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怎样的年代,每年夏天村外的小河就是所有小孩子们玩耍的天堂,下河捞鱼摸虾,河边嬉戏玩耍,整个河边就是小孩子们整个夏天游玩的天下。
这一天年仅七岁的李闯,跟随村子里的其他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下河捞鱼收获颇丰,捞上来一条足有三斤重的大鲤鱼,他兴高采烈地抱着大鱼向家走去,还没到家门口,李闯便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喊道:“爹,娘……今年晚上咱们有鱼吃了!”好似向所有人炫耀他的战果一般。
可是当兴高采烈的李闯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见自家房子里面冒出滚滚黑烟,而且里面还传出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年幼的李闯心中一惊,全然顾不上怀中的鲤鱼,当即便丢在地上高喊着‘爹娘’奋不顾身地冲进了屋子。不料刚一推开屋门,一条火蛇便夺门而出,直接将李闯扑倒在地。
大火将空气烧的得炽热难忍,而且里面还掺杂着呛人的浓烟让李闯咳了好一会儿,可是他没有退缩,反而爬起来再次向屋里冲了进去 ,屋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烧焦的鱼腥味 ,而他的母亲就倒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任凭他如呼喊始终不见母亲有任何反应,明显已经气绝身亡。
这时李闯突然听见另一边传来几声弱不可闻的呼救声,呼救之人正是他的父亲。年幼的李闯全然不顾熊熊燃烧的火焰,跌跌撞撞朝着父亲的方向跑了过去。
当他看见父亲的时候,只见父亲在床榻之上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李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拽着父亲就往外走。
可是他的力气始终太小,任凭他如何使出吃奶的力气李父却丝毫不动,只时李父紧紧地握住儿子的手,无奈地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为父和你娘这一走,今后这世上就剩下你自己一个人了,记住千万不要丢了咱们老李家的手艺,还有……往后一定要小心那条鱼……”
“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快点跟我出去呀!”李闯哭着喊着,拼命地拽着父亲手臂想将他拖出去火海,可奈何他的力气太小了,此时的李父犹如千斤重一般,无论他如何使力都无法移动父亲分毫。
眼瞅着房梁已经被大火烧的马上就要断裂,李父突然回光返照一般,猛地一把将李闯推了出去,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喊道:“闯儿……快跑……”说完便两眼一翻,倒在火海之中没有了生机。
李闯双眼已经被泪水浸湿,漆黑的脸颊留下两行清晰的泪痕,他跌跌撞撞向屋外跑去,只是当他刚刚跑到屋外,神奇的一幕便发生了,刚才还熊熊燃烧的大火竟然在他跑出屋外的一瞬间奇迹般地熄灭了。
李闯回头望向曾经欢声笑语不断的家,如今已经被大火烧的只剩下残垣断壁,而他的父母也在大火中丧生,李闯顿感绝望。
尽管他平时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可就算他心智再成熟,他毕竟还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突然间一下子失去了爱他的父母,一时之间李闯有些不知所措,蹲在废墟之中放声大哭,哭着哭着,李闯就感觉两眼一黑,身上的力气好像被一瞬间抽光了似的,身子一歪便没有了知觉。
晕倒在地的李闯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父亲走到他的身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闯儿,爹娘这一去,往后的日子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明天一早你给爹娘剃个头,然后就去找隔壁的王大爷,请他帮忙将我们下葬,其他事情你就要不管了,离开这个村子从今以后不要再回来了,切记千万不要再回来了……”说完,李父的身影便渐渐淡去,眨眼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天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李闯就被一阵鸡鸣声叫醒,他缓缓睁开眼睛,回想起父亲昨天夜里梦中的嘱咐,强忍住泪水,起身在残破不堪的屋子里面翻找他们李家世代相传的剃头工具,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角落中找到,他含着眼泪帮父母剃了头之后,这才去找隔壁的王大爷说明了情况。
待王大爷看到李家的情况之后,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看向李闯神情略带怪异地问道:“闯儿……你爹临终之时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李闯仔细回想了半天,突然说道:“我爹跟我说……让我小心那条鱼,还说让我离开这个村子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王大爷听后,深叹一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爹娘死于非命,既然他对你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依我看,今天晚上的灵你也不要守了,我们一切从简,现在就去帮你找两个棺材,马上将你爹娘下葬,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赶快离开村子,一来是遵循你父亲的遗愿,二来避免再生祸端……”
说着话,王大爷和几个村民便开始忙活起来,李闯爹娘的遗体被放进棺椁之中,就在即将要盖上棺盖的那一瞬间,突然一个村民惊呼道:“李家小子,你赶快过来看看,你爹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众人闻言,李闯和王大爷等人纷纷围了上去,果然如那人所言,只见李父右手紧握成拳,在王大爷的帮助下李闯掰开了父亲的手掌,在手掌里发现了一枚鹌鹑蛋大小的鱼鳞,在阳光的照射下鳞片竟然泛起一抹淡淡地光晕。围观的村民见状,无不感到惊讶。
王大爷看到也是心头一颤,随即想到了什么,连忙将那片鱼鳞塞到李闯的手里,神情严肃地说道:“闯儿……这个东西你可要收藏好,千万别弄丢了,说不定这东西与你爹娘的死有关……”
随后在众人的帮忙下李家夫妇被下葬安顿好后,李闯也回家将仅剩不多的一点东西收拾了收拾,晚上在王大爷家借住了一宿,次日天一亮便踏上了离村的路。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仅仅一夜之间,李家夫妇惨死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尽出,由于李父死的时候身上没有穿衣服,村里人便传言说李闯的父亲死的不光彩,一定是在外面沾花惹草被李母发现后,李母一气之下怒火中烧失去理智这才放火点了房子。
不过这些流言蜚语,李闯自然已经听不到了,因为此时的他已经被王大爷托付给县城中的一对中年夫妇扶养。
这对夫妇结婚近二十年,可惜一直没有子嗣,如今见到乖巧懂事的李闯,自然心中大喜,连忙答应认下李闯这个义子。
李闯跟随义父义母一同生活,虽然这对夫妇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是带他却视如己出将他看成亲生儿子一般。虽然生活无忧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父亲临终时的话,等到他十二岁之后便继续干起了他们李家的祖传营生,每天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当了一名剃头匠。
他这一干就是十年,不论春夏秋冬街头巷尾都能看见他的身影,慢慢地李闯就成为了城中小有名气的剃头匠,李闯勤劳肯干不光给活人剃头,到了夜里还会给一些亡人剃头,虽然剃一个头也就几个铜板,但是好在每天找他剃头的人很多,这么一算下来一天的收入也很客观,李闯靠着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倒是不成问题。
只是这十几年间发生过许多起男子没穿衣服死在房中的案件,光是报案人就有好几十个,没有报案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几任官老爷查来查去结果都是一无所获,至今那个凶手仍然逍遥法外,城中百姓终日惶惶,每到夜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这期间坊间对此也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大致分为两种,一种说法是妖怪作祟,另一种说法就是城中出现了一名来无影去无踪的女淫贼。不管如何李闯始终相信,这个凶手定和当年害死自己爹娘的是同一个人。
问题是这个人究竟是谁,父亲当年手中的鱼鳞又和此人有什么关系?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李闯总是会想起死去的爹娘,这天晚上,李闯睡不着觉再次拿出那枚鳞片,鳞片在皎洁的月光下发出一抹幽幽白光,白光投射到墙壁之上,李闯接你在那光晕之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只不过那身影转瞬即逝,当李闯想要仔细一探究竟的时候,那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之后不管他如何在摆弄那枚鳞片都无法再现刚才的景象。
这天夜里,忙活了一整天的李闯刚刚躺下准备睡觉,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来人竟然是菜市场西头卖菜的赵婶。
只不过此时的赵婶已经哭成泪人 ,现在又是深更半夜找到自己,李闯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他连忙问道:“赵婶儿,可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止住哭泣的赵婶儿再次泪如雨下,哭了好一会儿才平稳住情绪,支支吾吾地说道:“闯啊……你叔他……他走了……我今天晚上来找你,就是想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去给他剃个头。”
一听是赵婶的丈夫去世,李闯心中不免一惊,赵叔的身体可是出了名的好,街坊四邻无人不知,夏天的时候在城外河里连游两个来回都不到喘的,大冬天都敢下河洗澡,出来之后连个寒颤都不带打一下,怎么多年就没有见他生过病,怎么好身体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呢?
尽管心中满是疑问,可是他也不敢多问。
“赵婶儿你要是怎么说可就太见外了,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跟你走!”李闯收拾好工具便跟随赵婶来到她家,刚一进门李闯便发觉到有些不太对劲,眉头也不由地紧锁起来,因为刚一进屋他就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鱼腥味,他偷偷环顾了一下屋内,发现赵婶儿家中并没有鱼。
正当李闯诧异之时,他已经不知不觉跟着赵婶儿来到了里屋。
里屋之中的鱼腥味更重,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在李闯的脑海中炸响,一时间时空交叠,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天……
只不过此时此刻躺在床榻之上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赵大叔…
李闯在为赵大叔整理仪容的时候,突然发现赵叔的脖子上面有一些深紫色的斑点,这种情况让他不由地回想起当年死去的父亲,因为当年在他为父亲剃头的时候,在父亲的身上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
不过与当年不同的是,赵大叔身上穿着衣物,而他的父亲却...
心绪万千的李闯再给赵大叔梳头的时候,无意间用余光瞅见赵大叔身上的衣服扣子有好几道都系错了,顺着衣服往下一瞅不仅扣子系错了,就连裤子都是反着穿的。
就在前几天李闯还在菜市场见过赵大叔本人,当时他还身体健康没有一点病态的样子,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卧床不起,虽然赵婶儿家境不是很宽裕,但赵大叔这个人却十分注重仪容仪表,年近四十岁的他身上衣服重来都是干干净净,加上身体健硕看上去十分的英俊潇洒。
如今这衣物扣子系的乱七八糟不说,就连裤子都会穿反,由此可见这些衣服一定是后来有人帮他穿上的。赵大叔在此之前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也是没有穿衣服死的。
想到这里,李闯不禁抬头看向赵婶问道:“婶儿,我叔他究竟是怎么了,几天前我还见过他,当时见他气色非常好,一点都不像有病的样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呀?”
赵婶儿听后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你叔他……他是突然疾病……昨天晚上就快不行了……”赵婶说着话但是眼神却始终不敢看向李闯。
李闯见赵婶儿这般就知道她一定有所隐瞒,按理来说,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一个外人实在不应该随便打听,可是此事却事关自己父母的死亡真相,也关系到城中百姓的安慰,所以李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揭穿赵婶儿刚才的谎言。
面对李闯接连二三的质问,赵婶儿一开始的时候还在极力隐瞒,可最后还是在李闯的追问下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在二个月前,赵大叔在城外的河中摸鱼,本来想着多摸一些鱼拿到菜市场卖钱,没想到却在河里捞上来一个精美的箱子,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金银珠宝。
赵大叔一家也因此发了一大笔的横财,起先赵大叔还会用那些金银珠宝补贴家用,可是时间一长,看着家中的年老体衰的赵婶儿越来越觉得碍眼,再看看那些城中的有钱人家的小娘子,那个不是水灵灵的美娇娘,赵大叔慢慢也开始心痒起来,最后终于经不住外面的诱惑成为了“春花楼”里面的常客。
说到这里,赵婶儿又被勾起伤心事不禁泪流满面地说道:“我家那口子以前是多么老实的一个人呀!自从得到了那箱金银珠宝之后就彻底变了一个人,以前总是听人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起初我还不相信,如今我是真的信了……你说他出入烟花之地也就算了,可昨天晚上他竟然还将那个寡妇带回家里来了,那个寡妇走后,他还沉浸在温柔乡中,一整天都没有醒来,等我再看他的时候,你赵叔他就已经没气了。我看他没有穿衣服死在那里实在丢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于是我就帮他穿好了衣服。”
听完赵婶的一番话后,李闯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好奇地问道:“赵婶儿,你刚才提到一个寡妇,你可知道她是何人吗?”
一说到那个寡妇,赵婶儿便气打不一处来,只见她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三分怨气地说道:“她是什么人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别人说起过,他们都说这个寡妇现在可是城里那些男人们的香饽饽,有很多年轻俊杰都钟情于她。可奇怪的是,见过她本人的那些男人描述起她的样貌却又各不相同,久而久之,这个寡妇就成了城里男人们好奇地对象。”
赵婶儿在一旁不停地说着那个寡妇的各种坏话,可李闯此时已经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赵大叔的死于这个寡妇有关,那这十几年城中发生的那些命案,会不会也和那个寡妇有关呢?
这天李闯干完活回家,路过一条河边的时候,便隐隐约约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阵呼救声。
李闯心善听见有人呼救,便立刻顺着声音寻了过去,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女子正拼命地从河里往岸边爬去,而且那个女子身上还被绑着麻绳,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磕碰的伤痕。心地善良的李闯想都没想,急忙跑过去将那名女子从河水中扶了起来,并搀扶着走到岸上。
等将女子救上岸后,还未等待李闯开口说话,那名女子便直接跪倒在地对着李闯就开始磕头:“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此番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说着那女子又开始磕头,李闯见状连忙上前将女子搀扶起来,脸红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被人捆着……”
不等李闯问完,女子双眼瞬间泛红起来,呜呜地掩面哭泣道:“不瞒恩公,将我丢下河水之人乃是我的婆家人,只因我刚嫁入夫家三天,丈夫便突然恶疾死了,婆家就说我是个扫把星,是我克死了他们的儿子,于是就将我捆绑起来丢进了河里,今日幸好遇见恩公出手相救,不然我恐怕此时早已命丧黄泉了。”
说着话,那女子缓缓将头抬了起来,刚才忙着救人根本没有仔细看过女子相貌,此时再看女子面容李闯心中一惊,只见那女子面似芙蓉,眉如柳,一双比桃花眼直勾人心弦,鲜红的嘴唇,好一个绝美的女子。可是这张绝美的脸庞,还有那妖娆的身形,李闯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他见女子无家可归便好心将她安排到一家客栈之中。
可让李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女子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李闯一惊,连忙将女子的手甩开,只见那女子双眼含泪,哽咽地说道:“虽然我被婆家赶了出来,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他们的儿媳妇,刚才看到恩公的一些工具,便猜想恩公应该是一名剃头匠,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明天夜里,我想恳求恩公帮我相公剃一个头,不管如何我都想叫他体体面面地离开,还望恩公不要拒绝。”
有生意上门,李闯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向女子问清楚了地址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客栈。
第二天夜里,李闯按照女子给的地址匆匆赶路,在路上的时候,不知为何那女子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感觉还是那么的熟悉,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那枚鳞片,月光再次照射在鳞片之上发出一抹光晕,月光在鳞片上慢慢汇聚在一起,在光晕之中他再次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这一次,李闯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女子的面容,居然和昨天遇见的那个寡妇长的一模一样。
李闯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暗叫道:对呀!寡妇……难道是……那个寡妇给自己的地址正是城外,世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巧合的事吧?
想到这里,李闯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拳,自己还来得及去找那个寡妇,她倒是先找到了自己,真可谓是冤家路窄呀!
李闯正在思索一会儿见到寡妇之后该如何揭穿那她那罪恶面孔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李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时候他定睛一看,刚刚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只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的小狐狸!
小狐狸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只见它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不大的身体上扎满了鳞片,看到那一枚枚的鳞片李闯心头一颤,这些鳞片好生熟悉……
正当李闯准备伸手帮忙拔掉那些鳞片的时候,躺到地上的小狐狸突然睁开眼睛,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李闯,过了一小会儿那只小狐狸突然口吐人言问道:“你可是那个剃头匠李闯?”
听见小狐狸口吐人言李闯整个人瞬间就愣住了,他以前只是听说过一些动物修炼成精之后便可以口吐人言,回过神来的李闯连忙弯腰施礼,小心翼翼地回道:“正是在下,不知大仙有何指教?”
随后便见白狐狸抖了抖身上的皮毛,那些扎在身上的鳞片就如落叶一般散落一地,而它身上的那些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白狐狸缓缓开口说道:“见你是个善良的好人,为此我奉劝你一句,一会儿你还是不要去那个寡妇家里干活了,那个寡妇不是什么好人,方才要不是我跑的够快,估计早就死在她手里了。”说完,那白狐狸还不忘用脚狠狠地踩了踩地上的鳞片以此泄愤,转眼间白狐狸便消失不见了,只听见空荡荡的夜空中再次传来“千万不要去寡妇那里……危险!
李闯从小就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尽管知道此行会异常危险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可他还是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数九寒天的风犹如细小的钢针,从衣服中渗透进去‘扎’的身体疼,即使穿的再厚,寒风也会像刀子一样从领口,袖口这样的地方切进去,当李闯赶到寡妇家门口的时候,他已经被冻的浑身打颤,手脚僵硬!
望着面前紧闭的大门,李闯小心翼翼地叩响了大门上的铁环。过了没一会儿,屋门就被打开了,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如今正是数九寒天,面前的寡妇竟然穿着一件薄如蝉翅的纱衣就出了门,而且完全没有丝毫寒冷的感觉。
李闯心知面前的寡妇一定不简单,他明白此时绝对不能露出丝毫马脚,只能假装惊讶地样子,好奇地问道:“夫人……数九寒天,你怎么就穿成这样出门呀!难道是我来的太急,打扰了夫人的休息,李某在此被夫人赔个不是,还望夫人某要怪罪。”
那寡妇莞尔一笑,柔声说道:“恩公怎么说可就见外了,赶快进屋外面冷。”
为了做戏做全套,李闯跟着寡妇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装着无意间问道:“夫人,昨天你说被婆家人赶了出去,怎么如今又回到这里,而且怎么不见你婆家人出来呀?”
寡妇身体微微一颤,随着想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这房子里刚刚出了事儿,婆婆一家嫌弃有晦气,便就搬走了,李师傅请跟我来,您看看我丈夫的头可好剃?”
说着话寡妇将李闯带到一间屋外,只见她率先将门打开,不等李闯反应过来便感到后背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身形没有站稳一个踉跄便跌进房间之内,尽管李闯已经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但他还是中了招。
里面是一间卧房,摆设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房间内不知为何雾气蒙蒙,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弥漫其中。李闯本想转身立刻离开这里,可当他站起来就突然感觉头轻脚重、双眼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不一会儿便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那寡妇身上的纱衣不知何时已经不知所踪,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在李闯面前晃荡。李闯心中暗叫不妙,连忙用牙齿咬住舌尖,一狠心用力一咬,一股刺骨的痛感直冲天灵盖,一瞬间,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变得清醒过来,此时他在抬头看向那名寡妇,只见那寡妇身上散发着隐隐光辉,好似一片片的鳞片贴在她的身上,只不过她的身上有几处不知为何缺少了好几枚鳞片,看上去红通通的非常的渗人。
其中在左胸的位置有一片更甚,他缓缓将随身携带的那枚鳞片从怀中掏出,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眼角含泪地说道:“十几年了,终于让我找到了你……”
那寡妇见到李闯手中的鳞片,脸色大变:“这枚鳞片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李闯听后冷笑道:“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妨让我提醒你一下,十几年前在一个小山村里,有一户原本非常辛福的一家三口,可是不知为何家中突然发生了火灾,男主人没穿衣服横死在床榻之上,妻子不知什么原因倒地身亡,一家三口只剩下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独活于世,那个小男孩就是我!当年我父亲至死都将这枚鳞片死死握在手中,时隔十几年我终于找到了它的主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母,城中的那些离奇命案可都是你所为?”
寡妇听完之后,原本凶神恶煞的眼神,竟突然变得温和了许多,她柔声细语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孩子,不过也难怪,你姓李,他也姓李,而且你们都是剃头匠,相貌还有三分相似,其实我该早就察觉的……”说着寡妇陷入了回忆当中。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屋外黄沙漫天狂风大作,就见一只雪白的狐狸从黄沙中率先冲了进来,它挡在李闯面前对着寡妇尖声细语的说道:“师傅,她就是那个打伤徒儿的妖女,徒儿为了抓它差点丧命,今天师傅你可要为徒儿讨回公道,将此妖女就地正法!”
说着话,就见一个身穿道袍的白胡子老头驾云而来,寡妇见状脸色大变,声音略带发颤地说道:“老道士,我奉劝你休要多管闲事,否则莫怪我下手无情,不讲情面!”
寡妇话音未落,就见她右手轻轻一弹,一枚鳞片冒着寒光便朝着白狐狸的方向飞射而去,李闯见状已经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扑了过去抱住小白狐狸翻滚到一旁,紧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小白狐狸原先站立的地方被鳞片砸出一个大坑,一人一狐心中不禁冒起一股冷汗。
白狐狸一边对着李闯千恩万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一边冲着寡妇破口大骂。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屋内突然涌出大量白雾,李闯就听见怀里的白狐狸‘吱吱’乱叫:“师傅,小心她又要来了。”
然而再看那名老道士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寡妇以为老道士吓得不敢动弹而暗自庆幸之时,就见老道士将手中佛尘轻轻一挥,佛尘的三千细丝突然变长瞬间打到寡妇身上,就听见她惨叫一声,立马瘫软在地无法动弹。
白胡子老道身影一晃再次出现在寡妇身边,轻声说道:“如今我已修炼成仙守护方圆百里一方太平,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插手此事,你本是已经修炼九百多年的鲟鱼,只需再潜心修炼百年便可修成正果,可你却贪恋人间美好,短短十几年时间竟然频频在人间为非作歹,起先我还以为是人类自己在作怪,直到前不久你竟然胆大包天搬到人类的地方居住,我这才发现了你的不对劲,于是我派出徒弟前来打探消息,没想到他还是弱了一些,若非我在它身上施了几道护身咒,恐怕难逃你的魔掌……”话音未落,只见白胡子老道又将佛尘对准寡妇一挥,只见寡妇在地上抽搐不止,不一会儿就见她变成了一条一人多长的大鲟鱼,在原地“扑腾”不止。
面对匪夷所思的一幕,一时之间李闯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在刚才寡妇被打回原形之前,他隐隐约约地听到寡妇再说:“李闯……我是真心真意爱过你的父亲,只是他却一心一意只爱你的母亲,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跟我离开,我一怒之下才会放火烧屋……”
后来我又遇见了一个喜欢的男人,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明明已有妻室,却口口声声说爱我,后来我发现他竟然背着我在外面还有好几个女人,他的爱竟然如此的虚伪与廉价……于是我一怒之下的又一次犯下了错误,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犯错,真的是一步走错,后面步步都错,如果我当年及时回头是岸放下心中执念该有多好……
白胡子老道似乎也听到了寡妇的忏悔,他面露笑容大手一挥,只见一人多大的鲟鱼慢慢变小,最后变成寻常大小的样子,只见他俯身将鲟鱼抓在手中,递给李闯怀中的白狐狸轻声说道:“徒儿,你去将她放生了吧?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她做过很多错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希望她可以潜心修炼早日修成正果。”
待那白毛狐狸叼着鲟鱼跑远之后,白胡子老道看着李闯笑眯眯地说道:“小伙子,感谢你刚才舍身救我徒儿一命,你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唯有心地善良之人才不会受到那鲟鱼所惑,可惜我那徒弟比你差远了……”说着白胡子老道手捏法诀将一道护身符打在李闯的身上“此符可以保你百病不侵,就算是谢谢你刚刚救我徒儿的恩情吧!”说完,白胡子老道转身化作一道白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从寡妇被收服之后,城中再也没有发生过男子离奇死亡的案子,从此百姓安居乐业,人人幸福生活。
李闯依旧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干着剃头匠的营生,只不过他的脸上多了许多笑容,吆喝起来也更加卖力,压在心头十几年的疑问终于得到了答应,人也变得坦荡了起来。
他永远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唯有善待他人,人才会越来越幸福,虽然无法大富大贵,但起码可以无愧于良心,无愧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