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山东省济宁府有一个绸缎庄,老板叫李建良,二十出头。这李建良长的是英俊潇洒,妻子叫张玉兰,也是美貌如花,二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
李建良开绸缎庄已经有好几年了,也积累了不少财产,日子过得是殷实富足,可他有一个臭毛病,就是喜欢占小便宜,谁要是请他喝个酒,吃个饭的从不推辞,妻子张氏说:“占小便宜吃大亏,早晚你会栽跟头。”
可李建良就是不听劝告,继续我行我素,时间长了,张氏也就麻木了,知道他不听,也就不再说他。
李建良家的铺子对面是一个杂货铺,杂货铺的老板姓赵,长着一张豁子嘴,因此大家都叫他赵豁子。
这赵豁子也做了多年生意,小有积蓄,可如今三十多岁了依然没娶妻,每天看着对面那妖娆的张氏心里真不是滋味,犹如千万只猫爪子在挠。
一日,有一个来自山西的客商王德福来到赵豁子的杂货铺,他无意间抬头看向对面的绸缎庄,正好看见对面的张氏,四目相对,王德福的眼珠子都要惊掉地上了,这对面的小娘子实在是太美了。
张氏看见对面的男子看着自己,赶紧就移开了目光,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而王德福的目光却久久在张氏身上打转,心想,要是能与这么美的小娘子共度一宿,这辈子也不枉为男人,于是就向赵豁子打听,说道:“对面的小娘子怎么这么漂亮,她是何人?”
赵豁子一听就打开了话匣子,说道:“她是济宁府第一美人,能不美吗?是对面绸缎庄的老板娘。”
王德福对赵豁子说道:“你可占了大便宜了。”
赵豁子道:“此话怎么讲?”
王德福凑近赵豁子神秘地说道:“你每天都能看见这样一个大美人,不是占了大便宜是什么?”
赵豁子叹了口气道:“每天看着一块肥肉吃不到嘴里,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搞得我天天流鼻血……”,二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晚上,王德福回到家里,想起美貌的张氏是心潮澎湃,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想着如何才能勾搭上那张氏,其实对于情场老手的王德福来说也并不难。
一夜未眠,第二天,王德福就去了李建良的绸缎庄,买了一些绸缎回去做衣服,从此之后,王德福就三天两头地来买绸缎,每次都是出手阔绰,李建良遇到一个这样大方的主顾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一日,李建良就和妻子张氏商量,说道:“这王德福经常来光顾咱家生意,出手这么阔绰,咱们是不是该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常言道:“顾客就是上帝”,遇到这样一个出手阔绰的顾客也是不容易,张氏就同意了李建良的提议。
一日,王德福又来买绸缎,李建良就说道:“王兄,你经常来光顾小弟的生意,小弟真是过意不去,今日想请你在家里喝两杯,不知您可否赏光?”
王德福正等着李建良这句话呢,他心中欢喜,嘴上却说道:“不就买些布匹吗?说什么感谢,既然小弟这样说,我也就盛情难却了。”,于是二人约好晚上在家中相聚。
到了晚上,王德福如约而至,他手里还提着很多好酒好肉,李建林一看说道:“王兄,我是请你吃饭,你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又让你破费了。”
王德福哈哈一笑说道:“咱们相识也是缘分,我第一次上门,总要表示一下。”,然后就把肉递给张氏,说道:“今日来叨扰,要麻烦弟妹了。”
张氏不但人长得美,茶饭也没得说,不一会,就做好一桌子丰盛的美食,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流口水,王德福连连夸张氏,说她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完美女子,夸得张氏有些不好意思。
李建良和王德福边喝边聊,二人是越聊越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聊着聊着就是要结拜兄弟,各自报上自己的生辰,王德福比李建良大两岁,就称作大哥,李建良称作小弟。
二人结拜之后,王德福来得就更勤了,在李建良家吃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几乎每次都是王德福带酒菜,李建良也不破费什么,心中也十分乐意,再说了,这王德福财大气粗,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呢!
王德福来的次数多了,和张氏也熟悉起来,他总是话里话外暗示张氏,趁李建良不注意时给张氏抛媚眼,张氏见王德福长的英俊,还这么的有趣,心中也是很喜欢,可想归想,却从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有几次,王德福趁着李建良在铺子里忙的时候来到后院,要求和张氏发生亲密关系,但都被张氏拒绝了,他也不能霸王硬上弓,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总有一天会把那张氏弄到手的。
可又过了两个月,依然没有得手,王德福便急火攻心,得了相思病,他这一病特别严重,喝了好多汤药也不见好转,郎中也是束手无策,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病跟在哪里,恐怕将不久于人世。
王德福的老家在山西,只有他自己在济宁照看几个铺子,他这一病几个月就没有起床,想到自己又病这么重,于是就写了一封信让下人连夜去老家告诉自己的大哥,让他来济宁照看生意。
话分两头,李建良几个月不见王德福来自己的绸缎庄,心想,人家王德福经常来他家,他也没有去拜访过人家,是不是生气了?于是就买了一些礼品去了王德福家里。
来到王家才知道他是生病了,看着瘦骨嶙峋的王德福说道:“大哥,你一向身体健康,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
王德福伤感地说道:“贤弟呀,恐怕我这病好不了了。”
李建良赶紧说道:“大哥何必这么悲观,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治不好呢!你告诉小弟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去给你请郎中来,济宁府这地界那个郎中擅长看什么病我比你清楚。”
王德福为难说道:“我这病还真是难以启齿啊!还是不说为好。”
李建良听他这语气还以为他得了男科方面的病,就说道:“咱们都是男人,有啥不好说的,你告诉我,我会替你保密的。”
王德福吞吞吐吐说道:“我本来不想说的,可你非要我说,我也就不瞒你了,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李建良不知道王德福为啥这样说,自己干嘛要生气呢?他也顾不得多想,就说道:“大哥请讲,我不生气。”
王德福这才说出实情,“我这病是心病,是因你而起啊!”
“什么?”李建良一脸懵逼地看着王德福,“因我而起,这……这到底是什么病?小弟不明白。”
王德福说道:“就是因为咱俩结拜了兄弟,我经常去你家喝酒,看见那貌美的弟媳就记在了心里,可我也知道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只能回家偷偷的想她,求之不得就辗转反侧,急火攻心就得了病。”
李建良一听也是火冒三丈,没想到自己的结拜大哥居然惦记自己媳妇,生气道:“你,你怎么能想我媳妇呢?她可是你弟妹呀!”
王德福哭丧着脸说:“我也不想啊!可这事是心不由己啊!反正我也活不长了,让你知道也好,免得憋在心里难受。”李建良想,这王德福财大气粗,他要是死了,自己再想结交这样的朋友就难了,说道:“大哥,要不我找媒婆给你物色一个女子,成了亲你这病兴许就好了。”
谁知王德福摇头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她女子也治不好,贤弟呀,也只有你能救我的命了,你让弟妹陪我一晚,我的病准能好。
不过你放心,大哥也不会让你吃亏的,只要你愿意,我立即就给你五百了银子。”
本来李建良就爱占小便宜,一听王德福要给他五百两银子就心动了,心想一晚上赚五百两银子也不吃亏,于是就答应了,王德福马上让人给李建良拿来五百两银票。
在回家的路上,李建良一直在思考怎么给妻子说这事更好,毕竟他不想惹妻子不高兴。回到家中之后,他还没有开口,张氏就打听王德福的情况,问他为啥这么久了都没有上门。
李建良愁眉不展地说道:“以后他就没有机会来了。”,张氏一听感觉奇怪,就问原因,他就把王德福病重的事给张氏说了,张氏就问他到底得了什么大病。
李建良看看妻子,欲言又止,说道:“他这病是因你而起,事到如今,只有你才能救他……”
张氏一听也是一脸懵逼:“你说什么?他生病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收了王德福的银票,也只能明说了:“王德福经常来咱们家,就喜欢上了你,结果急火攻心就得了这病,如今这火只能你来灭,你只需陪他一宿,否则他真的活不成了。”
张氏本来就知道王德福对她的心思,再说那王德福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还会讨女人欢心,张氏对他也有些意思,只是碍于丈夫才没有和他发生亲密关系,如今李建良都这么说了,她也是求之不得。
便说道:“这王德福也是可怜,年纪轻轻死了也怪可惜的,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救他一命,也算是积德行善了。”,李建良一听妻子同意了,心就放进了肚里,于是就给妻子说今晚上给王德福留着门,天黑他就来了。
为了给王德福和张氏制造方便,李建良吃过晚饭就出去了,虽说自己同意妻子和王德福苟合,可做乌龟的滋味也不好受,于是就去花柳巷找乐子去了。
再说那王德福,听到李建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身上的病一下子好了一大半,瞬间精神抖擞,他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心中苦盼天黑,对他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好不容易到了天黑,他就急匆匆出门,却看见自己的大哥已经到了门口。
原来他派下人回家报信,说自己快死了,让大哥快点过来,他大哥一听不敢耽误,就骑着快马连夜启程,这就赶了过来。大哥看到王德福精神很好,也就放心了,二人吃过晚饭就开始谈论生意上的事情,他的美事就给耽误了。
话分两头,李建良一出门,张氏就梳洗打扮了一番,等着王德福前来,可左等右等不见他的影子,张氏就打开门往外观望,正好被对面的赵豁子看到,赵豁子嘻皮笑脸说道:“小娘子,你这是等谁呢?是不是约了小情郎?”
张氏本来就烦他,听他这么说就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休要胡说,我家官人还没有回转,我在等他呢。”,说着就把门给关上了,张氏坐卧不安,心神不宁,又熬过了两个时辰还没有看见王德福过来,就又开门查看。
对面的赵豁子看见张氏又开门看,就知道李建良没在家,他早就垂涎张氏的美貌,心想,今晚上只有张氏一人在家,真是天赐良机,此时不动手等待何时?于是就快步地跑到了对面。
张氏正站在门外张望,就猝不及防地被赵豁子拖进屋里,并插上了门,赵豁子长得真是太丑了,张氏根本看不上他,就开始反抗挣扎,大喊大叫,赵豁子一看就急了,一怒之下就掐死了张氏,自己没有做成好事却成了杀人犯,他感觉太亏了,于是就一不做二不休,拿起菜刀就把张氏的人头剁了下来。
赵豁子突然想到,街西头的刘屠夫以前没少欺负自己,就心生一计,于是就提着张氏的人头来到刘屠夫的店门口,把人头挂在了肉钩子上,次日,刘屠夫打开门,就看见肉钩子上挂着一个圆东西,他就上前查看,这一看差一点被吓死。
刘屠夫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有人要嫁祸自己,他惊慌失措,就赶紧把人头取下扔在了后院枯井里,这才放下心来。
李建良在花柳巷潇洒了一夜,第二天就悠悠达达地回到家中,看见大门开着,就知道王德福已经走了,他走进屋却没有看见妻子张氏,以为她是太累了,还没有起床,就走进卧房去看,结果就看见了令他胆战心惊的一幕。
张氏躺在床上,人头已经没有了,李建良悔恨交加,趴在床上痛哭了一阵,心想,这个王德福猪狗不如,睡了他妻子居然还要杀人灭口,于是就抄起一根棍子就去了王德福家里。
王德福一看李建良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地到来,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便问他原因,李建良说道:“你这个杀人犯,居然杀了我妻子。”,说着抡起棍子就要打,却被王家的下人拉住了。
王德福一听张氏被人杀了也很震惊,他说昨天晚上根本没有过去,杀害张氏的根本不是自己,可李建良哪里听得进去,他就认定是王德福杀死了张氏,但王家这么多人,他又打不过,于是就去县衙告官去了。
知县大人一听是人命案子,也不敢怠慢,马上就派人把王德福绑到了县衙,可王德福直呼冤枉,说自己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去李家,更没有杀人了,王德福的大哥也出来作证,说那天兄弟二人说话到半夜才同床而眠,自己的弟弟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知县大人是个清官,断案神明,他听了王德福兄弟的说辞之后,感觉此事非同寻常,于是就把王德福押入大牢,等候再审。同时带人去李建良家里勘察现场,发现李家的门窗完好无埙,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判断出应该是熟人作案。
他想,张氏被杀的原因无非有三个,一是劫财,二是寻仇,三是劫色,经过调查,李建良家里的钱财并没有丢失,劫财就被排除了。
知县又让手下的人挨家挨户调查,打听李建良夫妇平时有没有和谁家结过仇怨,下人回来说李建良夫妇为人和善,从没有与邻居吵过架,知县大人就又排除了是仇杀的可能。那凶手的杀人动机肯定是为了劫色。
他又提审了王德福,王德福就把自己如何爱恋张氏,又如何拿出银子给李建良……自己的哥哥来了就没有去成又说了一遍,知县大人又命人把李建良带到堂上审问,问他张氏有没有同意陪王德福,李建良说妻子同意陪王德福一宿。
知县想,既然那张氏同意了和王德福苟合,就不会反抗,王德福也就没有杀人的理由,他已经初步判断出王德福不是凶手,可真凶没有捉拿归案,暂时还不能放走王德福。为了引出真凶,知县就使了一计。
他让手下把风声放出去,就说王德福就是杀人凶手,已经被押入死牢,等待秋后斩首,同时又派人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在街上和人聊天,问这王德福被判了死刑冤不冤?这张氏难道真的是他杀的吗?
老百姓对这事也是众说纷纭,有说王德福冤枉的,也有说他就是凶手的,反正说啥的都有,一人来到赵豁子的店铺假装买东西,就和他聊起了王德福杀人这事,问赵豁子的看法,赵豁子说道:“冤枉又能怎样?世上冤枉的事情多了,这也该他倒霉。”
那人就把赵豁子的话给知县报告了,知县一听感觉这赵豁子有问题,立刻派人去捉拿赵豁子,并在他家里找到了作案时用的那把菜刀,作案凶器被找到,知县大人心中已经有数,就给赵豁子用刑,问他死者的人头在哪里?
赵豁子见瞒不住了,就老实交代,说挂在了刘屠夫家的肉钩子上,于是就派人把刘屠夫带到堂上,刘屠夫为了快点洗清自己的嫌疑,就赶紧交代了,说人头就在自家后院的枯井里。知县大人又派人去枯井寻找人头,果然找到,同时又找到一具白骨。
知县大人很是震惊,审问刘屠夫白骨是怎么回事?那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他早已经忘记,才说出了人头被扔在枯井里了,可事情已经败露,他也只能老实交代。
原来五年前,王德福家的一个做饭丫鬟去刘屠夫家里买肉,刘屠夫起了色心,把丫鬟引诱到屋里奸杀了,他怕事情败露,就把尸体扔进了枯井之中。王德福听了刘屠夫的交代想起来确实有此事,那个丫鬟莫名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来是被刘屠夫给杀害了。
到此为止,张氏被杀案已经查清,还引出了五年前的一场杀人案,知县命人把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人都带上大堂,然后进行宣判。
赵豁子,刘屠夫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杀害妇女,性质恶劣,判处绞刑而死,明日执行;李建良拿王德福五百两银子,怂恿张氏与人通奸,犯下卖淫罪,判处他把五百两银子归还王德福,并杖责五十大板;王德福为了自己的私欲,拿钱奸淫人妻,犯了通奸罪,只因没有实施行动,罪行较轻,杖责二十大板。
真凶被绳之以法,老百姓都拍手称快,赞叹知县大人英明,就是包公在世。
各位看官:李建良为了钱财,出卖自己的良心,不顾忌夫妻情义,居然让妻子陪别的男人一宿,结果赔了夫人又挨了板子;王德福为了自己的私欲,拿钱要和朋友妻子通奸,最终没有得逞,被关进大牢,最后虽然放了,但他的淫乱本性也暴露无疑,这两个人一个为钱一个为欲,行为令人不耻,恐怕要臭名远扬。
赵豁子和刘屠夫更是过分,他们色胆包天,还杀人灭口,行为令人发指,多亏知县大人英明,把他们绳之以法,大快人心!
这个故事告诫我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做人要守好自己的底线,不能随心所欲,如果为了一时之快犯下大错,必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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