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缺很快来到了当时送绮萱夫人到过的侧面前,后面大家也跟了上来。
此间之门是紧闭的,而且门型的打造也是极为考究,虽然整个门型不是很大,但是精巧之工尤为精雕细琢。
不一会儿,铁律司的属下叫来了神母庙的管事之人,是一位中年女人,此人一身道姑打扮,素质的道服之上相兼着红白之色,着身于她身上犹显清幽脱俗,果然一副仙道般的感觉。
此中年道姑长得很标致,虽然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是其神采奕然,显得犹为有风韵。
“你就是这神母庙的管事?”
贺莽忙问道。
“没错,她便是神母庙的素清仙姑!”
玉见晚说此话回答了贺莽的,并向这位素清仙姑示以一笑,看起来很尊重的感觉。
“打扰仙姑了,敢问仙姑,神母庙今日之事,可曾知晓?”
袁缺也是很客气,示以一礼,然后才问的。
素清仙姑右手中指扣拇指,轻举面门前,向袁缺施以一礼,很淡然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此事大致知晓,听得两位小姐自我神母庙走失,散人也方心急,想我神母庙自受王敕造以来,香火如潮,从未出现异事滋生,此次无端生歧,自是散人一方过失,罪过罪过。”
“敢问仙姑,今日庙门端开,这侧耳之门可有开启过?”
袁缺礼貌地问道素清仙姑。
“未曾开启!此门乃王敕洪恩之门,散人便冒犯大人之威严要做一小小的斧正,此门神圣无比,乃系王族之廊门,千万不说侧耳之门。”
素清仙姑还真是清然如素,一副高格方外的样子,极为平静。
“不知其深意,失礼了,那此门通向何处?”
袁缺感觉如此问下去也没有这个必要,但是有些事情脱口而出,也算例行公事罢了,因为他问的时候心却在想着另外的一些情况。
袁缺没有等素清仙姑回答,便又马上转身向正大门走入,大家都云里雾里的跟着跑了过去,而留在最后的素清仙姑倒是淡然自若,只是眼中闪过一道莫明的光。
袁缺来到神母庙正堂,一尊巨大的神母雕像坐立正堂,旁的香案跟香鼎摆得井然有序,袁缺也没有注意这些,在他此刻眼中,似乎一切都不想去看,而是站在神母雕像正前方往外看得入迷。
“袁兄弟,你有什么发现吗?怎么站在这里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贺莽忙问道,也跟着看出去,倒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外面的人员在给被围在大堂之外的人登录入册。
“不用你看那侧面王敕通道了,问题的根本不在那里,我相信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杨小姐和小漓便还没有走出这庙,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们是正大门出去的。”
袁缺说得有些闪炼,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尤其那男家丁,有些惊慌地说道:“侯爷,这不可能啊,我们可是一直在庙门外候着的,都没有看到二位小姐出来啊,要说她们还在这庙里,这个可能性会更大些。”
“大人,此话怎么讲?言下之意,便是我神母庙间有问题?”
这时候素清仙姑款款走了进来,还是一副清雅高格的形态,尤其由外走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照在其清雅之身,显得极为庄重而脱俗。
“敢问平日不论是盛节庙会还是寻常香火,仙姑一般都是在哪里仙定?”
袁缺见她进来,便很客气地摇了摇头表示滞定,然后换了一个方向问。
素清仙姑拈花指于跟前,微微向袁缺一倾头,说道:“散人若无它事,定是在庙间忙于平常事务,少有外出,今日亦是如此!”
袁缺肃颜道:“仙姑,今日可曾见庙中有何异常?”
“很好,请仙姑恕我无知,想问这进庙拜神母的流程是怎么样的?”
袁缺的确不知道,所以才有此一问。
素清仙姑也诚然说道:“流程很简单,进得庙宇之内,先于庙门两侧施以供香,尔后怀揣诚心来香鼎之前诚拜即可!”
袁缺点了点头,然后不禁从他所站的位置望向大门两侧的案台前,两边摆着的香还有很多仍陈于案上。
袁缺问道:“施香是万众一柱,还是有所区分?”
素清仙姑答道:“万众一柱这是最基本的诚心,凡有庙宇香火,便有着人心的区隔,常人发乎心乃诚心则灵,不寻常者乃主持高香望发上等愿,自是有所区分,神母灵祗自是皆生平等,有求必应,只是左右不了人心的高低之求,便有了香柱高低之分。”
袁缺说道:“仙姑果然通灵透彻,敢问仙姑可识得今日突然消失的两位小姐?”
素清仙姑答道:“自是识得一位,便是我枭城第一夫人身边的姑娘苏小姐,她常陪着夫人来神母庙寄诚。”
袁缺问道:“仙姑今日可曾与苏小姐打过照面?”
素清仙姑答道:“众生芸芸,人来人去,散人我自是看到了苏姑娘与另一位如仙子般的姑娘来拜过神母,而且尚在侧堂之中测过卦签,测签之后便欣然离去了。”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看来素清仙姑对于她们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那其间可有异常出现?”
素清仙姑答道:“散人能看到的,尽是如此,毕竟两位姑娘皆为仙姝之容,在人群之中自是赫然出众,但待两位姑娘融入人群之中时,便没有再无法捕捉。”
袁缺继续问道:“敢问仙姑,方才我们所看到的王敕洪恩之门通往何处?”
袁缺突然转了话题,然后很认真地看了看素清仙姑的表情变化。
可是素清仙姑表现一如既往的淡定,没有任何变化地说道:“通往我们所站之处,神母金身前。”
袁缺也有耐心,便问道:“由何处出?”
素清仙姑说道:“大人请随散人来!”
袁缺他们随素清仙姑往左侧一处走去,很快便来到一紧闭门前,素清仙姑便用钥匙打开门,大家便随其走了进去,里面空间很大,布置得很雅致,在此庙之间能有此一间室,可谓也是极为奢华之感。
“王敕洪恩之门便通往此间,此间也是王族权贵们所休憩之室。”
素清仙姑站在那里,而袁缺跟大家便四下去看看。
袁缺随便扫了几眼,便没有什么兴趣看了,里面除了摆设规整气派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看的,袁缺这时候一脸的沉思,心思根本不在看这看哪。
袁缺心中在想:此时此刻他们是不是在耽误时间,他们现在所做之事根本就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点所在,如果再继续这样浪费时间,必然苏流漓和杨紫梦便凶多吉少,但是如果不从现场去找问题,更难发现追寻的线索。
袁缺独自一人走了出去,他开始慢慢绕着神母金身雕像转,原来神母金像后面还有空间,只是很幽黑,似乎有门廊通道之类的,袁缺刚要想冲进去,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大人,请留步,后面乃禁区,是庙属的私人之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素清仙姑竟然到了袁缺后面,而且用一种极为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而且此时她也没有像前面那时的淡然,有丝毫的紧张之感。
“噢,仙姑,眼下我们是在查案,此庙间所有可疑之处,我们都有必要去一探究竟,别说是你们的私属之处,若是在任何权贵或王府之中出现异情,铁律司自有这个权力出入。”
袁缺笑了一下,看着素清仙姑,看她作如此反应。
“大人,散人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后殿乃私人生活之处,且尽为女子,怕阴柔太重,冲煞了大人的神威。”
这素清仙姑说话开始有些不定神了,袁缺看得真切,所以他更想要进去看看。
“尽为女子,那么苏小姐和杨小姐也在里面了?”
袁缺自是半开玩笑,但是素清仙姑却有点慌了神,忙说道:“大人,神母面前,千万别开这种玩笑。”
“正在神母面前,哪敢亵渎开玩笑之举,不过仙姑看你的身法好快啊,定是神母附体,一眨眼便到了我跟前,既是神母恩慈之后禁地,我更有兴趣进去一探其神奇,也好沾染上神母的仙灵之气。”
袁缺便偏偏这么一说,似乎想激一下这素清仙姑。
时候贺莽、时不待和玉见晚也过来了。
玉见晚说道:“辅司大人,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袁缺笑道:“玉统领,请说,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现场其实有很多的细节证据显示杨小姐和苏小姐被人掳了出去,是吧?”
玉见晚一听袁缺此话,惊奇地看着袁缺,贺莽与时不待更是惊奇,看着袁缺那认真的说话,两人还互望一眼。
“不是吗?大人,你看现场明明有明显的动乱痕迹,而且方才下面的人也来报,登录盘问来往的人群之中大部分都看到了有人挟持两位姑娘,而且还发生了冲突,而且都说往刚才我们所看到了王敕洪恩之门那偏室方向进去的,而且我们进到偏室也看到了现场有些细节因为着急而混乱的碰撞过,尤其是通往外面的那通道之门也是没有合闭好,明显有人我匆匆通过后忘记了关严实,而且细看之看还有凌乱的脚步之印,这一系列充满证明这里有人通过过,这很有可能是杨小姐与苏小姐被人从此侧室带走的。”
玉见晚说了这么多,心中自是认为有了充满的证明,可是袁缺还补充了一点,说道:“还有一个细节你不有说到,就是素清仙姑在开启那偏室之门的时候,那钥匙根本就没有用上,那锁根本就是遭人破坏掉了,而素清仙姑怕受王室责难,所以故意假装去开锁才开了门,是吗?”
玉见晚跟贺莽和时不待面面相觑,然后都看着袁缺,竟然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呀!”
袁缺说道:“你们的说法都没有错,而且看得很仔细,不过你们想想,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而且这些看似细微的破绽,但是破绽得又太明显了,我相信刚才你们也直接从偏室的内门也到了通往外面的门看了,其间定然也有很多你们认为可疑之处,可是你们想想,越是人多的地方,我铁律司的司职人员越是密布,在那么紧密的眼线之下,如果有人把两个大活动掳了去,都没有看到,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对方太严害了躲过了铁律司之眼,二是铁律司太蠢了,什么也没看到。”
袁缺说着便看了素清仙姑一眼,素清仙姑又回到了淡然的神态,不过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奇,恰恰被袁缺捕捉到了。
袁缺接着说道:“从庙正大门掳出去是更不可能,东鹰侯府的家丁一直在大门口守着两位小姐的出来,因为职责在身,就算人来人往很复杂,但是八个人八双眼睛看着,而且杨小姐和苏小姐两位女子那么出众,就算以什么样的手段想要两个漂亮姑娘乖乖跟着走出去不可能,如果是强制动武的话,二人的武功也是相当了得,就算是高手一时间必有一段打斗,可是现在场什么也没有,人那么多,只要出现打斗现象,便是以上被紧张的氛围搞得乱成一团,可是家丁门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袁缺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说了这么多,连我自己说得都有些凌乱,一句话,现场没有发生打斗,两位姑娘也不可能从大门出去的,不管是被掳也好,还是被人胁迫自己走出去,而且还有一点太过明显,就是我们的人在盘在登录的时候,竟然还有人那么主动来说看到了混乱场面,说有两位姑娘被人围抢之类的话,虽然我无心地看着旁边的一切,但我的耳朵还是很好使的,听到几个自告奋勇地上来陈述,这分明就是障眼法,如果真有他们所说那事,现场早就乱成一团了,所以多数真正来烧香正常人都说没有看到什么异样,这才是真实的。”
“那辅司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玉见晚在这种场面,一直秉持着职权规范,对袁缺一直称大人。
“我不用想,只是我的感觉告诉我,她们两人没有出这庙门,还在庙中!”
袁缺一字一句说出来,素清仙姑的淡然却越来越不自然了。
“还在庙中,在哪里?”
贺莽急着问道。
袁缺笑了笑,看着素清仙姑,说道:“在哪里,会不会是在这神像后面,我也说不好,或许我们的素清仙姑知道!”
素清仙姑脸色大变,淡定不起来了,但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情绪,便望着袁缺说道:“大人,办案是办案,可不能胡乱猜测,更不能无端攀咬,这样不但有污于神母之神灵,更可能得罪王权之贵,望大人说话三思!”
“从一进门,我思上思下思前思后思左思右,思得多了,何止三思,思来思去,仙姑所谓的私属之地,我倒是更有兴趣去瞧瞧。”
袁缺说话是带笑看着素清仙姑,但是语气却充满着强硬的压迫感,语气间虽是几分玩笑,但意思之间透出——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大人,话已至此,就直言不讳吧,你是在怀疑散人我?”
素清仙姑瞟了袁缺一眼。
“仙姑多虑了,也少虑了,在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疑,这里的每一寸地都可能,若心中无碍,自是大诚坦然;若心中有鬼,自是处处阴幽。”
袁缺说得有些不耐烦了,准备强冲进去的意思。
这个时候,玉见晚才有些明白袁缺的意思,她也看着素清仙姑,似乎开始重新认识的意思。
贺莽和时不待更是冷眼看着眼前这么素雅高格的仙姑人物,朴素之美中透着一股傲然的神韵,可是这种神韵随着其心的不淡然而慢慢起了褪色。
“好,既是大人执意要进去一看究竟,那么散人我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没有任何结果,你可以承担任何你想不到的后果,好自为之!”
素清仙姑似乎语气也开始强硬了,也带着威胁感。
不过此语气一出,袁缺却更加自信的笑了,因为他更加的确认这其中必有玄机。
而且袁缺也听出来了,此时素清仙姑说的话声音比前面大好多,这声音好像是故意提高的,是不是也是一种传递信号的一种方式,似乎告诉某些人,有人要进来的,一切做好准备。
袁缺都不想理会于她,便跟玉见晚、贺莽和时不待说道:“走吧,一起进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