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负手而立,未承认自己的镇国公主身份,也未向赵相爷屈尊施礼!
赵相爷道:“这朝臣中能有几个人眼睛是雪亮的,能透过事情的表面看出本质!”
“当年擎天元帅殉国,数月后,世子爷人事不省,被带回京都,身中剧毒,模样惨的让人不忍直视,可世子爷走后,金銮殿上那似有似无的冷香气息七八天后尚未散尽。”
“如今公主还朝,那冷香气息又出现了,而且半月之久,金銮大殿依旧花海一般!公主,这些年,您受苦了!”
云天音倒是没想到就因为这个露出了破绽,也不知这朝中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在毒术中,中毒越深,香气越浓!可她若不流血,那冷香气息别人是窥视不到的。
云天音与赵睿楠对视片刻,没再说什么。
眼前这个人能漠视生母惨死,亲子被害而无动于衷,也是个狠角色。
这时听赵睿楠道:“老臣肯求公主过府一续!”
云天音不动声色,若无人相帮,她此时出宫还真有些困难。但也只是困难而已,不代表她就出不去。
可这人已经知她底细,该来的躲不掉。
因而黄昏之时,她人已经出现在了相府!
云天音的身份,女扮男装,诈死逃生。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去哪个都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不过可喜可贺的是,九族之内,能直接将皇族给团灭了。
故而赵相爷将人请进府中时也未声张,只能继续委屈她做个随侍。
赵府广阔无垠,殿宇楼阁星罗棋布。
秦砖汉瓦,紫柱金梁,入眼皆是金碧辉煌,气派非凡。
这是如今被梅石林所霸占的公主府所不能比的,甚至就连云天音曾经住过的南旋归府邸也无法比拟!
见云天音打量府中好几眼,赵睿楠不动声色道:“陛下体恤,将这府邸赐于本官,其实本官家中人丁单薄,老实说,这府中除了书和画是本官的,其余全是公家的呢!”
老家伙捡了便宜还卖乖,云天音听的心中发苦,面上却无所谓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做臣子的,受着便是!”
“是,公主教训的是,老臣记下!”
“赵睿楠,这公主封号是怎么来的,你我都清楚,以后休要再提!”
“皇帝金口岂能儿戏,公主放心,老臣绝对守好这个秘密!可是公主,可有想过日后要以何种身份面对世人?”
云天音:“京城之地不会久留,以后的事,不做打算!”
赵睿楠:“公主就没想过夺回乐安城公主府?”
他所言的公主府自然并非单指公主府,而是镇北王封地乐安城,和与乐安城一脉相承的云家军。
“赵睿楠,军中之事,那是陛下的事,你无权过问。还有,我累了,公主府既已面目全非,那就随波逐流由他去吧,我不会强求什么!”
赵睿楠垂眸半晌才道:“公主身为人子,总该为父母争一片安宁之地,何况那公主府当初本就是为乐安公主所建!”
“住口,如何为人子,本王何需你知会。赵相,本王自小山野长大,不懂那些七拐八拐的弯弯绕绕,想什么,尽管直说!”
其实云天音怎么不想夺回公主府,做梦都想。那是父母亲留给她的一点念想,唯一的一点念想。
可是如今宫武的第二批病毒已经在四国埋下火种,过不了多久,那病毒就会以星火燎原之势袭卷四国。
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旦疫病爆发,将成为全人类的劫难,比之天花鼠疫更甚!
她掌握了先机,可是要怎样不动声色地将问题解决,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正事还忙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公主府,谁有本事谁先拿去,反正都是要秋后算账的!
赵睿楠见云天音发怒,状似犹豫不决了许久才低低道:“公主可愿做这府中的女主人?”
“大胆!”云天音怒极,眼前这老棺材瓤子,都到了当自己祖父的年纪,可他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公主息怒,这只是权宜之计,若您入了我赵家,以后就算您的身份泄露,陛下也总不能拿相府夫人如何!”
云天音嘲讽道:“权宜之计,你的结发妻子杨氏就不顾了。然后你就可以公然染指云家军!”
其实,他的结发妻子可不是什么杨氏。是赵阿童的母亲,一个拿自己的赎身钱为情郎铺路的可怜女子罢了!
“不,老臣没有,梅石林杀我母亲,屠我儿子,可若不将他从军中剥离出来,母亲死不瞑目哇,啊啊啊……”
还别说,现在的赵睿楠就是一个为报杀母之仇而不顾一切的愣小子,这演技已是相当纯熟。
可云天音不傻,赵睿楠是宰府,那杀母之仇若真想报,何必等到现在,有的是人为他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