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开了阎王殿,就得有受罪的鬼。
这天下,哪个县衙没有牢狱,哪间牢房里又不关犯人。
云天音可没闲到想知道哪个囚徒都犯的啥事儿!
主要是这小子太嚣张了,一个重刑犯,还张口闭口要吃人肉,就跟他想吃就能够的着似的!
云天音正好等左千秋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拿他来打发一下时间也不错,反正有他这个外人在,想说的话也不方便出口!
那男子被苏小佩教训了一顿有些吃不住劲,连声求饶。
其余牢房里的犯人也都停止了:
“哎哟……,哎哟……。”
“冤枉……,冤枉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这千百年来从未变过的陈词滥调。
所有人都将脸望向这边,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就等着这里成为什么大案要案命案的现场。
为这枯燥的牢狱生活增加点谈资。
那人被苏小佩胖揍了一顿。好似也长出了几颗心眼儿,不再那么不着调儿了。
过了半晌才开口,说话也正经了许多。
“小妹妹,调侃你是我不对,抱歉了,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为这生活添些色彩。”
“哥也不是什么坏人,最起码没做过什么愧对良心的事,这比其他囚徒都好很多对吧!”
君莫离一听这人敢称云天音妹妹,想也不是什么好人,提起拳头就要给他招呼过去!
“住手,一个称呼而已!”云天音云淡风轻道。
“做你兄长,他哪来的资格!”君莫离恨声道!
“无妨,听故事要紧!”
那男子一听,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何着你们一大群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将我一顿好打,就是为了听故事呀!
早说呀!早说讲给你们听就是了!只怕你们听了这个故事后,还有没有命活着,那可就不关咱的事了!
因而他开口道:“话说从前吧!在大梁的东南,有一个山明水秀的小村子。”
这一开口,满嘴戏腔。
而且在梁国东南,山明水秀的村子,那应该有很多吧!
那男子继续讲了下去,村中有一赵姓人家,男人曾经中过秀才,是村中的教书先生,娶的妻子也是农家女,虽没什么见识,但在村中也不是普通农人能比的。
两人生了一个儿子,取名赵睿楠。
云天音心说:赵睿楠,这名字取的倒是与当朝赵丞相同名。
就听那男子继续道:“秀才老爷种田不用交租,本来一家三口日子过得也不算太艰难,几年后孩子长大了,也是个出息的,是读书的料!”
谁知好景不长,那一年江南一带暴雨不断,终有一天放学的路上发了洪水,赵秀才为了救落水的孩子,被洪流卷走了。
从此以后就只剩下了母子俩艰难度日。
村人都劝母亲改嫁,但她就是不肯,她知道儿子读书上进,将来定会走上仕途,是有大出息的。
若到那时提起赵睿楠的家世,母亲有过改嫁的经历,对儿子的前途有碍。
因而她就是再苦再累都忍了下来,指望将来儿子若是有了出息,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转眼十几年过去,儿子果然不负众望,参加科举后一步一步考入了京城,通过了殿试,入了翰林院,还娶了当朝杨太傅之女为妻。
杨太傅桃李满天下,就是金銮殿上的臣子,一半以上都受过他的点拨,尊称他一声老师。
赵氏母亲也被接去了京城享福,总算是苦日子熬出头了!
可是好景不长,一日清晨,门房管事来报,外面来了一个自称是家乡的表小姐前来认亲。
大户人家将表小姐养在家中的并不稀奇,毕竟高门大户里养出来的女孩无论是仪态还是学识都不是小家儿女能比的。
可是赵睿楠母子亲缘单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娘家或赵家还有什么表小姐,无奈只得将人先请进府中问个清楚。
这一问坏了,原来那表小姐的身份根本就是假的,她只是被父母卖进青楼里的一名妓子。
因为那女孩不想认命,所以在楼中处处藏拙,只等着悄悄攒下赎身的银子,求人帮她赎了身,从此脱离苦海!
那日他遇上了一个失意少年,本来是与一群花花大少来楼里喝花酒的,可是因为出身低微,即使进入了富人的圈子,却怎么也无法融入进去。
整个酒桌上暗潮涌动,无休止的谩骂与唾弃,无休止的嘲讽与鄙夷,说得那少年实在无法抬起头来。
“我说某些人呀!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费了多大劲进得这楼中,却是连姑娘的裙角都不配摸一下!”
“就是就是,一张口土的满嘴掉渣,还想对美人一亲芳泽,也不怕亲了人家姑娘,一会人家还要洗下二斤土来!”
“你知道什么呀!一斤土半两油,那可是好东西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你们懂不懂呀!”
“呦呦呦,大伙快听听,咱们沐大公子还拽上了!就跟你分的清苗草似的!”
“沈公子别乱说,我分不清不会虚心学习呀!有道是三人同行,必有我师,是不是呀赵公子!”
“你就别取笑赵公子了,人家好歹是子承父业,有几亩良田的小地主呢!”
“哎!对对对,赵兄弟,可提醒你一句,以后娶了媳妇,入洞房前可要把那二两肉洗干净些!”
“唉!洗什么洗,入了洞房后,泥土灰沙一搅和,保证大侄子自带楼阁出生,住处都解决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满场哄堂大笑,赵公子脸也涨成了猪肝色!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却是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