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尧看到这样的场面,哭死。
当初小绿离开的时候,他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嗷嗷哭。
虽然他嘴上嫌弃小绿老是跟他对着干,但他对小绿可是真爱啊。
养久了有感情,简父简母在小绿嘎了的时候也很难受。
扭头就给简云尧来了一顿混合双打,简云尧一脸懵逼,不是,小绿没了,你们打我干什么?
简父振振有词,借口都找好了:“谁让你整天骂小绿的,害的小绿早早的没了...”
好家伙,我滴个乖乖,合着你的意思,是他克没了小绿呗。
神经病啊!
简云尧眼泪又又又疼痛地流了一地,呜呜呜,好疼,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抽他屁股,他还要不要面子啊!
养宠物的痛苦莫过于此,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陪伴你的爱宠,却暮年沉沉,即将逝去。
在桥殷二十岁那年,关褚野终于打通了江禹年那关,死皮赖脸的住进来了。
江望看到了那一家三口和谐美满幸福的美好画面,目瞪口呆,脑子里不由自主蹦出某句话:你们仨把日子过好,比谁都幸福。
没到过年的时候,江望一家子上门拜年,瞅见江禹年和关褚野“打情骂俏”,脑海里某种颜色文学根本压制不住。
江望老婆内心尖叫成土拨鼠,嗷嗷嗷,这太好磕了吧,要是有姐妹能写他们的同人文,她能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
关褚野是不可能和江禹年和谐共处一室的,别人眼中的和睦,他们在干架而已,是互相用眼神逼退对方。
为了争夺和桥桥睡觉的资格,两人最后差点没打起来。
最后还是桥殷打破了僵局,让他们抽牌,谁抽到的牌,数字大就跟谁一起睡。
睡着前,桥殷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这一幕咋有点熟悉呢?
就好像,皇帝后宫争宠的妃子,一个江贵妃,一个关贵妃,互相看不顺眼,你踹我我踹你,手段层出不穷,最后是关贵妃运气不错,略胜一筹。
桥殷被他们闹腾的脑壳痛,小事摩擦,大事拳脚相加,互相切磋,都往对方脸上硬打,两人半个月脸上总有挂彩。
说实话,做人都没她这么累。
真的。
猫猫不是人,但俩人可是真的很狗。
为了给她买新年衣服,因为颜色问题争论不休,关褚野觉得买粉色,粉色好看也显得她气质可爱,江禹年说要买红色,红色更喜庆。
就这,把睡得香喷喷,甚至在做美梦的她一把给撸醒,两人异口同声,针锋相对,眼神里都迸射着激烈的火花,一定要让她选出个结果。
桥殷气的不行,一人给了他们一爪爪,俩个加起来九十来岁的男人顶着红红的山竹印记去厨房做饭。
两人厨艺都不精通,可却甘愿为了桥桥吃到他们做的美食,向陈妈请教。
于是,又一轮新的斗争开始了。
双方都想把对方比下去,得到桥桥的认可,那可比赚钱有成就感多了。
江禹年始终记着关褚野会骑马,而他学了之后,在桥桥面前还输给他,可气坏了他,所以在厨艺方面特别下功夫。
还是江禹年有天赋,关褚野在厨艺上比不过他,心下宛如喝了琼浆玉液一般沁人心扉,高兴快乐!
更多的是,想到桥桥日后能尝到他的手艺,江禹年身后无形嘚瑟的尾巴翘上天。
关褚野:可恶,他这手什么情况,居然比不过江禹年!
两人在桥殷面前争风吃醋,针锋相对,争奇斗艳了那么久,在最后一年里,都默契的选择停战。
最后一段时光,他们想在桥桥世界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握手言和是暂时的,关褚野不爽江禹年莫名其妙坑他,给他工作上添堵加量,害的他没办法多陪陪桥桥。
两人明面上的争斗放在了暗地里,反正坚决不让对方轻松。
不管是关褚野还是江禹年,几乎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予了桥殷。
关褚野也不曾结婚,关父得知这个消息,气的半死,放话,他要是不结婚,就别想从他手里继承公司。
还有这样的好事?
早就赚够钱的关褚野当即撂挑子不干了,无所谓关父把公司给谁,就是给那断腿的私生子也无所谓,反正他又不缺吃喝,足够就行。
硬的不行来软的,关父只好放低姿态,软下态度。
关母就不一样了,好歹是亲生儿子,不待见,可也不想他打光棍。
没有自知之明的关母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惜,关褚野理都不带理会的。
没办法,关父母到底拗不过一个已经成年且经济自足对父母情感淡薄的关褚野,前几年带着遗憾过世。
关父母没了,关明辉彻底地没人管了。
以前有关母在的时候,还能补贴关明辉,要是不为自己打算,估计手里的钱撑不了多久。
事实上,关明辉被骗身又骗心了,被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且甜美的姑娘,口口声声说着我不是为了你的钱,我是喜欢你才愿意跟你在一起的。
结果呢,房子给了,钱也花了不少,关明辉想结婚的时候,女人跑了。
关明辉沦落到乞讨为生,被冻死的时候,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沦落到如今的下场...
所有包藏祸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桥殷满意了。
感知到自己为数不多的时日,桥殷被俩人带去看极光。
天边仿若挂着绚烂夺目的一道道虹,星光漫天,落入桥殷蓝色的眸子里,更是潋滟璀璨,天底下所有的宝物都不及眼前的美好时刻。
空旷无垠的场地只有两人一猫,远远望着,带着几分落寞孤单的寂寥。
“喵喵”桥殷猫生没有多大的遗憾,想要的,都有人捧到眼前。
就是可惜了这俩老帅哥,要是她离开了,肯定会很伤心的吧。
都不用监控,桥殷都能感受到来自关褚野和江禹年溢出水,满满当当亲人般的爱意。
虽然还想从俩人手里薅小黄鱼小黄猫,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平时絮叨嘟囔啰嗦的关褚野,此刻握着她的爪子,眼睑垂着,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小肚子,一言不发。
江禹年宽厚温暖的大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脊骨,急促中带着微微的颤意,不如他表面上看着那般平静。
艰难地抬起脑袋,舔了一下关褚野的手背,爪子最后一次开花给江禹年看,像是他们经常玩的那般,做最后的告别。
“喵”要好好的活着啊...
“喵喵”最后两声喵叫落下,桥殷缓缓闭上了沉重的眼睛,没了呼吸。
江禹年陡然攥紧了桥殷的猫爪子,要是以前,桥殷肯定紧绷的跳起来打他,可这会再也没办法鲜活机灵地给予反应。
下雨了吗?
江禹年手背啪嗒啪嗒被打湿,他抬头望了一眼,天气真好,极光也很美,就是缺少了跟他打打闹闹玩乐的伙伴。
关褚野生平很少落泪,要强的男人是不轻易流泪的,可这会他眼尾泛红,晶莹断裂落入猫毛之中,浸湿了桥桥还尚有余温的毛发。
失去了纽带的猫猫,关褚野依旧没有从江禹年的别墅中搬出去。
江望很担心小叔和褚野哥的状态,时不时过来看几眼。
他知道,两人看着好好的,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能牵动他们情绪波动的人和东西了。
就算是他,也跟小叔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没办法处处顾及小叔。
江望知道,即便没了实物,可曾经的气息,身影,经历过的一切,就连空气,好似都不曾替换,布满了所有跟猫猫相关的,抹去不掉的深刻记忆像是刀痕一般沉重浓厚的印刻在他们心间最深沉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