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单手擎天,推向高空。
轰!
晴空炸雷,迫人的气浪席卷开去。
楚南脚若生根,与云舟纹丝不动,那袭来的身影却是闷哼一声,朝上抛飞。
“妹,妹夫,是我!”
见楚南再次抬掌,来人连忙道。
“下次再搞偷袭,这青州就要少一位皇子了。”楚南幽幽道。
出手的刹那,他就发现来人是万纪央,收了几成力。
“我是听妹妹说,你修行可能出了一些意外,这才出手试试你。”万纪央悬空而立,苦笑道。
“所以,若我真的出了意外,你要阻我去东赢?”楚南瞥了一眼身后。
“不错!”
万纪央郑重点头。
东赢皇朝为青州第一,非同小可。
楚南盛时,要去争九曲琼宫的机遇,他没有立场去阻拦。
可楚南若真抱恙,他说什么也要拦下来。
“多谢。”
楚南缓缓道,“你们兄妹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知道,拦不住你了。”
万纪央郁闷的摆了摆手,将万凌儿从辇车上带了过来,又将辇车收入乾坤戒,“妹夫,不介意我与你同行吧。”
“你若是改个称呼,再拿些灵石当路费,我自然不介意。”楚南平静道,继续驱动云舟。
万纪央尴尬一笑,心中越发苦涩。
看来这三个月,万凌儿和北王,并没有任何进展啊。
“你何时入的洞天?”楚南好奇问道。
“从化龙秘境回去后,我服用了一份仅存的极境珍宝,艰难冲入了三极,然后便入了洞天。”万纪央说道。
“皇朝的底蕴,不简单啊。”楚南点头,不再多言。
二阶云舟速度极快,日行十万里。
不过一日功夫,就掠过了好几个大国。
此行往东,大国林立,不断有云舟载着洞天雄主冲天而起。
一代皇朝,超然在上,有资格受青州诸国朝拜。
期间,亦会有人,朝楚南投来冰冷的眸光。
可当他们看到,云舟上的万纪央和万凌儿后,都会微微一怔,然后收回目光。
“看来让他们同行,也并非没有好处。”楚南表情平静。
他不惧强敌,可也不想进行毫无意义的厮杀,更不想破坏当前的心境。
这艘二阶云舟铭刻阵法,不惧风袭。
甲板上,摆着一个案台。
楚南发丝披散,将朴刀横陈在双膝间,取笔墨在白纸上勾勒朦胧烟雨。
楚南的动作很慢,每次下笔都要酝酿许久,稍有不满,就会重来。
“皇妹,你确定这家伙,修行出了意外?”万纪央默默关注楚南,神情凝重。
身为皇子。
一出生就饱览群书,在武技方面,有其他天骄难以企及的底蕴。
万纪央能看出来,楚南这般作画,涉及到高深的意境。
“我也不懂。”
万凌儿摇头。
楚南太难以捉摸了。
这三个月,在北王府苦修各种绝学。
偏偏在奔赴东赢皇朝前,选择封刀,血气也是时常波动,此行途中更是甚少修行,难窥楚南的洞天纹。
“可惜了。”
万纪央没有对万凌儿解释,只是在感叹。
如此天骄人物。
看不上他皇妹,还要执意去东赢。
“好在这次,父皇也会去。”万纪央暗道。
时光飞逝,弹指便过去了大半个月。
有异种在猎食,可还没靠近,就被二阶云舟甩开。
楚南依旧在作画,已有一片烟雨朦胧跃然纸上,和千雨图有了几成相似。
楚南长身而起,拎着朴刀直对东方,或劈或截或撩或扎,宛若一个刚刚接触刀法的修者,毫无章法可言。
北王养刀术,早已被楚南抛之脑后。
数日过去。
楚南刀法颇具声势,刚猛中带有柔和。
“我怎么感觉,这家伙要阴人呢?”万纪央神色怪异。
一路往东,苍穹上的飞行灵器越多,有好几艘在与他们同行。
灵器上的修者,对着楚南指指点点。
如此景象。
这让万纪央想起了,楚南曾故意示弱,引来了不少云轩武朝的洞天,然后将其击毙。
再过数日。
碧蓝如洗的天空中,隐有丝丝缕缕的紫光弥漫。
那是紫府皇者,拥有的紫光。
前方已是一片浩大灵土,生机四溢,四季如春。
植株郁郁葱葱,湖泊澄净如蓝宝石。
巨大的古木,枝桠伸展向天空。
粗大的藤蔓跟一条条苍龙似的,爬的到处都是。
各种花草芬芳阵阵,沁人心脾,姹紫嫣红,非常悦目。
在纷乱的林木中,还有一股股超凡气息蛰伏,像是天兵天降镇守于前,能阻万千敌,令人望而生畏。
超凡大军,是皇朝壁垒之一!
平日间。
没有修者敢冒犯此地,如今却能畅通无阻。
“东赢皇朝!”
楚南执刀眺望,漆黑的瞳孔显现银辉。
这里。
还只是东赢皇朝的边境,他以破妄之眸,看到大大小小数百重灵阵交叠,宛如一个巨大的护罩,在隔绝前方无上灵土,能让一般的洞天雄主止步。
竹池论道在即,这些灵阵裂开了通道。
楚南以破妄之眸登山望海,捕捉到海量的国运交汇,如白龙贯空,垂落到各处,远超他所见过的任何大国。
“只要我够强,大夏亦能如此!”楚南自语。
继续向前,宫阙与山峦并立,如同如诗仙境,一条滔滔天河,阻了去路。
此河雄浑,不知从何起,不知流向何处,像是一条苍龙横穿灵土。
“此为问天河,堪称东赢的国门,顺着此河,可直达竹池。”万纪央走到楚南身边,俯视下方道。
竹池论道的地点,便在名为竹池之地。
“问天河!”
楚南发现已有百艘飞行灵器,停在岸边了。
走下灵器的,皆是青州百强大国的修者,血气旺盛,在焕发生命朝气。
楚南目光扫过,就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了。
至于千绝榜靠前的名宿,以及另外三大皇朝的修者,怕是已经抵达竹池了。
“我东赢皇朝,禁止异国修者飞行。”
“各位雄主,还请登船吧。”
一位身穿锦衣,发丝如瀑的青年,摆渡一艘长达千米的豪船而来,话语郎朗。
顷刻间。
岸边安静了下来,许多修者面露惊容。
甚至。
许多人都朝着楚南望来。
因为摆渡者,是东赢皇朝的太子!
难道东赢太子败给北王,所以受到了责罚?
“东赢太子?”楚南一跃而下,也是微微动容。
大半年过去。
东赢太子的变化太大了。
没了那种迫人的气场,皮肤黑了一些,精神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对待场中的雄主,用了一个请字。
“北王!”
此时,东赢太子也是朝着楚南望来,看似面无表情的他,双拳却是攥紧。
“东赢太子,何等身份,怎能给我等摆渡。”
压抑的气氛,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大夏北王,你既是晚辈,要懂尊卑,还是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