都不需要我了。”
纪梦之感觉自己无所事事,比初来位面时更加的可有可无。
仄沭心里也很难受,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安慰麦子。他想起以前见过的完成特殊任务的宿主,原来他们的失魂落魄不仅仅是因为任务本身,还有任务附带的脱离感。
【大家只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同你相处,后面会好起来的】
会吗?仄沭作为一个系统,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纪梦之用买回来的面和干虾,花了好长时间包了一大堆馄饨。
从日落开始,她便死死盯着院外,想着回来一个便下一碗。
渐渐,星星点在夜空中,灶膛里的火熄灭了三次。
她终于抵不住困意,倒到床上睡了过去。
在后半夜,她才被外头的声音吵醒,她用脸蹭蹭潮湿的枕头,强迫自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