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面对林宇的质疑,刘忠义有些生气,一脸严肃道:“这三个物件是我亲自过手的,绝对不会有差错,老朽玩了一辈子古董,自问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刘思韵也连忙说道:“林先生,您会不会是看错了,每一个进入三楼的物件,我们都要经过初审和复审,负责初审和复审的,都是我们翠华的一级鉴宝师,而且最后还要爷爷亲自来终审!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出过错的!”
林宇皱了皱眉头,说道:“刘小姐,我也是好心,这三个物件,在林某看来,的确是假的!不信的话,拿出来一验便知!”
刘思韵顿时呆住了,朝刘忠义看了过来。
刘忠义皱了皱眉头,说道:“思韵,真金不怕火炼,你把柜子打开,让林小友好生看看!”
这语气里,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
他亲自过手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他倒要看看林宇能说出什么子午卯酉!
刘思韵一脸无奈,只好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将玻璃柜打开了。
而后戴上一副白手套,先将一件白色的瓷瓶拿出来。
刘忠义在一旁缓缓开口:“此瓶名为祥云流水瓶,是存世不多的元青花!胎体厚重,造型厚实饱满。胎色略带灰、黄,胎质疏松。底釉分青白和卵白两种,乳浊感强。元青花的纹饰最大特点是构图丰满,层次多而不乱。笔法以一笔点划多见,流畅有力,勾勒渲染则粗壮沉着!”
“林小友,此瓶特征如此明显,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刘忠义淡淡的质问道。
林宇点了点头,“的确,这件瓷器将元青花的特点体现的淋漓尽致,从外观看去,没有丝毫的槽点!不过老爷子您别忘了,此瓶名为祥云流水瓶,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刘忠义淡淡道:“一方面,是因为器皿特有的形状,两耳翘起宛如流云,另一方面,因其材质掺入了塞北稀有的砂石,导致胎质疏松,轻轻敲击瓶身,会发出流水一样叮咚的声音,所以被称为祥云流水瓶!”
林宇点了点头,“那老爷子您不妨敲击一下,看这瓶子是否会发出声音!”
刘忠义撇了撇嘴,道:“这物件刚收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试过了,没问题的!”
似乎为了证明给林宇看,刘忠义当即便曲指朝着瓶身轻轻的弹了一下。
咚!
一道沉闷的声响传来,刘忠义愣了一下,脸色陡然大变,“这,这怎么可能?”
这哪里是轻快的流水声,说是闷葫芦还差不多!
他不甘心,又连忙试了几次,但每次敲击瓶身,都是沉闷的声音。
事实证明,这瓶子……假的!
刘思韵一脸不可思议,“爷爷,这瓶子可是您亲自过手的,怎么会……”
她想不通,凭爷爷的本事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刘忠义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先不要说那么多,检查下一件!”
刘思韵抿了抿嘴,接下来,从玻璃柜中,将一块玉章拿了出来。
刘忠义将玉章拿到手里,对着林宇说道:“林小友,你觉得这枚玉章如何?这是南朝士大夫的和田玉章,最为突出的,就是上面这块血浸!这种血浸,在和田玉中,可是相当罕见的,这个,总做不了假吧?”
林宇微微笑了笑,“古往今来,玉石作假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花样,一验便知!”
刘忠义点了点头,“思韵,取我刘家的王水来!”
“是爷爷!”刘思韵连忙转身去取王水,很快,王水便取回来了,盛入玻璃器皿当中。
刘家的王水,主要成分是一种酸,腐蚀性较强,但又不会轻易伤到玉石。
刘忠义拿起玉章,轻轻的放入器皿之中。
过了片刻,只见一丝丝红色的血丝,从玉章之中,缓缓的蔓延出来,最后,竟然将器皿全都染成了红色!
刘思韵惊愕道:“爷爷,这……”
刘忠义握起老拳,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刘思韵连忙劝道:“爷爷,要不,您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刘忠义摇了摇头,深吸口气,道:“最后一件,验!”
最后一件,唐三彩马!
见爷爷非要坚持,刘思韵无奈,只好将最后一件唐三彩拿了出来。
刘忠义先是自己观看了一番,这才对着林宇说道:“林先生,这个唐三彩,是古董界公认的,极难仿制,这个总没有问题吧?”
林宇心中有些不忍,不过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唐三彩之所以难仿造,是因为当时制作唐三彩的白黏土已经绝迹,色差难以掌握!不过在明清之后,一伙盗墓贼在偶然的机会发现,用另外一种灰色黏土掺入石膏以后,可以完美的解决色差问题!”
“不过这种灰色黏土有个缺点,就是耐热性很差,只要温度超过八十度,就很容易脱落!”林宇淡淡的解释道。
刘忠义皱了皱眉头,走到茶几上,将滚烫的壶水提过来,缓缓的浇到三彩马上。
只见那三彩马上的釉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褪去,最后连灰色的胎体都漏出来了!
咣当!
刘忠义手一抖,手里的铁壶瞬间掉落在地上,老躯也跟着剧烈颤抖起来!
刘思韵连忙上前将他扶住,“爷爷,您别动气!”
林宇也连忙劝说道:“老爷子,保重身体!钱财乃身外之物,虽然这三个物件价格不菲,但对于你们刘家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刘忠义摇了摇头,木然道:“林小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三件宝贝入库的时候,我都一一查验过,祥云流水瓶是有声音的,这玉章我也用王水验过,还有这唐三彩,我也让老二用火机燎过,都没有任何问题,全部都是真品!”
“什么?”林宇一脸愕然。
既然都验过了,那这三个物件,怎么转眼成了西贝货?
难道古董也会基因突变吗?
当然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让人掉包了!
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在刘家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
刘思韵娇躯发颤,咬牙道:“爷爷,这柜子的钥匙只有你我,还有二叔……”
刘忠义摇了摇头,摆手说道:“老二是我看着长大的,绝不可能做这种事,况且钥匙被人偷走复制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现在不要声张,先去调监控看看!”
“好的爷爷,我这就去!”
监控室就在三楼一个密闭的房间里,进去需要密码锁,刘思韵输入密码打开门走进去。
没过一会儿,她就出来了,脸色苍白的说道:“不好了爷爷,监控器的内存卡让人给拔了,最近三个月的监控,全都没了!”
“什么??”
刘忠义心脏猛烈抽搐,眼前一黑,便朝一旁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