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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 乡试发生命案,褪去死者外衣露出娇柔身躯,惊呆所有人

明朝嘉靖十年,恰逢天下大考。杭州乡试开考的那天,天降大雨,监考官依旧按照惯例冒雨在考场中巡视,当他路过一位名叫陈世龙的考生身边的时候,发现这名考生只是愁眉苦脸地呆坐在那里,试卷上只字未写。

监考官好心提醒道:“这位考生,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了,为什么还不赶快做文章呀?”可那名考生只是低头不语。监考官再次询问,那名考生头也不抬地说道:“时间到了我自会交卷。”监考官见他这样也就不再管他了。

当头场考试结束的时候,监考官前来收卷,当他掀开考号帘子的那一瞬间,竟被里面的场面吓得连连后退,只见那名叫陈世龙的考生倒在血泊之中,胸口上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人早已没有了呼吸。

此事一出立马就惊动了主考官杨凌,他来到现场当即便命人脱去死者的衣帽,检查死者身体上是否还有其他外伤。谁承想刚一摘下死者的帽子,在场所有人不禁大吃一惊!

因此死者并不是前科秀才陈世龙,而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年轻女子,由于她身穿礼帽长衫,遮挡住了娇柔的身材,所以在入场的时候才没有被发现。

杨凌看向她的试卷,发现上面并没有书写任何文章,但是上面却夹着一张控告建德府所属的外陇县父母官赵万山的血状。

这时,杨凌突然想起,就在五天前他刚到杭州的时候,曾有一位年轻女子在贡院门前拦住了他的轿子喊冤。因为他当时一门心思都在这次杭州大考上,所以对这种民间冤屈的案子根本就无心过问,便叫来随身仆役张虎交待道:“本官现在事务缠身分身无术,有任何冤屈就让她去找知府或者县衙申述去吧!”

可让杨凌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他的这一席话,竟然将那位年轻女子逼上了绝路。此时的杨凌已然是追悔莫及!他本想将手中的血状转发给杭州建德府知府去办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怎么做不可。这名女子状告之人就是外陇县的父母官赵万山,此案一定是在当地费尽周折也不从申冤,这才迫使她在贡院门前拦轿,可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这才导致她以死申冤。

这名刚烈的年轻女子竟然是冒充前科秀才陈世龙之名,女扮男装混入考场的。那这案子必然与那名陈世龙的秀才有很大关系,如果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一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杨凌当即下令,封锁关于考场上命案的一切消息,他决定等到杭州乡试结束之后,自己亲自去一趟建德府下属的外陇县一探究竟。

这天傍晚,杨凌带着随身仆役张虎乔装来到外陇县,主仆二人选了一家距离县衙不是很远的小客栈住下。客栈掌柜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胖子,见到杨凌主仆二人是外乡人,表现得十分热情。

晚饭的时候,杨凌二人点了几个小菜又另外要了一壶酒,二人坐在大厅里慢慢对饮。客栈掌柜空闲的时候也会过来搭话,无非就是询问杨凌二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打算到什么地方去这类闲话。

杨凌的随身仆役张虎也是一个机灵人,趁机便与客栈掌柜闲聊起来,正当二人聊得火热的时候,张虎话锋一转突然向客栈掌柜打听道:“店家,我和你打听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本县有一个叫陈世龙的读书人呀?”

客栈掌柜一听到陈世龙的名字之后突然一愣,神情明显有些紧张,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陈世龙这个人我知道是本县的一个秀才,可惜前不久死了,是被官府处决的!”

“噢……”杨凌感觉这客栈掌柜话中有话,随手拉过一把椅子,笑着说道:“店家不妨坐下来陪我们二人喝上几杯如何?”那客栈掌柜也不客气,当即便坐下来陪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期间杨凌二人不时向客栈掌柜询问一些陈世龙的情况,可喝到最后他也没有说出陈世龙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官府处死的,只是说陈世龙有一个妹妹名叫陈彩凤,他们的父母死的早,只留下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一起生活。自从陈世龙死后,他的妹妹就开始为哥哥的死四处喊冤叫屈!每当杨凌询问客栈掌柜关于陈世龙之死的具体事宜的时候,他总是东拉西扯或者干脆闭口不谈。

不过就算是这样,杨凌也能从刚才客栈掌柜的话中断定,那名死在考场的年轻女子一定是陈世龙的妹妹陈彩凤无疑!

她一定是因为在为哥哥喊冤无望之际,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女扮男装冒充哥哥的身份混入考场,决定用自己的性命向京城来到钦差大人告个死状。

杨凌深感觉得这位名叫陈彩凤的女子性情太过于刚烈,于此同时也感觉到陈世龙的死一定不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里面必定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冤情。想到这里杨凌不禁暗自下定决心,自己这次外陇县之行,必须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这对可怜兄妹一个清白。

晚餐过后,杨毅和仆役张虎回到房间休息。到了后半夜,杨毅起身去茅房解手,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客栈掌柜领着一大群人,手持火把,来势汹汹地走进后院直奔自己所在的房间走去。杨毅见此心想不妙,赶紧躲在墙角的一处杂草丛中观望。

紧接着就听见张虎扯着嗓子与那伙人大喊大叫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平白无故抓人?小心我要去衙门告你们!”张虎说话的声音极大,想必是他故意如此大声说话,目的就是说给杨毅听的,让他知道有一群身份不明的家伙来客栈抓人,提醒他赶紧躲一躲。

这时那个客栈掌柜突然告诉那伙人道:“他们是两个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怎么不在房间里呀?”杨凌心中一颤,暗叫不好:“坏了,没想到这个客栈掌柜居然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些来抓自己的人估计就是他找来的,看来还是自己是大意了。”

其实杨凌有所不知,在外陇县所有人都知道本县秀才陈世龙死得不明不白,只不过没有人敢提罢了,毕竟祸从口出,言多必失。尤其是这种事,要是那句话说不对了一旦被官府听去,倒霉的最后还是自己。

昨天夜里,杨凌主仆二人在客栈里面专门打听陈世龙的事情,通晓人情世故的客栈掌柜就猜到了,一定是上边来人要调查陈世龙的案子。他为了讨好县令,便连夜偷偷跑到衙门通风报信。

杨凌蹲在窗外的草丛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伙人将张虎捆绑起来,其中一人拽着张虎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外陇有何目的?”

张虎厉声回答道:“我们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来外陇县当然是做生意呀!”

那人往地上啐了一口,一脸狞笑着说道:“生意人……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前来打探消息的土匪探子!还有一个跑到哪里去了?”说完照着张虎脸颊骟了两个大耳光。

张虎谎称杨凌半夜感觉肚子饿,出去吃宵夜去了。那伙人当即便拽着张虎让他领路上街认人。

杨凌明白,只要现在自己出去表明身份就可以救下张虎,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先委屈一下张虎了,他灵机一动,从茅厕的墙头翻了出去,夺路而逃。

那伙人在街上搜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杨凌,便押着张虎来到了衙门。来到衙门之后,张虎被他们好一顿毒打,可他始终一口咬定自己只是陈世龙的同窗好友,拒不承认自己是陪同钦差杨大人一起来外陇县微服私访的。县令赵万山没有办法只能以土匪的罪名将他收监。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张虎被关押的那间牢房中正好有一个叫梁田的囚犯,此人与陈世龙的同乡,他知道陈世龙之死的全部详情。由于自己已经是阶下囚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还有就是为陈世龙的死感到不公,于是他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虎。

原来就在一年前,外陇县附近出现了一伙土匪,他们昼伏夜行危害一方百姓,土匪头头名叫黄三郎,此人十分狡猾,他白天的时候就混入百姓之间打探消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带领一伙乌合之众打家劫舍,搞得十里八乡几个县城不得安宁。

建德府知府大人梁启鸿,训斥外陇县县令剿匪不利的同时,并向辖属各县发出紧急公文,内容如下:不管是那谁抓住匪首黄三郎,本知府就为他记一大功,并且还会将他的功绩上报杭州巡抚府,以备提拔重点对象。

外陇县县令赵万山接到公文之后,不敢有丝毫怠慢。一则是因为这个匪首黄三郎就是他们外陇县的人,他作为外陇县的地方父母官,理应带头剿匪,责无旁贷。

再有就是,倘若这次真的能将黄三郎捉拿归案,自己说不定真的可以再往上爬一爬。

于是赵万山便当即下令,命令县衙内的所有衙役、捕快全部出动不惜一切代价,就算将整个外陇翻地底朝天,也要将匪首黄三郎给找出来。

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衙门里的人们就将黄三郎找了出来,只不过他们一下找出来两个名叫黄三郎的人,这两人中必有一人是货真价实的匪首黄三郎,而另一个则是碰巧同名同姓的无辜百姓罢了。

这二人被抓到县衙之后,二人都拒不承认自己是匪首黄三郎。赵万山因为急着想向上面邀功领赏,便指示当时在衙门里做文书一职的陈世龙前去大牢,转告监狱牢头让他对二人动用大刑,务必要尽快问出他们二人谁是土匪,谁是良民。

陈世龙原本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而且还是一位饱读圣贤书的秀才,在衙门任职文书官也是临时找个差事养家糊口,他还是期盼可以在明年的乡试中考上举人,将来可以参加会试考取一个功名。

他见赵万山办案居然如此草率,还没有调查就要对两人动用大刑,心里顿时升起恻隐之心,他对赵万山建议道:“大人,现在就急着对二人用刑,恐怕不妥吧!还请大人明鉴,虽然他们二人之中必有一个是匪首黄三郎,可大人同时对他们二人用刑,即使真的审出谁是匪首,那位良民百姓岂不是也会无辜受到牵连吗?”

赵万山听完之后,感觉陈世龙所说的话也不是并无道理,便问他可有什么更高明的办法没有?陈世龙思索片刻说道:“既然已经断定他们二人之中有一个是匪首黄三郎无疑,那就根本无须动用大刑,只需大人派人前去他们各自的家乡调查一番,这样就可以分辨出他们中谁是良民,谁是那可恶的匪首黄三郎了。”

赵县令听完之后当即就冷下脸来,厉声怒斥道:“山区盗匪出没无常,现在抓来两个黄三郎已经是费尽周折;要是再派人深入虎穴,劳民伤财先不说,这一去一回就不知道要耽误多长时间,万一因此延误了最佳剿匪时机,到时候岂不是罪上加罪!”于是赵万山不听劝阻,任然下令对二人“狠狠用刑!”

当天晚上,真假‘黄三郎’便都在大刑之下昏死了过去。一旁等待录口供的陈世龙见状,实在看不下去,便再次向赵万山求情道:“赵大人,千万不能再这样对他们用刑了,再这样下去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可赵万山急于邀功求赏,拍案大怒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查出谁是真正匪首,何必在乎冤枉一个百姓呢!大不了最后赔偿他一些银两便是。”说完便让陈世龙继续传话:“告诉牢头,如果他们要是还不肯承认就继续加刑,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寄人篱下的陈世龙只能再次传话给牢头,接下来牢头将多种酷刑并用,两个黄三郎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纷纷承认自己就是匪首。

赵万山见事情有了进展,就再次让陈世龙传令对二人继续用刑,逼他们交待出具体的罪行。赵万山以为有了罪行,就可以分辨出谁是真正的匪首。当天夜里,其中一个黄三郎因为受刑过度再次昏死,谁承想昏迷之后的那名黄三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万幸的是,活着的那位黄三郎最后证实就是赵万山一心寻找的真正匪首。他如实交代了自己为匪时所犯下的所有罪行,并且签字画押。赵万山阅了匪首黄三郎的口供之后,如获至宝,当天下午就在带领几名护卫,骑着快马,直奔建德府去求见知府大人梁启鸿!

赵万山见到梁知府后,一番花言巧语的恭维之后就将黄三郎的供词呈上,当梁知府询问起剿匪的经过时,赵万山更是讲得绘声绘色,其中还不忘说他是如何艰难跋涉,不惧危险亲自深入匪穴,又是如何英勇御敌最后终于将匪首黄三郎生擒,整个过程被他说的是神乎其神!

不过他的这一顿胡吹乱造也没有白费,当即就受到梁知府的褒扬。赵万山兴奋得不亦乐乎!至于那位冤死的良民黄三郎,赵万山就谎称是大牢中有人感染疾病而死,也就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了。

然而让赵万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从梁知府那里回来没多久,就接到了两江巡抚王大人的八百里加急手谕,当他拆开信件一看,顿时就被里面的内容给吓出了一身冷汗,瞬间就感觉全身无力、双腿发软。巡抚王大人的手谕中讲道:外陇县令赵万山,本官今日才得知巡抚衙门布政司周武良大人的表弟黄三郎,乃是你县的守法良民,可是前不久他的亲属来巡抚衙门申述,说是被你的手下误以为土匪抓入大牢。见到此信之后,还望查明实情后速速释放。

这封信就如晴天霹雳一般在震的赵万山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任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在狱中被酷刑折磨致死的黄三郎,居然会是巡抚衙门里布政司周大人家的亲戚,现在巡抚大人都亲自下令要自己放人,可人已经冤死在狱中,这可如何是好!

赵万山手中捧着的巡抚大人的手谕就如一道催命符,将他吓得浑身发抖!心想这下可闯下弥天大祸,本以为审出一个匪首黄三郎,就可以得到知府大人的奖赏,从此将平步青云。谁承想,另外一个人居然会是布政司周大人的表弟,最要命的是周大人的表弟还被自己给整死了,这可就罪责难逃了。

赵万山不敢将手谕公布于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地回到了内房,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过了一夜,赵万山便想出了应对之策,只不过这是一个损人利己的主意罢了。他突然下令将衙门内文书官陈世龙打入了死牢。罪名就是陈世龙为了立功假传县令口谕,指使监狱牢头乱用酷刑,导致良民黄三郎不忍折磨惨死狱中。同时被打入死牢的还有几个参与用刑的狱卒。

赵万山为了保全自己竟来了一个金蝉脱壳、丢卒保帅的恶毒之计,将所有罪责全部强加在属下的身上。他这么做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一旦布政司的周大人要追查他表弟的死因,到时候光是一个陈世龙,就可以写出他赵万山数条十恶不赦的罪责来。所以,在这大难当头之际,必须得除掉陈世龙这个隐患,于是他就采取了嫁祸于人、弃卒保帅的计谋,不光可以光明正大除掉陈世龙,还可以明哲保身真的是一石二鸟。

赵万山收监了陈世龙后,就急匆匆带着三千两银子再次前往建德府拜见知府梁大人。

梁大人因为前几天刚刚表扬过赵万山,此次又见他带着银子前来拜访,就认为他是想托自己帮他谋个更好的官职。这么一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感到奇怪。

赵万山见到梁大人后并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只是说为了感谢知府大人的知遇之恩,所以备了一些薄礼,希望梁大人可以收下。梁知府也就半推半就地将三千两银子收入囊中。

赵万山见知府大人收了银子,知道后面的话就好说了,他起身给梁知府行了一个大礼,便开始痛哭起来。梁知府好奇地问道:“赵县令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哭什么呀?”

赵万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下官有一事,急需大人出面帮忙调节一下,不然下官可就完了。”

梁大人笑问道:“究竟是什么大事,至于如此大惊小怪?说来听听……”

赵万山擦了擦眼泪说道:“之前下官在抓捕匪首黄三郎的时候,同时抓到一真一假!”

“什么一真一假……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梁大人听后觉得太过于新奇,匪首怎么还弄出一真一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万山声音哽咽地述说道:“都怪下官管教不力,罪该万死呀!”赵万山掩面抚泪,小心翼翼地道出良民黄三郎被抓到狱中之后,因为手下人私自用刑,竟将良民黄三郎打死在狱中。梁大人一听闹出了人命,顿时面色一沉,厉声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赵万山在没来之前就早已经编好了一套说辞,此时将那套谎话眼角含泪地说出,博得了梁大人的同情之后,他便顺势说出了实情:“大人,主要是那个死去的黄三郎乃是巡抚衙门布政司周大人的表亲!”此话出口之后,赵万山紧接着继续说道:“不过,那些私自用刑的衙役已经被下官全部抓捕入狱,只是那死去的黄三郎下官不知道该如何跟巡抚大人交待!”

梁知府因为收了赵万山的银子,又考虑到他的刚刚将匪首黄三郎捉拿归案,思索良久之后,开口劝慰赵万山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必过于自责,等我去巡抚大人那里的时候,就会帮你说明情况的,到时候就说你“监督不力,最多也就是一个失察之责”没什么事的。不过你抓的那些乱用私刑的衙役,你得拿出一两个人来治罪,这样也好向上边有个交代!”

赵万山得到梁知府的话后,回到外陇县的第二天,就把陈世龙和另外一名衙役给秘密处决了。之后的数日,赵万山为了保住自己头上的那顶乌纱帽,不惜花费重金,三番五次地邀请知府大人陪他一起往巡抚大人那里跑,最终总算是用金银填平了他的“过失”。

果然是无书不成巧,无巧不成书。就在赵万山打点好一切之后,布政司周大人的表弟居然安然无恙地从外地做生意回来了。

谁能想到天下居然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外陇县居然会有三个叫黄三郎的人。而布政司周大人的表弟黄三郎外出做生意,他们家里人听说县衙里抓了一个叫黄三郎的人,就误以为是自己家的黄三郎,因为害怕就急急忙忙去巡抚衙门找布政司的老表帮忙搭救。

也就是因为这个乌龙,差点没有将赵万山给吓死,结果平白无故就送出了大量金银打点关系,一切都办妥当了。人家又突然间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这样一来,因为此案而中饱私囊的各级官员,尤其是布政司周大人,自然是高兴坏了,不仅自己家的表弟安然无恙,自己还因此白白得了大量的金银。至于外陇县大牢中那个冤死的黄三郎自然不会再去过问了。

而建德府的知府梁大人更是袒护赵万山,只向上级为他抓住匪首黄三郎请功,对于逼死良民的事情是只字不提。

所以,充当替罪羊的陈世龙被秘密处决之后,他的妹妹陈彩凤告遍了整个杭州,也没有一个官员肯帮她说话。好不容易盼来一个钦差……监考官杨凌,希望他可以帮自己主持公道。没想到当她拦轿喊冤,杨凌因为心念大考又没有理睬她,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出此下策假冒哥哥秀才的身份,以死向钦差大人告了个死状。

杨凌经过多方调查终于查实了此案的来龙去脉后,立刻将此案上奏给嘉靖皇帝。嘉靖皇帝得知陈世龙冤案后龙颜大怒,当即就下旨将目无王法,草菅人命,中饱私囊的赵万山、梁启鸿、周武良一干人等全部依法处置,除此以外还为陈世龙兄妹二人立碑修坟,贴出告示还其清白。最后加封杨凌为都察院左督御史,官至正二品。

也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