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刚刚醒来,牢房昏暗,她还没有看清对面牢中的情况,就赶紧盘膝打坐,自然也没能见到对面牢中已经仰躺于柴草上的晚秋。
容哥儿却是将对面牢房看了个清楚,比自己这边屋子稍小些,柴草也铺的厚实些,可惜上面的女孩却是一动不动,似是疲累的紧,刚躺下人就睡着了!
他有些心急,想出声叫醒晚秋,问问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来了这里?
可是月光的暗影中,师父那苍白的脸,紧抿的唇却更令人担心,为了不打扰到师父调息,所有的疑问都只能放下!
可惜自己学艺不精,在如今这毒物横行的年代,宗门内能独立战斗的也只有师父,秦勤师伯,二师姐和南柯。更是害得老宗主都八十多岁了还在一线战斗。
容哥儿的暗自后悔无人能窥见,而君莫离也感觉出了不对。从云天音身上传过来的体温渐渐开始下降,不一会儿就传来丝丝寒气。
由于这时候几方势力在旁,也不敢道出云天音的身份,只得关切道:“你怎么了?”
云天音依旧不言不语,闭目调息。
渐渐的,能透过清冷的月光看见她呼出口的一团团白气已在眉毛和眼睫上结了一层白霜!
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天音生了宝宝以后,冰火蛊虫已经离体了,怎么她的身体还有这样的反应?
云天音渐渐体力不支,打坐也越来越勉强。
渐渐的,额头上竟然也有了要结霜的征兆。
君莫离见大事不妙,赶紧双掌抵住她后心,帮助她推血过宫。
过了许久,久到月影西垂,晨曦将至,牢中几人都未有困意。
云天音已经凉透的身体又开始慢慢回温。渐渐的,几乎每次呼吸都在变化,温度越升越高,最后竟似是烧着了一般。
君莫离心中担忧,但这里没有郎中,却也只是干着急。
也不知对面牢房的晚秋是个什么情况,何以被人送回牢中,一个字也没说,惨白的小脸就直接躺在稻草上睡了过去,睡梦中似是也不得安稳,不停地打着哆嗦,也不知道是天寒冻的,还是被梦魇住了。
云天音调息了几个时辰之后,竟是猛地向前扑去,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人也似是累脱了力,渐渐倒下。
君莫离一见顺势将人接在怀中。
见云天音颤颤巍巍的眼睛似乎已无力抬起,却依旧用那苍白干裂的嘴唇吐出几个字:“无碍,因祸得福,将冰火蛊毒那残存的毒素清理掉不少。君莫离,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担心你!”这般境遇,他能不回来吗?可是回来了,同样也是无法。
云天音微抬眼睫,山梨,可儿,侗林,容哥儿,还有上官云鹰和东方四海,几张熟面孔一一进入眼帘。
想问些什么,没了力气,也不再相问。
天已亮起,晚秋悠悠醒来,慢慢的坐起身来,摘掉了身上的草叶,而后看向了对面牢房。
这一见吃惊不小,对面的牢房里关着的几乎都是熟面孔,而且她家的师父也在其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救我的吗?”
云天音也莫名:“晚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父,我在镇子上给人看诊,几天前来诊治的人又出了异状,五官渐渐扭曲,头大如斗。听说是从上官家那边传过来的疫症,可还没等我诊出名堂,一天夜里有人敲门,还以为是晚枫哥哥有了解决办法,可是刚打开房门,人就被敲晕了!醒来后就来了这里!”
“那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云天音问的急切,也毫无避讳。
当然了,这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问题!
“他们每天让我试炼各种寒毒之物!”
闻言,云天音大惊,与君莫离,可儿互望几眼。
若她没猜错,自从自己被梅成龙带入了梅家山庄,救出了梅傲雪和梅傲霜两姐妹以后,梅石林又出手了。
这并不奇怪,他有与生俱来的火毒,偶尔会助他嗜血如狂,横扫千军万马。
可弊处就是终年身体燥热,生不出健康的孩子,因而梅帅子女众多,却无一亲生血脉。
当然了,一代名伶柳青欢给他生下过梅尊和梅傲雪两兄妹,最后一死一逃,终归空忙一场!
云天音很快将此中关窍想明白后道:“晚秋,他们什么时候带你出去?”
“午后,戴着头套出去,半夜回来!”
“你来此地多久了?”可儿问道。
“半月有余!”
众人沉默:半月有余,那岂不是中毒很深了!
云天音拔下头上木簪,将簪柄拧开,拿出里面的钢针对着牢门大锁的锁孔捅了几下,大锁应声而开。
见守门人还未醒,如法炮制,同样将关押那些护卫的门锁也全部做了手脚,来到晚秋的牢中道:“晚秋,将你的衣服换给我,今天为师替你去!”
“不,师父,你还小,这太危险了!”
“晚秋,说什么傻话,为师有何本事,你还没见识到!若不打进他们内部,怎么能让梅石林的努力付之一炬!”
晚秋不情不愿,却还是拧不过师父,被云天音送到了对面牢中!
好在他们人多,将这几间囚室都装满了,因而他们的小动作却是无外人知晓!
果然,午后,几个黑衣大汉赶来,见那个单人间的小囚室中,一个衣着脏污的女孩,枯草般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还在打坐!
其中一人道:“呦呵,这小娘子还挺用功!”
另一人道:“有什么用,还能活几天!”
“这你就不懂了,若她能挺过去,没准还能得一场滔天富贵,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