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贞观年间,富州城内住着一位名叫吕怀安的大土豪,吕家在当地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家中良田千顷,屋有百间,周边几个州府都有他们家的店铺,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身为富甲一方的吕怀安自然也是妻妾成群,他有正妻一位,小妾四名,除了正妻住在前院外,其他四个小妾分别安置在吕府后院中的四个小院里面。
当时很多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们都有一个畸形趣味,那就是这些人男女通吃,不仅贪恋如花似玉的美人,而且还对那些唇红齿白的小相公情有独钟,有些人身边甚至还会随身带着一两位眉清目秀的青衣书童以备宠幸亵玩,这些男子被称之为娈·童。
而吕怀安不仅也有这样的癖好,并且还光明正大地将娈·童养在家中,那个小相公名叫凤哥,二十出头天生男身女相,长得肌肤胜雪,面如冠玉,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眸简直比女人还要妩媚三分,由于“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深受吕怀安的宠爱。
吕怀安为他还专门请人将书房重新翻修了一番,里面的陈设极为奢华,最显眼的当属那张巨大的拔步床,为了制作这张床他请了数名能工巧匠日夜赶工而成,床围四周的雕刻精湛多情趣,造型生动,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小丫鬟迈着小碎步如果要围着床走一圈的话需要足足百步才能走完。吕怀安每天躲在里面与那位小相公寻欢作乐,不可自拔,甚至为了他几乎很少去后院宠幸其他几位妻妾,惹得家中女眷哀声哉道。
可是让吕怀安没有想到的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虽说他对家中妻子和小妾们没有了兴趣,可恰恰身边这位凤哥却对住在后院的几位貌美如花的姨娘们垂涎已久,经常趁着吕怀安外出的时候偷偷潜入后院偷窥几位夫人。
后院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院子,分别住着他的四个小妾,其中东院住着的小妾名叫李荷香,是两年前吕怀安娶进家门的,此女长得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灵秀雅致的小脸上桃腮泛红、檀口粉嫩,不免引入遐思,虽说年纪不大但心眼却特别多。刚刚嫁入吕府的前几个月吕怀安还会经常在此过夜,可随着时间一久新鲜感全无便再也不来了,每天只能独守空房,当真是香残烛暗,枕冷衾寒。
由于凤哥不仅人长得风流倜傥,而且还能说会道,再加上李荷香本就空虚寂寞只是稍加引诱就俘虏了对方的芳心,两人经常背着吕怀安偷偷私会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对于后院发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吕怀安始终被蒙在鼓里。
这天,吕怀安跟着几位朋友要外出游玩几日,凤哥又趁他不在家偷偷潜入到李荷香的房间打算一解相思苦。谁承想刚一进门,李荷香就神情慌张地探出半个身子四处张望,在确定外面无人后连忙将房门插上,然后将其拉到床边坐下后小声说道:“大事不好?”
凤哥一头雾水地问道:“怎么了?”
李荷香一脸埋怨地说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来月事了,最要命的是那个死鬼最近半年都没有来过我这里,再过一个月我的肚子可就要显了,要是被人发现咱俩可就完了,现在该怎么办?要是不行你就带我私奔吧!”
凤哥听后眉头也是一皱,随后想了想说道:“现在还没有到私奔的地步,你就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呢!退一万步讲,实在不想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计,如果事成不光咱们得孩子能够顺利生下来,而且吕家这偌大家业也有咱们得一份,只不过这个办法有些冒险!”
李荷香一听可以分到家产双眼顿时冒光,连忙询问他是什么办法。凤哥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李荷香是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最后甚至感到震惊,疑惑地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凤哥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好了,那个老东西现在对我言听计从。只要我略施小计他准保会深信不疑。退一步讲,如果事情败露,就算是死我也会守在你的身边与你共赴黄泉。”
三天之后吕怀安游玩归来,晚上在和凤哥共进晚餐的时候,凤哥才刚吃没几口饭突然眉头一皱只见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跑到一旁的花丛边开始不停干呕,当然这一切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不知情的吕怀安见状连忙上前关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我请个郎中回来给你看看!”
凤哥媚眼一撇,说道:“没有生病,承蒙老爷疼爱,我现在已经怀孕二个月了。”
起先听到这话吕怀安先是震惊,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便开始捧腹大笑起来,随后说道:“你的这个笑话实在太好笑了,真亏你能想得出来,老爷我这辈子见过的奇闻轶事多了,可这公鸡下蛋的事情别说见了,就连听都没有听过。”
可凤哥却十分严肃地说道:“老爷,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跟您开玩笑呀!你有所不知,自从小的跟了你后,见你已经年近四旬却无儿无女,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偌大的家业将来无人继承可怎么办!人家就想着替老爷分担一些,于是就背着你去观音庙里求福,恳求观音菩萨能够让我转男为女,为你生个孩子好延续香火。没想到观音菩萨真的显灵了,竟然让我怀了身孕。”
按理来说一般人怎么可能会信这种话,可偏偏吕怀安也不知道脑袋里面那根弦搭错了,居然还真的相信了,只见他连忙上前轻轻地抚摸着凤哥的后辈说道:“没想到老天爷会如此眷顾我,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为了延续香火而去后院找那个几个婆娘了,今后老爷我就时时刻刻守在你的身边。”
原本凤哥还准备好几套方案,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吕怀安居然会如此轻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话,见到对方没有起疑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七个月,眼瞅着李荷香分娩的日子就要到了,这天凤哥对吕怀安说道:“相公,算算日子我马上就要到分娩的时候了,但我不能在前院生,必须得搬到后院才行。”起先吕怀安并不同意,但是架不住凤哥的一番撒娇后他也就妥协了。
吕怀安先后找到后院的几位妻妾商量让凤哥搬过来的事情,可几人却都不同意。这时候有孕在身的李荷香以生病为由躲在床榻上,隔着帘子对吕怀安说道:“相公你也不能怪罪几位姐姐,自从你有了那个凤哥后,已经一年多没有来过我们这里了,几位姐姐对此早就心生怨言不答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相公真的想让他搬到后院的话,那就让他搬到我这里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绝对不让相公为此事发愁。”
吕怀安见她不像其他几位夫人那般左右推脱,并且答应的如此爽快,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眉头微皱心中起了疑心,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一定是想着让他搬过来,然后近水楼台先得月与其偷偷交往,是不是?”
李荷香一听这话顿时委屈道:“相公,你这次真的是小人之心了,你也不想想,他现在已经有了身孕那就和女人一个样,我和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要不是看在他怀了老爷的骨肉我才懒得搭理。您要是不放心那就别让他过来就是,我也落个清净,何必把我想的如此不堪?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枉我还一心为老爷着想,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猜忌和侮辱。”
吕怀安见她说的义正言辞不像是在说谎便转身离开去找凤哥商量,凤哥听完说道:“老爷,其实荷香姨娘说得没错,男人生孩子本来就是骇人听闻的事情,我之所以非要去后院生孩子就是想这等孩子出生之后给他找个娘,总不能对外人说孩子是我生的吧!
现在荷香姨娘愿意让我搬到东院住,到时候孩子出生就对外说是她生的,这样一来外人也不会说闲话,二来也对咱们的孩子好。”
吕怀安听后思索片刻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一拍大腿连声叫好,随即便让凤哥搬到了东院,而他自己则一个人住在了前院书房。
这天夜里,李荷香突然感到一阵腹痛,她知道孩子是要出生了,于是她连忙让贴身丫鬟去告诉吕怀安,就说凤哥现在腹痛难忍,估计马上就要生了,让他赶紧去找稳婆过来。
这天晚上原本冷清的后院突然热闹了起来,尤其是东院更是人进人出,直到后半夜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东院里面传了出来,欣喜若狂的吕怀安当即就要进去看看孩子和凤哥,不料还没走进院子就被李荷香的贴身丫鬟给拦了下来,丫鬟说道:“老爷,现在万万进去不得,男人产子本就有违天道,尤其是刚刚生完更是不能让外人看,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都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吕怀安听后觉得有道理再加心情好,竟然就听信了丫鬟的话没有进去,转身离开了回到前院去了。
直到一个月后凤哥这才抱着孩子出来,小孩子生的唇红齿白很是漂亮,吕怀安一脸欣慰地看着怀中的婴儿怎么看都觉得小孩子长得很像凤哥,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他还笑着打趣道:“孩子长得真好看,像他娘。”
凤哥闻言却在一旁陪笑,可心里却暗自得意道:“老东西,你做梦也想不到我是他的爹吧!”随后凤哥对吕怀安说道:“老爷,菩萨对我真是不错,不仅让我帮你生了儿子,而且还让我有母乳能够喂养孩子,不过我毕竟还是个男子照顾孩子有些手忙脚乱,您看这段时间能不能让荷香姨娘留在身边帮忙照顾孩子呀。”
面对如此荒诞不羁的谎言吕怀安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而李荷香对待孩子也的确尽心尽责,毕竟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只要孩子的身体出现稍许不适,她就会立马让贴身丫鬟将孩子抱到自己的房间调养一段时间。
不知真相的吕怀安,一直以为李荷香之所以对待孩子如此上心那是因为她宽容和大度,从来没有嫉妒凤哥,为此吕怀安还特意称呼她为“贤夫人。”他的这些行为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一年之后,由于吕怀安在私生活上毫无节制,结果纵欲过度年仅三十七岁便染上了非常严重的花柳病,仅仅半年时间就全身溃烂而亡。
其实那个孩子的身世除了吕怀安不知道外,家里所有人包括丫鬟仆人几乎全都知道,唯独他一人被蒙在鼓里,妻妾们之所以将事情的真相刻意隐瞒,那是因为心里恨他冷落了自己,所以明知道凤哥和李荷香通奸并且还生下了孩子而不告诉他,目的就是想看他的笑话。这件事就连他族内的叔伯兄弟也都知道。
至于他的叔伯兄弟为什么知而不告,其实是因为贪图他的万贯家财,只要他一直宠幸这位凤哥,将来必定不会有子嗣,等他死后再将这个秘密公布于众,到时候他的所有家产就是几人的囊中之物。
只不过众人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如此之快,如今吕怀安前脚刚死,甚至还没有出殡他的叔伯兄弟就勾结在一起商量如何抢夺他的家产。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在几人商量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吕怀安的几位妻妾同时也得到了风声,几人知道自己身单力薄不可能是几位叔伯的对手,于是纷纷先下手为强偷了家里的部分财物连夜逃走。
李荷香与凤哥本来计划让自己的孩子继承吕怀安的全部家产,没想到吕氏族人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勾当知道孩子并非吕怀安的血脉,无奈之下二人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好在吕怀安在世的时候给了凤哥很多金银珠宝,两人卷走了大量银钱,带着孩子远走他乡。
虽说家里的金银珠宝被几位妻妾搜刮一空,但吕怀安名下的田产和房产却无法带走,最终在吕氏族内的几位长者作主,打算从吕怀安的几位兄弟孩子们中选出一位过继过来,继承他的全部家业。
可是吕氏一族人口众多,大家都想从中分一羹,无论选谁家的孩子,其他人都不同意,最后他的那些家产被族人像切西瓜一样, 你一块,我一块给分了。至于他的尸骨最后都没有葬入祖坟,只因为他行为不端给族人丢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