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萱夫人手中的枯枝条,在她手中所使出来的威力似乎形意化作了任何武器,如刀般的狂暴刚烈,如剑般的灵活闪眼,如锏般的威猛大震,如枪般的横扫四下,如笔般的点面皆击……
袁缺被这一波强压之下,在紧密的防守之间,突然暴出双掌,蓄力相迎,而对面的绮萱夫人也是倾注暗力,在两股强大力量的冲压之下,绮萱夫人手中的枯枝瞬间灰飞烟灭般消失。
袁缺趁此强势一消,欺身而上,直接来了一波更为刚烈多变的招术,化被动为主动,紧逼着绮萱夫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一番位。
正在袁缺想以此方式进攻加强加进之时,可是绮萱夫人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的笑意,她竟然突然来了一个移形换影,她的人影竟然在袁缺如此强大的攻击之下瞬间转移消失,而一闪到了袁缺后面。
袁缺顿感后背有劲风暗渡,蓦然转身一掌顺劲而出,绮萱夫人的掌风刚刚送过来,二人双掌刹那间碰击在一起,两股强大的力量再次撞击,尔后都被震开各退一段,而地上的尘土着人败叶被强大的劲风震出了一个干净的势力大圈,二人便站在圈的两端。
“袁缺之神技,果然没让夫人我失望!”
绮萱夫人趁此,竟然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虽然方才经历大战,刚还是那么气定神闲,看不出一丝的疲软耗力。
“彼此彼此吧,真想不到,夫人的武功已到了这样的境界,如此高深的武功,我见所未见,原来这枭城之中,夫人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
袁缺亦是淡然如素,站在那里看着绮萱夫人,眼神中充满了惊奇
“袁缺,你的武功尽得乔元极的真传,承袭了其先天无极功的强大内力与功法,不过你却把它运用得更加的灵活多变,你武功看似毫无章法也招术,却处处透着原生的强大生命之形,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在山林之中,成长过程中取了山禽猛兽之所长,果然聪明至极,真是武学奇才,如此以原生融汇贯通,恐怕这才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学境界,况且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若真让你活上几十年,那真如天人般的存在了。”
绮萱夫人此话似乎更有深意。
“所以,你是绝然是不想让我活到天人之境吧?”
袁缺嘴角上扬,顺势也回了一句。
“人生无常,抉择艰难,前时我们相处的那般好,如今世态所迫,或许我别无选择。”
绮萱夫人脸色顿时凝重。
袁缺轻知一下,说道:“如你所言,在我见到你之前,我也是一番思量矛盾挣扎着,不过现在,我心中已毅然决然了。”
“我再多一句嘴,原本试想着若是你心中已无芥蒂,或许你还可能回去做东鹰侯府的煜侯爷,做你的铁律司辅司,一切如常,何等令人悦心,可是眼下已站在世界的两端,再也回不去了,既是回不去了,那就往下走吧,今日之决,不论谁生谁死,都是一个好的结果,我死,你报得血海深仇,你亡,我便绝了后患难。”
绮萱夫人语气瞬间变冷,一种无情的铁面暴露,看来这真的是一个最终的了结。
“能文争何需武斗,我自知你尚未使出真正的骇绝招,既决生死,那就让我来领教夫人的真正高招吧!”
袁缺这一次也是很凛然,而且主动擎动全身之力,主动向绮萱夫人进招。
袁缺身子一跃,突然戛然半途停下,双手并合,同时送出一记狂浪般的掌风,喂向站在对面绮萱夫人,这一记可是强大内力的角逐。
绮萱夫人往后一倒,竟然顺滑的避过了袁缺强大掌风之力的狂飚,毫不浪费一丝空隙的身子侧旋半圆,突然身子已到了袁缺侧身处,这速度简直如电闪般疾来,同样拍出两掌,直切袁缺的腰侧。
袁缺一个临地弹跃,双脚迅抬而翻,凌空一旋展,瞬间闪到了绮萱夫人的后背,同时凌空双脚,直坠踢向绮萱夫人。
而绮萱夫人身子看似此刻重心难反转,可就在此时,她竟然奇迹般的身子强身抽回到后面,突然身子换了一个重心之位,袁缺之击再次落空。
二人,如此一来二去,使出各种出奇大招,可是交手不知多少回合,竟然一时分不出高下。
虽是午后,或许因为没有阳光,阴沉之气在天地间蓄势,压迫着寂冷的大地更加冷若寒砧。
放鹤亭的已被破坏变了形,孤单的伫立在稀疏的枯叶败叶之间,那种远观近看的沧桑感着,把大地的此刻的冷血残情瞬间渲染得无比凄凉。
偶有寒风吹拂,却被这场面上二人强大的劲气所笼盖狂卷,化作成了强风乱撞,撞得周遭的树木落叶坠落,震得地面的尘沙放肆乱扬。
眼前天地,两个人上演着生死的血战,从地上到高树,从高枝到院墙,从院墙到矮丛,从矮丛到径廊,二人如神仙般变换着不同的地方飞跃逐杀,却未得分出孰优孰劣。
持久之战,未见分晓,可是二人却未见精力消殆,似乎有使不完的劲道与招术,如此相持之下,可谓较之前时的几场大战,更让人惊心动魄,可惜就是没有观众在场。
二人再次飞身落在放鹤亭旁边的平地之上,在强大劲力的催动之下,地上的铺地石块已被绮萱夫人的招术撬动带起,翻滚在空中如狂浪般袭向袁缺,袁缺同样迸发强大雄浑之势,来一个硬碰硬的刚劲强压,将袭来的石块大阵,冲破炸开,把强大的气场旋流镇碎平摊落地。
二人再次进入近身的招术互攻。
袁缺终见一时机会,他突然一掌切过绮萱夫人的左肩,绮萱夫人身子欲滑测一处,可是晚了半招,左肩被袁缺的掌力还是小中一部分,身子一晃,未曾摔倒,而就在这一时间,袁缺的胸前突然觉闷痛,原本就在自己小得这一招半式之时,绮萱夫人竟然趁机反侧身段,何时脚尖已踢中了右侧胸扉,顺着这势,反而让其弹飞开去,稳稳站在袁缺的前方。
如此一来,二人各得一势,但高手受力,伤害不小,二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不适难受,那种疼痛感直捣心扉。
袁缺与绮萱二人假话站不容自己难受,眼睛都打红了,胶着之下,皆有着想分出胜负之局,谁也不遑相让。
其实此刻,袁缺心中已是明晰了,绮萱夫人之武功造诣已臻化境之实,但是在他与之相较持久之下,大概也摸清了对方的一些章法。绮萱夫人之武功似乎是集大成,糅合了各武学之长,从而进行极为精炼化的提升,形成一套极为通融而绝妙的功法,既有大开大合的磅礴感,更有阴柔绝妙的毫厘杀技,若此阴阳相融之下,稍有不慎,或者功力尚有不及,便会轻而易举死在其手下。
令袁缺没有想到的是,他与绮萱夫人相识相近,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真没有看出来眼前的绮萱夫人竟然藏得如此之深,而一朝风云动,竟不得不令人大为惊异。
绮萱夫人这一次先发起的功。
她展开双臂,忽然曼躯一振,强大的气流场笼罩在她身边,而其身旁竟然震腾起了地上的尘砂盘舞,这一股巨大之力,看得出来蓄势将给袁缺迎来一场真正的实力考验。
袁缺也是挥掌划势,蓄势待接,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再等待,蓄劲之后,人身直接如风暴般狂卷而去。
顿时场面被尘烟滚滚所笼罩,二人在彼此强大的劲风暴之中展开了角逐与打斗……
暴风四起,飞砂走石,烟尘滚滚,巨大的势能力量把旁边的树木枝条有如摧枯拉朽般直接震断。
看来,这是最后的角力较量。
而他们俩身旁的放鹤亭也是有些摇晃不稳,发出了“格格”刺耳的摇摇欲坠的声音。
二人在各自迸出的强大能量势力之中,已再次拼了不下百招。
当再次飞身腾空之时,袁缺脸上突然扬起了超强的自信,而绮萱夫人却是一脸的煞白,看得出来,她已是极为吃力了。
袁缺这时候很明白,绮萱夫人的功法了得,但是或许最大的致使缺陷便是她的内力跟不上绝招形式,或者说她的内力修为尚待提升,方能更好的施展出其武功之威力。
而袁缺却不同,他有着乔元极所倾尽之先天无极功之不世之强大内力,所有的功法招式只要在其手上就会变得威力大不一样,此刻袁缺更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他脸上的自信告诉自己,再不出不多久,绮萱夫人便会折败于自己手下。
此时,二人虽然已跃出了近战拼功,暂已跃分而开,但是袁缺却不会给绮萱夫人任何机会,他刚一落定,双脚一踏大地,溅起一阵尘砂,他的人影如鹰隼般穿向绮萱夫人,而此时绮萱夫人突然来了一个移形换位,犹如魅影般即时闪忽而逝,可是可怕的袁缺此时似乎摸清了她的方向,中途突然回身调转,双掌在空中肆意挥去,两道强大的掌风回旋而至,当绮萱夫人本以为移形换位躲过这一击,可是她身影尚未落定,突然袁缺的双掌已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跟前,此时掌风大涨,劲几狂袭,仓促之间,绮萱夫人并起双掌急迎而上,可是由于力所未蓄,掌几刚碰,她的人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掌劲震裂全身的感觉,一声惨呼,一道长血洒向天空。
随着绮萱夫人的一声惨呼,接连而来的是她的身子被袁缺掌风击飞,直接冲向放鹤亭的栏柱之上,顿时放鹤这个整体坍塌而下,庞大的建筑体部分被冲得碎落倒地,发出了轰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眼见绮萱夫人便要葬身于这些碎砖亭盖之下,可是此时一个身影突然射了过去,如雄鹰掠兔般飞身而去,在电光火石之间抄起绮萱夫人的人便闪了出去,一阵巨响崩塌,放鹤亭顿时尽毁,堆成一片残墙碎石。
袁缺喘着粗气,方才确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所以眼下有些内力消耗过大,看来这一击也是有些孤注一掷之冒险。
但他看得真切,那人影从死亡线上把绮萱夫人救下,然后便在离袁缺五丈开外将其轻轻放下。
而此时,突然四面出现了人墙涌来,一部分是贺霍连义带着兵甲而来,还有一大部分看其黑衣劲装,便是暗羽卫的人。
此时一个身影狂奔而至,哭喊着冲到了绮萱夫人身边。
苏流漓也赶来了。
袁缺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了出去,慢慢放松着自己的心绪,此时他才正眼看过去刚才救下绮萱夫人的那人。
袁缺见到眼前此人,没有感到惊奇,却是多了几分意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侍侯枭城王身边的大太监陈公公。
此陈公公亦是一个藏得极深之人,当初在南鹞侯兵临宫门之时,袁缺他们在暗处也看到了陈公公的武功,绝对是一个高手之中的高手。
袁缺当看向陈公公的时候,陈公公用一种极为阴鸷的眼神看着自己。
“夫人,夫人,你还没事吧?……夫人……”
苏流漓把绮萱夫人扶在怀里,急着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绮萱夫人此次受创极大,不过看得出来虽然受过如此大的冲击,好像没有危在旦夕之感,她嘴角流了很好多血,这些血都是从体内流出的,看来内伤是很重,不过她还能勉强坐起来。
“死不了,漓儿别担心!”
绮萱夫人说话还是有些力气,不知是她强撑着还是未曾伤至致命。
“袁缺,你怎么下得起手,为何把夫人伤成这样子……”
苏流漓极为愤怒,突然用衣袖揩过脸上的泪水,站起来抽出了长剑,直接冲到了袁缺面前,以剑指着袁缺面门。
袁缺轻轻唤了一句:“小漓!”
袁缺这么一唤,苏流漓心中一颤,多么熟悉而久违的声音,不过瞬间她又挥剑一晃,剑尖更凑近袁缺。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下此狠手?”
苏流漓有些不理智了,她心中自是知道为什么,却不停的问,或许这也是她在问她自己为什么,只是一时情绪的发泄,她太难受了,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一面。
“小漓,你这是要用剑杀了我吗?”
袁缺挤出一丝笑,轻声地问道。
“若是夫人有个不测,我定杀你!”
苏流漓一气之下,剑已挥动,只听得一声“唰”,散知在额前的几根头发从袁缺额前落下,而袁缺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头发慢慢轻飘落在地下。
苏流漓这一剑挥出,好像又后悔了,她手在颤抖,看袁缺的眼神充满着怨恨,但是却割 不开那么情愫。
“我知道我杀不了你,你干脆连我也杀了吧?”
苏流漓情绪复杂,此话八成是在赌气。
袁缺说道:“小漓,世事经变,你我都无法掌控,此情此景,岂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住口……”
苏流漓的剑还是指着袁缺面门,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动手,而下一次挥剑可不是几根头发了,或者直接去割袁缺的喉咙。
“夫人,夫人……”
这个时候,西鹫侯独孤焕也带着一大批人马赶到了,忙冲开人群,来到绮萱夫人前,而且他还带了大夫过来,马上叫大夫来为绮萱夫人诊断情况。
“侯爷也来啦,真是有心了!”
绮萱夫人的面色已无血色,煞白之间,眼神却还是那么有神闪了一眼独孤焕。
“夫人,你,这,这是袁缺那小子伤你的?”
独孤焕未曾待绮萱夫人回话,便站了起来,冲到了袁缺面前。
“袁缺,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竟然把夫人害成这般,看来今日你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的。”
独孤焕说话间,好似话里总有着别的意思。
而袁缺轻声笑了一下,说道:“侯爷,我如此出手,岂不是侯爷所想要的结果吗?”
“你胡说什么?死到临头还在此挑唆是非!”
独孤焕根本不知道袁缺会有如此一说,这一下惊吓得有些急了。
稍微片刻,独孤焕自觉有些激动,于是便缓下神情,质问道:“袁缺,卿本佳人,奈何如此,今日之事,你是在劫难逃!”
袁缺凛然一笑,说道:“如此铜墙铁壁,我自视也是只有一死,不过,尽人事,听天命,一切顺其自然吧!”
“你是要自己束手就擒,还是我命人将你强押?”
独孤焕也不废话。
袁缺说道:“你觉得我会束手就擒让你们来抓吗?事到如今,就算是全豁出去了,最实在也能拉不少人垫背!”
话音刚落,袁缺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