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有一个名叫张顺的小伙子,自幼读书,在十八岁那年就成为了秀才。
可是,他的时运不济,二十七岁时,参加科举时,终是名落孙山。
失落的他,回到家乡,郁郁寡欢,整日以酒度日。
张顺的父母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是老两口都是本分的庄稼人,也帮不上张顺。
他父亲张大财找到张顺劝道:“儿啊,你有秀才的学问,虽然不能踏上仕途,但是要想过好日子,也没有问题。”
“对啊,儿啊,你何不去城里的私塾看看,谋一份教书先生的职业。一来可以有一个好的生计,二来指不定还能找上一个媳妇儿呢。”母亲刘桃花说道。
“对对对!”
说起媳妇儿三个字,老两口那是同时眼中冒光。
对于老两口来说,不但不忍心看着儿子天天沉沦,更想要早日抱得孙子啊。
张顺听了父母之言,心想我如今也算是没有了考取功名之心,何不依了父母之言。
思罢,他就同意了此事。
于是,他便告别父母,进入县城,找到一家私塾,进入其内,当起了教书先生。
转眼间,便过去一年光景。
张顺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渐渐地走上了正轨。
每月发了月钱,还会给父母带些回去。
话说开私塾的主人姓李,名叫李成,养育有一女名叫李春玉。
说起这李春玉,传言其已经年过三十有余,却不知为何,依旧待字闺中,未曾婚配。
李成见张顺教书育人勤恳,便有心将女儿嫁给他。
只是考虑到女儿李春玉实在是年龄太大,就一直没有开口提及此事。
要知道,在古代,女子到了三十这个年龄,都还没有出嫁者,那是几乎没有。
又过了两月时光,李成就找到城里的王媒婆,让其帮忙找张顺说说。
这天,张顺放了课堂,正往家里走呢,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花袄子的老太婆冲自己跑来。
“哎哟,我说张先生,喜事,大喜事啊。”
王媒婆来到张顺身前,笑呵呵道。
张顺在城里也呆了一段时间了,自是识得这远近闻名的王媒婆。
恭敬一揖,道:“不知王婆婆找我何事?我又有什么喜事?”
王媒婆掩嘴轻笑一声,道:“张先生,可曾婚配啊?”
张顺挠挠头,尴尬笑道:“看王婆婆这话问呢,我,我自是还没有婚配。”
王媒婆道:“好事啊,这就是大喜事啊!”
“啊!”
张顺一呆,奇怪地看着王媒婆。
心想,我这老大不小了,还没能成婚,怎么就成好事了?又是哪门子的喜事。
想到这里,心中升起一丝不悦。
好在,他性格较好,倒也没有发火。
王媒婆似乎看出了张顺心中的不悦,轻笑一声,道:“张先生莫气,老婆子我来啊,就是给你带来喜事了。”
“喔,何喜之有?”张顺问道。
于是,王媒婆就把私塾馆主李成看中张顺,欲将女儿李春玉嫁给他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俗话说,媒婆的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活,能把歪的说正。
经王媒婆这一说,那李春玉之所以未曾出嫁,就成了一直未曾寻得如意郎君。
更是将李春玉说得,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张顺听了,也不由得心动不已。
暗想,我父母一直为我婚姻之事操心,如今有这好事,何不答应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毕竟,按照王媒婆所说,那李春玉,可是已经三十岁的人了。
三十岁,岂不是比自己还要大上三岁。
于是,他犹豫道:“王婆婆,我倒是没有意见,可可她已经三十了,我才二十七啊。”
“哎,这是什么话,俗话不是说吗,女大三抱金砖,这不正好。”
张媒婆不等张顺说完,接过话茬,又对李春玉是一番吹捧。
张顺又道:“我倒是有心,却不知道我是否能入得了李小姐之眼。”
“这你就放心,此事自有老婆子我去说。媒婆媒婆,不就是说专门说媒的吗。”王媒婆说道。
“聘礼之事……”
张顺心想,我可是一穷二白啊,这聘礼怕是拿不出多少。
谁曾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媒婆就说:“聘礼你放心,李家老爷说了,分文不要,只要李小姐同意此事就行。”
说罢,又吹捧了李春玉一番,让张顺好好准备着,就离开了。
张顺回到家中,将此事告诉了父母。
老两口一听,高兴得不行,当即将家里所有的银两拿了出来,交给张顺,让他去李家下聘。
第二日,张顺拿着父母给的银两,早早来到私塾上课。
这一天,他是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关于李春玉之事。
好不容易熬到下堂,他急匆匆走出私塾,准备去找王媒婆。
谁曾想,王媒婆此刻正笑吟吟地走进私塾。
“张先生,李老爷同意了,李小姐也同意了。走走,同老婆子去李家。”
张顺被王媒婆拽着袖子,就来到私塾旁边的李府。
刚一进府,就遇见了李成。
三人交谈之下,这门亲事也就定下了。
至于聘礼,李家还真是分文未取。
按照李成所讲,只要李春玉愿意嫁,张顺愿意娶,就是大喜事了。
很快,一对新人成婚的日子就到了。
成婚当日,张顺家是大摆宴席,好不热闹。
张顺敬了亲朋好友,借着酒劲,就踏入了洞房。
在古代,婚娶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男女之间,在未入洞房,没有掀起红盖头前,都是连对方的面都未曾见过的。
洞房中,红烛摇曳,红粉红帐。
张顺看着端坐在婚床上的新娘,别提多高兴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介穷小子,居然有如此好运。
不但入了私塾成为教书先生,更是娶了李府小姐为妻。
以后的日子啊,当然会越过越红火。
他缓步上前,激动的掀开新娘的红盖头。
当他看到新郎的模样时,却是惊得呆住了。
红烛下,新娘相貌虽不丑陋,但却很显老态,脸上抹的那个粉啊,都在不断往下掉。
这,这女子,到底是多少岁啊?
这,只怕是不止三十吧。
“相公,发什么呆啊。”
女子看了一眼张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张顺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李小姐,你,你到底多少岁啊?”
“三十啊!”
李春玉道。
“三十?看你这模样,怕是四十也不止吧。”张顺说着,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喔,对对对,就是四十。”李春玉顺着张顺的话说着。
“什么?四十?到底是多少?”张顺又问道。
以他的眼力来看,这李春玉只怕是还不止四十。
毕竟,红烛的李春玉,就算是抹了很厚的粉,依旧能够看出有着深深的皱纹。
而且,头上还有许多的白发。
“嗯,四,四,四十五。”李春玉又道。
张顺叹息一声,愣在当场。
他的心啊,很是难受。
难受的,并非是李春玉的年龄相貌。
而是,李春玉和李成以及王媒婆,他们全都不真诚,居然骗了自己。
这时,李春玉就说了:“相公,我们已经成亲,何必在意这些啊。你看,这良辰美景的,我们还是共度良宵吧!”
张顺听了此话,只觉得脑袋发晕。
他叹息一声,就说道:“娘子,你且先行休息吧,我们家厨房里的盐罐子还没有收拾,我去收拾收拾,莫被老鼠偷吃了。”
“什么?”
李春玉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
掩嘴道:“老妇人我活了六十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老鼠偷盐吃。”
说完,她就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当即捂着嘴,不再说话。
张顺听了此话,只感觉两眼发黑,径直就冲了出去。
六十年!
那岂不是六十岁!
此刻他的心啊,那叫一个难受。
他跑出新房,来到院子边的阶沿上坐下。
刚一坐下,他又觉得不对劲了。
他所了解到的情况是,李府李老爷,今年也不过六十来岁,其女儿怎么可能也六十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是左想也想不明白,右想也想不明白。
实在想不透,他就坐在阶沿上,抬首看着月亮怔怔出神。
怎么办呢?
接下来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呢?
如今,已经成婚,再怎么样,也只有与李春玉夫妻相称,好好过日子吧。
罢了,罢了,我张顺认了。
张顺正在思索间,突然就听见新房里传来女子的笑声。
那笑声,一听就是少女的笑声,非是老妇人之声。
听闻此声,张顺一惊。
暗道:“噫,什么情况?哪里来的少女声音?莫不是夫人出了什么事情?”
思及至此,急忙起身,冲进洞房。
这一进房,只见房间中,有一只体型巨大的白狐。
白狐背上,一名相貌极美的妙龄少女,正骑着白狐玩乐。
那笑声,就是从妙龄少女口中传出。
而李春玉呢,则是不见了踪迹。
“妖怪,你,你把我娘子弄哪里去了,还不快快放了我娘子。”
张顺一边说,一边拿起房旁的木棒,就要与那白狐拼命。
他心中虽然惧怕白狐,但是一想到刚过门的娘子可能被这白狐吃了,就不由得怒火冲天。
“噗嗤!”
白狐背上的少女掩嘴轻笑。
笑罢,道:“相公,我就是你的娘子啊。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关心于我。”
“啊,什么?你是我的娘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顺呆住了,怔怔地看着白狐背上的女子。
女子这才道出了实情。
原来,女子乃是一名修炼千年的白狐,后来在历雷劫之时,被打得差点魂飞魄散。
最后时刻,其魂化为二。
一入了李成妻子的腹中,另一道入了一只幼小白狐体内。
后来,李成妻子产下一女,取名李春玉。
而另一只幼小白狐,在李春玉十岁那年,跑来与之相认,从此魂魄合二为一。
由于李春玉乃是白狐之魂,其成长一年,实际上就是白狐的两年时光。
所以,如今三十的她,按照年龄来算,已经是六十岁了。
因为当年魂魄受损,其容貌方才会变得如此老。
只有每晚过了子时,她的容貌,才能恢复到少女模样。
听了李春玉之言,张顺一怔失神。
“相公,如果你嫌弃我,我也不会为难于你,我回李府就是。”
李春玉看着发呆的张顺,继续道:“如果先前不是看相公不惧白狐,愿意以命相博来救我,我也不会将实情相告。”
“什么嫌弃不嫌弃,既然娶了你,你就是我的娘子。”
张顺说罢,上前来到白狐身前。
李春玉从白狐上跳了下来,挥手间,白狐就消失不见。
而她,又变成了老太婆的模样。
张顺拉起李春玉满是皱纹的手,道:“娘子,我们已是夫妻,便好好过日子吧,以后我不会让你受苦受累。”
言罢,吹了红烛,相拥而眠。
第二日,天亮时分,张顺醒来时,看到身旁睡着的女子,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如今的李春玉,没有半点老态,完全就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妙龄少女。
原来,春风一度之后,李春玉当年所伤的魂魄分离之伤,已经完全好转。
如今的她,再也不会变成老太婆的模样。
从此以后,张顺与李春玉恩恩爱爱,幸福甜蜜的生活在一起。
再后来,李府夫妇和张顺父母都老去之后,李春玉就带着张顺隐入深山,过起了神仙眷侣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